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夏永方果然滿意地點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有消息傳來提醒他們：還有兩分鍾。

  夏初晴急了，她還想跟爸爸說幾句話！

  “初晴，別擔心，我在這兒挺好的，這裡人對我都不錯。”夏永方看出了她的心思，寬慰她，“你和朋友回去吧，好好念書，不要胡思亂想，爸爸很好。”

  “爸……女兒不孝……至今才得知您的消息……我真得不是一個好女兒……”夏初晴又哭了，眼睛紅通通的。

  看著她爸爸憔悴的臉龐，她真得不能保持鎮定。

  “傻孩子，錯的不是你，是爸爸。”夏永方看著她，笑了笑。

  又說了幾句話後，鈴聲再次響起，時間到了。

  王警官過來帶走夏初晴，夏初晴乞求道：“能不能讓我再說幾句話？能不能？求求你？”

  “對不起，夏小姐，這地方本來就不該來的，不要為難我。”王警官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這地方，一般人是來不了的，要不是看在肖總的面子上……

  夏初晴不敢讓王警官為難，她隻好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夏永方衝她笑了笑：“天氣冷，多穿點，不要感冒。”

  夏初晴沒有控制住，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了出來。

  走到外面，冷風吹在夏初晴的臉上，她的眼淚怎麽都止不住。

  “夏小姐，擦一擦吧。”王警官遞給她一包面紙。

  “謝謝。”夏初晴接過，但淚水還是止不住，“能不能給我倒杯熱水？”

  夏初晴渾身都是涼的，像被冰封住了一樣，連心都是涼的。

  “好，你站在避風的地方等我一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謝謝。”

  “不客氣。”

  王警官立馬就離開了，夏初晴聽話地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站在一棵高大的廣玉蘭樹下。

  她將圍巾拉得很高，圍巾越是靠著鼻端，越是能聞到那屬於肖莫特有的氣息。

  她的目光往剛剛離開的地方看去，她舍不得爸爸，她還想進去看看他……

  夏初晴蹲下了身子，摟著身子不吭聲。

  就在她嗚咽著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背後竊竊私語，他們顯然沒有注意到夏初晴的存在。

  “剛進去那姑娘聽說是裡面那個市長的女兒。”

  “可不是嘛，是肖先生帶她來的。”

  “肖先生？哪個肖先生？”

  “這C市還有那個肖先生啊，沈氏集團那位。”

  “是嗎？那個肖先生啊，我怎麽聽到有人說裡面那位市長就是這個肖先生舉報的。”

  “咳咳，這種話不能亂說，肖先生做生意是狠了點，可心沒這麽狠吧？無冤無仇的。”

  “不然這怎麽在檔案上有看到肖先生的名字？可能是我看錯了，走吧。”

  夏初晴愣了愣，他們在說什麽？

  “夏小姐，我正好找了個新保溫杯來，你拿著杯子，跟肖總回家吧。”王警官正好走來。

  夏初晴沒有回過神來，還蹲在地上。

  王警官推了推她的胳膊：“夏小姐，杯子給你。”

  “哦。”夏初晴這才回神，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沒有接杯子。

  她的腦子裡一直盤旋著剛剛那兩個人說的話，渾身更涼了，比這寒風還要涼！

  “夏小姐，怎麽了？”王警官一直追了過來，追到外面。

  肖莫見他們出來了，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見夏初晴臉色不對勁，以為是在裡面情緒太激動，便安慰道：“說了控制下情緒就是不聽，還難過？”

  “不用你管！”夏初晴推開他。

  “怎麽了？”肖莫皺眉。

  王警官將保溫杯遞到肖莫的手裡道：“杯子給你，新的。我先回去做事，有事打電話給我。情緒不太好，你哄著點。”

  王警官指的自然是夏初晴，說完，他就轉身回去了。

  外面的風吹在夏初晴的身上，她將脖子上的圍巾扯了下來，甩給肖莫。

  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語氣卻也比這寒風還要冷：“肖總，謝謝你的好意，以後，沒什麽交集了。”

  “這是怎麽了，跟我耍什麽脾氣，我惹著你了？”肖莫走上前，將圍巾搭在胳膊上。

  “肖總，我爸爸跟我說，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承擔，但凡是壞事，總有露餡的一天。”

  “你這是在給我上政治課？”

  肖莫覺得又好奇又好笑，突然就給他來這麽段感慨。

  “肖總，你心裡沒有鬼嗎？”

  夏初晴瞪著他，她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麽來。

  剛剛偷聽到的話讓她很不舒服，雖然她不知真假，但她知道，她爸爸的事和肖莫脫不了乾系！

  肖莫倒是一臉平靜，沒有什麽異樣：“你不覺得冷嗎？”

  非要跟他站在這嗖嗖寒風中說話！

  “再冷也比不過心冷。”夏初晴淡漠道。

  “扯什麽鬼話，上車去！”

  肖莫皺著眉，拽住她，將她扔進副駕駛，自己則坐上了駕駛位。

  他將水杯放到她的腿上，將圍巾也丟給了她：“別凍著。”

  車子裡開了空調，很暖和，這溫暖裡還帶了淺淺的薰衣草味，就像他身上的氣息。

  夏初晴也不吭聲，就這麽低著頭默默坐著。

  “機票訂了嗎？”肖莫啟動車子。

  “……”

  “行李都丟在哪裡了？”

  “……”

  連問了兩個問題都沒有反應，肖莫轉頭看了她一眼：“凍成啞巴了？不會說話了？”

  “肖莫，你討厭我嗎？”夏初晴開口了，也轉過頭看了看他。

  只不過肖莫的目光已經移了回去，聚精會神開車。

  “這算什麽問題，夏初晴，你是才十五六歲嗎？”

  “我認真問你的！”

  “我也是認真回答你的。”

  “那你告訴我，兩個選擇，討厭，還是不討厭？”夏初晴的心揪了起來，這一刹，她竟然又後悔問出的話了。

  “有時候討厭得很，有時候又不討厭。”肖莫勾了勾唇角，回她。

  這算什麽答案，夏初晴很不滿。

  可她又想聽到什麽呢？

  “那你為什麽要舉報我爸？”夏初晴瞪著他，還是問了出來。

  “嘶……”的一聲，肖莫一個刹車！

  夏初晴趕忙坐穩，這才沒有撞到。

  “誰他媽告訴你的？”肖莫惱火地看著她，眼裡都是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