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飛馳的出租車上,透過車窗,望著燈光璀璨的街道,心在這一瞬,變得格外沉靜。
她沒有騙以南哥,也不是安慰他才說了那樣的話。即使今晚他不給她發短信約她出來,她也會約他出來的。
最初在“金碧輝煌”找到蘇之念的時候,她是很憤怒,憤怒他的爽約,憤怒他的欺騙,可是更多的憤怒,是因為心疼。
她這一生,從沒有這般心疼過一個男子,有人說,當一個人深愛另一個人的時候,最先有的不是喜悅、不是傷痛、不是幸福、不是溫暖,而是心疼。
她心疼他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那麽多的痛苦,他明明可以拉她下地獄的,他明明知道自己離不開她,可是他就那麽毫不猶豫的選擇舍棄了自己,保全她可以美好的活在人間裡。
他的沉默,他的耐心,他的縱容,讓她體內的怒火,一點一點的消散了下來。
她坐在他的車裡,在回他別墅的一路上,她和現在一樣,望著窗外還沒深夜色,想了許多。
她承認,在她知道了他是她親生哥哥,她無法接受,但是卻還是逼著自己去接受,她消化了這個真相後,她是真的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了,因為親兄妹怎麽能相愛呢?這是不被世俗所允許的啊……
即使到此刻,她的觀念仍是他和她無法相愛……
可是,在蘇之念的車上時,她卻做了一個決定,不過巧的是,她還沒去聯系秦以南,秦以南就先聯系了她。
她知道,她說她要去找秦以南,最難受的是他,可是她沒有告訴他,她等會兒會回來,他若是知道她做了什麽決定,他定是會阻攔她的吧。
宋青春望著漸漸靠近永暉花苑的街道,心變得越來越平靜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麽堅定的肯定自己的這個決策是她這一生最對最完美的決策。
深夜的永暉花苑,不讓外來車輛入內,宋青春只能在小區門口下了車,步行入內。
小區裡格外的安靜,偶爾有一家亮著燈,宋青春拐了好幾道彎,才來到了蘇之念的家門口。
他的別墅,樓上樓下所有屋子的燈都亮著,在漆黑的夜裡,隔著明亮的窗戶,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沒拉窗簾的室內場景。
宋青春沒按門鈴,直接輸入密碼,進了蘇之念的別墅,她都進了屋,蘇之念還沒發現有人進了自己的家,整個別墅安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宋青春習慣穿的那雙拖鞋丟了,只能赤著髒兮兮的腳,踩著大理石的地板,繞著別墅上上下下找了起來,最後她在她曾經住過的那個臥室的陽台上,看到了他。
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衣,一動不動的站在冬季的深夜室外,似是一尊雕像。
宋青春拿了一條毯子,緩緩地走向陽台,她踮起腳尖,有些吃力的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都這般碰觸了他,他仍是定定的站著不動,像是沒了魂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