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總，這人，您是想留還是不想留。”HR有點捉摸不透。

  “沈太太的朋友，你說留還是不留。”

  “……”那頭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了。不過，這試用期工資不合規定。”

  “從我工資裡面扣。”

  “行。”HR這才一口應了下來，不過這個肖總為了巴結沈總，也真是費盡心思啊，連自己工資都舍得，看不起！

  掛上電話，肖莫走到窗口抽煙，眉頭深鎖。

  忽然就想起她在面試大廳裡說的一句話“誰稀罕你們的男人”，他想，放她出國三年，真得是錯上加錯。

  不過，出國是她的夢想，她一直想要出去深造，若他攔了，又得成罪人了。

  就這樣想著，肖莫眉頭皺得越深，抽完一支煙後忍不住又點了一支。

  剛把第二支煙點著，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

  “肖總……”是姚佳。

  她帶著些委屈走到肖莫的身邊，抱歉地看了他一眼，又半低下頭，一顆心砰砰直跳。

  “什麽事。”肖莫眼睛平視前方。

  下午的陽光正好從玻璃窗照射進來，打在他俊逸的側臉上，輪廓更多了幾分堅毅。

  “肖總，我妹妹今天惹事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計較了。”姚佳委屈地咬了咬唇。

  “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年紀也小嗎？”

  “是，是我沒有管教好，她說要來集團實習，我就讓她來面試了，沒想到會惹事。不過她就是個爽朗直率的性子，見不慣弄虛作假，所以……心直口快了些。”

  “你這麽一說，倒成我的不是了？”肖莫偏過頭，睨了她一眼。

  “不是，肖總，您懂我的意思。”姚佳低下頭，“別怪她了好不好，我已經將她送走了，不讓她再來沈氏面試了。”

  “行了，我知道了。”肖莫面無表情。

  “肖總……您還生我的氣呢？”姚佳抬起大眼睛，看著他，眼中水波粼粼。

  “誰讓她喊我表姐夫的？”肖莫忽然又記起這事，沉聲問道。

  “小孩子亂喊，您別在意啊……可能是上次去肖伯伯家吃飯，肖伯伯承認了我們倆之間的關系。”

  “我們倆什麽關系？”肖莫略略低頭，目光直視她。

  姚佳正好對上他深邃的眸子，她看不出他眼睛裡是什麽情緒，一向聰明的她倒有點不知所措。

  這段時間，她喊他吃飯，他也沒有拒絕，順路回家的時候讓他送一送，他也沒有拒絕。

  更何況，肖伯伯說她跟肖莫很般配的時候，他似乎也沒有什麽意見。

  她來沈氏的工作，還是肖莫安排的呢。

  “就是肖伯伯說我們倆在一起挺好的，你很會照顧我……”姚佳含蓄道。

  “我對誰都挺照顧的。”肖莫沒有什麽情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姚佳睜大了眼睛，對誰都很照顧？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上班時間，別跟我討論私人問題。”肖莫淡淡回絕。

  姚佳隻當他是上班時間想回避這個問題，她點點頭：“那肖總，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上次你請我吃的，我一直想請你來著。”

  “我晚上沒空。”

  “又沒有空啊，那你哪天有空？”

  “我說了，現在是上班時間！”肖莫的語氣中終於有了些不平靜。

  姚佳咬緊唇瓣，不開口了。

  肖莫這人一向溫和，從來不衝人發脾氣的，是因為那個叫夏初晴的丫頭？

  “那我先走了。”姚佳氣不過，離開了肖莫的辦公室。

  手指間的煙漸漸燃盡，肖莫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走到電腦前工作。

  剛處理完一份預算表，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夏初晴。

  “什麽事。”肖莫一如既往的清冷語音。

  “肖總……看來我沒有打錯，您手機號碼沒有換呢。”夏初晴道，“謝謝您，我面試過了，沈氏招人真得很公平，我把我爸的事情說了，他們仍然覺得我不錯。”

  “這種事情怎麽到處亂說。”肖莫皺皺眉，但語氣裡倒沒有責備的意思。

  “我想還是說清楚的好，不然以後要是再來一個田蕾，又得說我欺騙了。我想，面試官會保密的。”

  “你還真單純。”

  “謝謝肖總誇獎啊。”夏初晴隻當他是誇她了。

  肖莫聽得出來，她心情不錯。

  “肖總，你沒有騙我哎，HR真得跟我說實習期工資就是八千。”

  “……”

  “肖總，謝謝你，我晚上請你吃飯吧。”夏初晴一向恩怨分明，也不大喜歡欠著人家的。

  “我看看晚上有沒有事，再說吧。”這會兒他倒有些傲嬌了。

  “哦。”見肖莫這麽不上心，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其實，他們也不算熟。

  “那我掛了啊，謝謝肖總。”夏初晴又道了一聲謝。

  這一次，是真得感謝肖莫。

  還沒有等肖莫回應，夏初晴真得就掛電話了。

  肖莫拿著手機，看了電腦一眼，她請他吃飯？所以，他是用自己的錢在請自己吃飯？

  肖莫笑了笑，立馬就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肖總。”

  “嗯，晚上魏總那裡我就不去了，替我推掉。”

  “肖總，這不好吧？都已經跟魏總說了。”

  “什麽時候這麽老實了？理由都不會編了嗎？”

  “哦，好，好，我去推掉。”助理一臉無奈，“那肖總，您晚上是有事嗎？要我安排嗎？”

  大家都知道肖莫是單身狗，晚上的時間要麽應酬要麽回家，幾乎沒有別的安排。

  “你幫我推掉就行，別的不用管。”

  “是，收到。”

  “嗯。”肖莫一手把玩著手裡的簽字筆，思忖半晌，“林秘書出差回來了？”

  助理連忙道：“快了，明天吧。”

  “她表現很不錯，讓人力資源部擬份文件，給林秘書升職，以後不用做我個人秘書了，直接去秘書處擔任副秘書長。”

  “啊？”助理一頭霧水，“那您身邊沒個秘書怎麽行，這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下句話就是“這大大小小的事情，總不能我一個人來吧”，可是，還是憋住了。

  林秘書升職了，他還想升職呢。

  “秘書處今天不是招了新人嗎？去看看，隨便挑個來。”肖莫漫不經心道。

  “新人毛手毛腳的，更何況這次招的實習生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