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辛苦，是幸福。”肖莫糾正道，一臉正經。

  “你也這麽矯情。”夏初晴笑了，“反正這一晚，我是改變了對你很多的認知。以前，我是真得太不了解你了。”

  不了解一個人，盲目去喜歡。

  然而，喜歡一個人，又何必要了解什麽呢，她喜歡他，可以沒有其他附庸。

  “改變了你的認知？那你對我的印象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肖莫倒挺感興趣的。

  “嗯……形象更豐滿了。”夏初晴笑道。

  就比如，聽說他小時候根本就不愛學習，這個是她最顛覆的。

  “哦，豐滿……”肖莫意味深長咀嚼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夏初晴看他這一臉壞笑，就知道男人大多不正經。

  “我想什麽了？你還能知道我想什麽？我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默契了？”肖莫笑得更厲害了。

  算了，耍嘴皮子，夏初晴一向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都不困了，就隨意聊了一會兒。

  夏初晴給肖莫講了很多自己家的事，她爸爸媽媽一向都很寵她，所以得知她爸爸的事情後，她很長時間沒有緩過神來。

  “別難過，以後我也會很寵你。”肖莫道。

  “……”夏初晴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她很想問一句，肖莫，你真得是認真的嗎？

  也許還是對自己沒有自信，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天漸漸亮了，他們就這樣在一起走了一路。

  早晨起霧了，白茫茫的一片，肖莫將車開到一家早茶館，帶著夏初晴去吃早餐。

  “肖總……”

  “不用叫我肖總。”肖莫略生氣道。

  “哦，肖莫，你看那座教堂，是我們這兒很老的一個教堂，常聽老人家說裡面鬧鬼，我小時候還跟小夥伴進去過。”夏初晴一邊吃早茶一邊興奮道。

  肖莫看了一眼教堂，倒饒有興趣地問道：“然後呢？被嚇哭了？”

  “我和他們是晚上進去的，教堂倒沒有把我嚇哭，我被衡哥嚇哭了。他那個討厭鬼，老是捉弄我。”

  回憶起往事，夏初晴笑眯眯的，眼中帶著興奮。

  “要是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他嚇你。”肖莫道。

  “我那個時候上小學，哪認識你。”

  “你上小學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上大學了。”肖莫也笑了。

  恐怕他那個時候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以後的女朋友還在上小學呢。

  夏初晴也笑了，果然，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

  A市的清晨帶著朦朧的水霧，太陽的光芒從雲層中穿過，照在初初蘇醒的大地上。

  大年初一的早上，到處都是安詳和喜氣洋洋。

  “我很喜歡A市，跟C市不一樣，這裡節奏要慢很多。”夏初晴咬了一口蟹黃包子。

  “嗯，確實不一樣。”

  習慣了快節奏的肖莫，來到這兒後，也覺得時間都慢了很多。

  “近三年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家裡人還認得我不。”夏初晴忐忑道。

  現在，她就有一種感覺，叫近鄉情更怯。

  “你又沒有變漂亮，怎麽就不認識你了。”肖莫倒笑了。

  “就知道你沒好話說！”夏初晴冷哼一聲，“我倒不是怕家裡人不認識我，我是怕街坊鄰居們說閑話……”

  “你就不能當聽不見？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麽，不管怎麽樣，不是還有我。”肖莫義正詞嚴道。

  他一板起臉，她就想起辦公室裡那個教訓下屬的肖總。

  夏初晴笑了，她順手遞了一塊糕給他：“你嘗嘗這個，我們這兒的特產，好吃呢。”

  肖莫不大喜歡這種甜食的，不過既然是夏初晴遞給他的，他就接過來了。

  “有紅棗又有花生，你這是讓我早生貴子麽？”肖莫挑眉。

  夏初晴一看，這男人還真能想。

  “我讓你生，你也生不出來啊。”夏初晴難得跟他開玩笑。

  “沒有我，你也生不出來。”

  這男人開玩笑的時候倒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明明是在說笑，卻能將笑話都說得一本正經的。

  夏初晴臉一紅，大早上的，跟她開這種玩笑。

  她低下頭，裝作沒聽見，喝了一口碧螺春。

  “呀，這不是夏家的小姐嗎？怎麽回來了？聽說你三年沒回來了。”一個大媽扭著腰走了過來。

  大媽穿得喜氣洋洋，還特地在頭上抹了桂花油，笑容滿面的。

  夏初晴和肖莫來得早，早茶店裡還沒有什麽，大媽一開口，所有的人都往夏初晴這一桌看了看。

  A市雖然大，但這家早茶館距離她家卻是不遠的，所以，認識夏初晴的人還不少。

  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夏初晴聽到幾個字眼：“就是那個夏市長的獨生女。”

  “哪個夏市長？”

  “前兩年貪汙被抓起來那個。”

  “那個啊，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消息。”

  “可不是，我也是剛知道。這消息，封得可真厲害。”

  “周媽，新年好。”夏初晴微微一笑，問了個好。

  肖莫眉頭皺了起來，夏家也算是有頭有臉，怎麽夏初晴還認識這些大媽。

  “好，好。”周媽走了過來，順便就在夏初晴他們這一桌坐下了，“吃早茶呢？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蟹黃包子的，你爸爸最愛吃那個鮮蝦陷的，當年你爸那叫一個奢侈，大冬天的沒有鮮蝦，就讓人空運了過來。”

  夏初晴臉上有點尷尬：“都是過去的事了。”

  “嘖嘖，我們小老百姓當年只有看的份。”周媽道，“你不知道，我們可羨慕了。”

  周媽嘴上雖然這麽說，但語氣卻是酸酸的，還夾雜著不屑。

  “我爸爸雖然愛吃，但也沒有讓人空運過來的，都是傳言。”夏初晴本來不想解釋的，“我爸爸並沒有那麽講究，不是鮮蝦他也喜歡，主要是看跟誰吃。”

  “夏小姐這說話還是帶刺兒的，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周媽嘖嘖道，“跟我們這種人一起吃，當然是掉價的。”

  這周媽一邊說著，一邊還拿了一隻桌子上的包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夏小姐這早茶還是這麽奢侈。”周媽瞥了一眼桌子，“各種各樣的都有，比以前吃的還要好呢。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