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打壓

  在嘉獎令頒布之後，宋立就在家宴之中，將這個想法跟父母說了。

  一家三口吃完後，雲琳越想越氣，開始破口大罵聖皇過河拆橋，把他們當馬桶呢，需要的時候就拽過來用，利用完了就想一腳踢開。

  宋星海苦笑道：“也沒你說的那麽不堪，這不是還升爵了嘛。”

  “我呸，封個P爵。”雲琳沒好氣地啐道：“榮親王，小明王，是吧……聽起來很威風，可是你們有封地嗎？沒有封地的爵位算什麽P爵位？你們到哪裡征稅？到哪裡征兵組建私人武裝？聖皇這老東西擺明了就是卸磨殺驢。”

  宋立好笑地說道：“老媽，我可不想做驢。咱不帶這麽貶低自己的。”

  雲琳翻了翻白眼：“我也不想貶低自己，似乎是聖皇這老小子在貶低咱們。”

  宋星海說道：“不就是沒有兵權嘛，這東西我們本來就沒有，所以算不上失去。”

  雲琳怒道：“你就是脾氣太好了，別人才會這麽欺負你。話說回來，那個衛千裡突然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啊？憑什麽他就成了首功之臣了？他哪裡比得上我兒子啦？靠。”

  宋立沉吟道：“老媽，話也不是這麽說，衛千裡這人確實是很有本事的。攻克王城的那場戰役，我事後聽別人敘述過，打得的確精彩。衛千裡在戰場上有萬夫不擋之勇，同時又具備運籌帷幄的帥才，像這種絕代名將，稀世罕有。而且他是從底層依靠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對於這類人，我向來十分欣賞。”

  雖然這一世他出身顯貴之家，但是前一世卻是不折不扣的屌絲，所以對於衛千裡這種屌絲逆襲成為高富帥的典型，當然具有親切感。

  他和衛千裡之間，根本沒有利益上的衝突，是聖皇故意讓他們成為對手，僅此而已。

  “我管他什麽絕代名將。反正他就是比不上我兒子。”在雲琳眼裡，宋立自然是天下最優秀的。

  “比不上比不上，誰敢跟咱們立兒相比啊……”宋星海微笑附和。

  “他有軍隊很了不起嗎？誰稀罕啊……”雲琳嗤之以鼻。

  宋星海沉默了，不得不說，有軍隊還真就是了不起的事。盡管表面上你可以對此事不屑一顧，但真要發生什麽大事，手下有兵和手下無兵，區別真的太大了。

  忠親王在朝野中經營那麽多年，真到了要勁兒的時刻，還是得軍隊幫他去衝鋒陷陣，幫他去奪天下。當城衛軍被控制，近衛軍被團滅之後，他也就成了沒有爪牙的老虎，只剩死路一條了。

  宋立笑道：“聖皇不讓咱們掌握兵權，以為我就沒辦法了嗎？”

  宋星海和雲琳異口同聲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他們知道兒子鬼點子多，所以都希望他能說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來。

  “如果煉丹師公會的藍盾騎士團和近衛軍發生血戰，你們覺得誰會贏？”宋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自然是藍盾騎士團會贏。”雲琳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千名藍盾騎士，就可以團滅五萬近衛軍。本身胎息期以上的高手個體戰鬥力就強悍無匹，如果再經過軍事化訓練形成合力，那些普通的軍隊還不和紙糊的一樣？”

  宋星海點了點頭，他也認可這個說法。那天在皇城腳下，藍盾騎士像趕兔子一般把近衛軍趕得到處亂跑的場面太震撼了，三名藍盾騎士組成的小隊就可以擊潰幾十名近衛軍騎兵，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戰鬥。

  可以這麽比喻，藍盾騎士和普通士兵的對決，就好像強壯的大漢和一群幼兒打架一樣，哪怕幼兒人數眾多，大漢人數較少，可是雙方之間力量上的差距是巨大的，大到人數無法彌補的程度，幼兒這一方的失敗是不可避免的。

  “既然你們都這麽認為，那問題就簡單了。”宋立笑道：“我們組建兩支像藍盾騎士團那樣的軍隊不就行了？”

  宋星海和雲琳面面相覷，然後回頭問道：“你什麽意思？”

  宋立正色道：“雖然我們沒有封地，無法征稅，也不能組建私軍，可是親王和王爺的府邸卻允許組建侍衛隊啊。一個府邸的侍衛名額極限是一千名，兩個府邸就是兩千名，我們完全可以將這兩千名侍衛打造成藍盾騎士團那樣的犀利之師。”

