肖母將信將疑，坐了下來，雖然一臉不妥協，但看在禮物的份上還是道：“小子，那你說，我姑且聽一聽。”

  肖莫莞爾一笑，他知道，只要他爸媽肯坐下來跟他談一談，他就基本勝券在握了。

  論談判，十個肖父和肖母都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肖父已經被他收買。

  肖母也心動了，只是嘴上不說什麽。

  ……

  酒店裡，夏初晴坐在床上一邊喝牛奶，一邊處理工作。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估計肖莫不會回來了……

  她給客戶回了最後一封郵件後，關掉電腦，準備睡覺。

  就在這個時候，門禁“滴”的一聲，房門被推開。

  夏初晴一抬頭，正好看到臉色憔悴的肖莫走進來，他也沒有脫掉外套，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

  並沒有聞到酒氣，但夏初晴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麽了？很累嗎？”

  “嗯，沒事，剛回了一趟家。”肖莫在椅子上坐下。

  “是不是跟叔叔阿姨又吵架了？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事，其實……你真得不該跟他們吵，我們不適合。”

  “你告訴我，只是覺得不適合還是不愛，你給我說清楚。”

  夏初晴聽到他沉穩而嚴肅的語氣，不禁低下了頭。

  不愛嗎？若是不愛，她又怎麽會因為他對她笑一下就激動地睡不著覺，若是不愛，她又怎麽會因為他的一句拒絕而哭了幾天幾夜，若是不愛，他的一舉一動，又怎麽會牽扯著她的心……

  她的一顆心，很早前就系在了他的心上，只是那根紅繩，不知不覺間也許斷了，也許失去了鮮豔的顏色。

  夏初晴沒有回答他，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果所有的問題都能這麽簡單地說清楚，那該多好……

  可是世事複雜，人心複雜……

  “你還是給不了我答案，或者說，你還是在猶豫什麽。”肖莫道，“我不逼你，你想想清楚。我知道，是我這段時間追得有點緊，沒有給你思考的時間。”

  肖莫站起身：“最近工作比較多，你抽空好好想想，正好我後天要去一趟德國，歸期未定，最快半個月。”

  夏初晴抬起頭：“你要去出差？”

  “嗯，分公司成立，我得去看看。”

  “我……我等你回來。”夏初晴小聲道。

  “外面還在下雨，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快要到春天了。自己注意身體，有人在集團欺負你了，別藏著掖著，告訴我。”

  肖莫看著她，心裡還是不舍。

  不知從哪一天起，她就像一粒種子一樣，悄悄在他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如果萌芽期他把這感情掐斷了，也許就不會有後面的一切，但他舍不得。

  感受到了肖莫深情的注視，夏初晴也抬起了頭，看著他……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只是看著。

  “我在隔壁開了一間房，今晚不睡這裡了，明天記得按時起床。”肖莫叮囑。

  他本不是一個嘮叨的人，但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忍不住多關心她一點，盡他所能。

  “那你早點休息。”夏初晴還是忍不住問道，“晚上和叔叔阿姨聊得不愉快嗎？”

  “他們明天就回清遠了。”肖莫道，“這事就到此為止，我後天出差後，你搬回去住，別浪費房租。”

  “謝謝你。”夏初晴千言萬語不知道該從哪句開始說。

  “嗯……那讓我抱抱。”肖莫看向她，勾唇。

  他的目光純粹而清亮，不摻一絲塵埃，語氣也格外誠懇。

  夏初晴沒有能拒絕，她也想抱抱他。

  肖莫摟住她的腰，給了她一個擁抱。

  夏初晴又聞到了那專屬於他的氣息，還有一些剛從室外帶來的寒氣和夜雨的風塵。

  他的懷抱，溫暖如斯。

  一時之間，她竟有幾分恍惚。

  如果他兩年前跟她說這些，做這些，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承認，她對肖莫還是那樣的不了解。

  這個擁抱沒有停留太久，肖莫也覺得自己矯情了，唇角揚起一抹笑意，站起身離開這兒。

  他離開的時候，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氣息，夏初晴越發恍惚。

  心亂了……

  夏初晴不知道他跟他的爸爸媽媽之間有沒有說清楚，他們一家人是不是還在起爭執。

  但沒有等她問出個答案，肖莫已經收拾了好了去德國的行李。

  他是早晨的飛機，因為天氣冷，他執意不讓夏初晴送。

  雖然夏初晴也是他的秘書，但因為經驗不足，他便帶了其他的秘書去。

  那些天，沒有他在辦公室裡，夏初晴總感覺空落落的，心像是缺了一塊。

  不過，她總是不合時宜地想起姚佳說的話，說他去慕尼黑的目的。

  但這一層紙，她始終沒有捅破。

  在肖莫去德國後的第五天，她接到了姚佳的電話。

  “夏初晴，你還真有手段，我真是低估你了。”姚佳尖銳的聲音傳來。

  “你說什麽。”

  “連肖莫哥的爸爸媽媽都被你收買了，替你說好話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姚佳很生氣。

  “我聽不懂你說什麽，我工作很忙，工作時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話。”

  “我人在C市呢，要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你來一樓的咖啡廳，我有話跟你說。”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你最好別鬧事。”

  姚佳掛上了電話，夏初晴也收拾了下手裡頭的文件。

  以後，她總得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她不可能靠肖莫一輩子。

  職場之上，人心變幻莫測，她得有自己應付的本事。

  半個小時後，一樓咖啡廳，姚佳走了進來。

  夏初晴好久沒有見她了，她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麽變化。

  倒是夏初晴的打扮成熟了些，更加職業化，姚佳倒是驚歎了一下。

  看來在肖莫的影響下，夏初晴變化倒挺大。

  “你說吧，找我有什麽事，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想耽誤工作。”夏初晴在姚佳的對面坐下。

  “肖莫哥去慕尼黑了？”

  “你已經知道的事情何必問我。”

  “你是心甘情願被人利用啊？還是說，你覺得肖莫哥是真心愛你呢？”

  “那是我跟他的事。”夏初晴的回應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