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件事也就叫人坐不穩了一日。初一夜裡，陛下照舊歇在了和樂殿的時候，大家就都了然了。

  好吧，只是陛下和娘娘的遊戲，她們跟著操心什麽？

  還指望著娘娘就此失寵，轉而來找她們不成？

  倒是蘇棉，因為被禁足不爽，折騰起了燕子歸。

  “我就要染指甲！”撅嘴。

  “不許！好了以後，什麽都由你！”燕子歸知道她故意的，所以板著臉沒有一絲讓步。

  蘇棉忽然噗嗤一笑：“我發現最近你總愛說不許。以前總是說什麽都由著我，如今卻老是不許不許。”

  “還不是你不聽話？多大的人了，總是鬧。”燕子歸搖頭。

  “你不知道吧？你說不許的時候，要多霸氣就有多霸氣。我小心肝兒啊……”蘇棉摸著自己的心口道。

  他本就俊美，做了皇帝日漸威儀，如今板著臉與她說一句不許，真的是好迷人好迷人的！

  燕子歸被她這天馬行空的話弄得很無語，不過還是道：“染指甲是不可以的，就算是不怕你以後留下什麽毛病，還在康寧太后孝期，你染指甲好麽？”燕子歸道。

  “好啦好啦，不染了。陛下困不困？半夜就起來了，睡吧，我不鬧了！不就被你禁足了麽，多大個事。”蘇棉搖頭。

  “總算棉棉有良心。”燕子歸笑了笑道。

  兩人躺在榻上不多時，就都睡著了。燕子歸是半夜就起來了，蘇棉也早早醒了一天都沒怎麽好好睡呢。

  初二起來，天降大雪，整個萬象宮裡都銀裝素裹。

  燕子歸去元宿殿跪過之後回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擔心疾風他們麽？天氣是沒法子的，物資不缺就是好的吃飽喝足了，就不會生病。”蘇棉道。

  “棉棉不必擔憂，朕……只是……”燕子歸歎息，哪裡能不擔心？百萬將士們都在那邊駐守，雖然北原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可是到底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何況只是半死。

  “送走了康寧太后你就去吧，到了冬天，怎麽也有個結果了，剩下點掃尾的事，也好放心的交給別人。”蘇棉道。

  “春寒料峭，這時候他們也確實不好過。”蘇棉也想著，原先在西北到了正月二月，別說就暖和了，風是越來越大，不好過的很呢。

  “辛苦一回，可換來大胤幾百年的安穩，這些都是值得的。”燕子歸道。

  “都說天時地利人和。其實陛下的命還是很順的。少年時候受了些罪，奪位也艱辛，可是天道是在你這一邊的。你看這幾年，你佔著西北，西北好幾年都是好年景，年年豐收。你打燕王，整個北方都是好年景。如今打北原，都是這些年風調雨順的結果，糧草可是根本。所以，剩下的半個北原不足為慮。”蘇棉道。

  “是啊，朕其實走的並不算艱辛。”燕子歸笑了笑：“你倒是看的清楚。”

  “說不艱辛也是不對。皇位之爭，哪有不艱辛的？不過，也許是因為是你吧，是你所以不難。換了一個人，即便與你有一樣的經歷，可是也不一定就成功了。”蘇棉笑道。

  “朕順利不順利不知，不過朕有個好皇后，倒是對朕的大業助益良多。”燕子歸抱住蘇棉笑道。

  “嗯，這話我愛聽，我得想想以後怎麽教育孩子，你這個當爹的，我這個當娘的太厲害了，他們從小就生活的無憂無慮，對人心防備就不會太多。別人也就罷了，你太子是要做皇帝的，不能是個老實人。”蘇棉煞有介事。

  “哈哈哈，好好好，此事重大，就托付於皇后了。”燕子歸戲謔。

  “好說好說。”蘇棉挑眉一點不在乎他的戲謔。

  “陛下，娘娘，平郡王來了。”青衣在外道。

  “哦，叫進來。”蘇棉坐直了身子道。

  燕振嶽進來，認真行禮：“皇叔，皇嬸安好。”

  “起來，你出來作什麽？好了？”蘇棉道。

  自打上次墜馬，他斷了的肋骨養了幾個月了，臘月裡還接了一場風寒，整個人瘦的猴子似得。

  看的燕子歸都皺了眉：“你是不是挑食不肯好好用膳？”

  “啊？”燕振嶽一愣：“皇叔，我沒有挑食……”

  “那為何如此消瘦？是朕的宮裡給你吃的不夠麽？”燕子歸道。

  “不是……我不是，皇嬸……”燕振嶽往蘇棉這邊靠了一點，急著叫。

  “是朕與你說話！”燕子歸看不得他總是怕他，怕什麽？還能殺了他麽？

  蘇棉但笑不語，燕振嶽深呼吸一口道：“皇叔，我知道了，我趕緊養好身體多吃飯，會長胖的，皇叔……”

  “嗯，你是來做什麽的？”燕子歸這才順心了一點道。

  “是來看看皇嬸，沒別的事……”燕振嶽飛快的道。

  “嗯，朕去太后那裡看看。”燕子歸起身道。

  “恭送皇叔。”燕振嶽認真行禮，心道你可走了……

  “你皇叔能吃了你？”蘇棉好笑道。

  “不是，就是有點怕……皇嬸，你好些了沒？”燕振嶽笑著坐下。

  “我也想問你呢，好些沒？過年勞累你看你瘦的。”蘇棉道。

  “不要緊，禦醫說我好了，就是趕在一起了所以瘦了，慢慢養著就好了。”燕振嶽撓頭：“叫皇嬸……和皇叔費心了。”

  “你好了就好了，多災多難，但願這回之後，你可別出問題了。跟著你我都怕了。”蘇棉搖頭。

  “皇嬸都在皇覺寺給我點了燈的，我肯定好了，多謝皇嬸。”燕振嶽道。

  就在大年初一，蘇棉給他和孩子們在皇覺寺點了燈，願他們健康平安。

  “但願你真的就此平安，不然我真是擔心。”蘇棉拍拍他的肩膀。

  “嗯，我一定好好的，皇嬸你也快好起來，等你好了，天氣暖和些，咱們去馬場玩。”

  “好了傷疤忘了疼，還要騎馬啊？”蘇棉笑道。

  “男孩子嘛，總要學會的呀……”燕振嶽不好意思的笑，心說以後得和皇叔一樣，能上戰場的才會好男兒呢！可是等他能上戰場了，還有仗可打麽？皇叔那麽厲害，早就掃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