  雲琳疑惑道：“藍盾騎士團可是煉丹師公會用無數靈丹妙藥喂出來的……咱們可以嗎？”

  宋立笑道：“老媽，別忘記了，明王府裡可有兩個煉丹大師呢。咱們煉製的丹藥，培養強者力有未逮，但是培養胎息期的高手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培養兩千名高手會比較燒錢，但是對於煉丹大師來說，想賺錢真是太容易了。錢在宋立這裡根本就不算事兒。

  至於人選嘛，完全可以從正義盟之中抽出修煉天賦比較高的年輕人，或者向民間公開征集。這個權限他們還是有的，聖皇並不會過問他們侍衛隊的人員來歷。本來這批侍衛應該是由朝廷劃撥的，可是如果你私人花錢組建，聖皇自然是樂意的，為他節省了一大筆開銷，何樂而不為呢？

  宋星海夫婦的眼睛瞬間亮了。如果真能擁有兩千像藍盾騎士那樣的侍衛隊，什麽兵權，去他媽的。

  就這麽辦了。

  人們是健忘的，慶典日因為忠親王兵變而造成的恐懼和慌亂，隨著事件的平息，已經逐漸被大家拋諸腦後。帝都恢復了昔日的繁華，空氣當中的血腥味早已被濃濃的生活氣息衝散，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只是，兵變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並沒有太大影響，而對於朝中的各大勢力來說，卻又另當別論了。

  可以說，這次兵變，讓帝都的貴族圈子重新洗牌，如果你有幸看到那份長長的名單，你會驚訝地發現，一些耳熟能詳的名字已經被抹去痕跡，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在平叛中立功的政治新星。

  街頭巷尾，茶館酒肆，無論是來往的客商還是本地市民，閑來無事都會興致勃勃地評說上幾句，哪家哪家貴族老爺因為此事被連累，鋃鐺入獄了，哪家哪家漂亮的貴族小姐，因為父親的罪孽而被罰作官妓，又是哪家哪家本來籍籍無名的白丁，因為平叛立功而被封為什麽什麽爵位，成為帝都貴族圈子的新成員。

  忠親王，靖王，康王，衛國公李維斯，這些曾經在帝都如雷貫耳的名字，隨著這次政變的失敗，徹底地黯淡無光。一直跟隨他們的黨羽，也遭到了大清洗。取而代之的，是榮親王宋星海，小明王宋立這屹立不倒的父子倆，以及威國公衛千裡，忠勇伯許萬亭，誠勇伯羅米等耀眼的政治新星。

  要說本次兵變，獲益最大的，除了聖皇本人以外，就是榮親王父子和威國公衛千裡了。

  宋星海擢升為親王爵，忠親王倒台之後，這是本朝唯一的親王了。富貴顯赫之處登峰造極，典型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小明王宋立，於十八歲的年紀成為王爵，這是帝國自建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先例，從煉丹師大賽開始，宋立為帝國立下的功勞一次比一次大，他的表現一次比一次耀眼，能有今日地位，絕對是實至名歸。

  老百姓也不是傻子，事實上，民間藏龍臥虎，高人隱士層出不窮。有不少人從政變之後的勢力分布猜測出，聖皇已經開始忌憚榮親王父子的權勢以及在朝野之中的影響力了，不讓他們執掌兵權，就是很明顯的信號。

  最值得回味的是，聖皇大力扶植威國公衛千裡，將他從一個純粹的地方軍將領，一把推到帝國權力樞紐的中心，成為當朝最具權勢的幾個人之一，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

  忠親王倒台之後，榮親王父子在朝中的勢力一下子鶴立雞群起來，作為帝國最高統治者，聖皇不想看到任何勢力一家獨大，無人製衡。所以他硬生生扶植起來衛國公一系的勢力，就是為了製衡榮親王父子。

  衛千裡是軍方的人，在對草原異族的戰爭中積累下了良好的聲望，因為帝國的人民對於草原異族燒殺搶掠的作風是極為痛恨的，而衛千裡率軍無數次痛擊草原騎兵，取得了輝煌的戰果。這使得他在帝國百姓心中的地位日益拔高。

  而宋立崛起之後，無論是煉丹師大賽上擊退外敵，還是獅蒂蘭沙漠奪寶成功，以及痛懲衙內潘少峰，甚至是在皇城保衛戰中拯救十萬生靈，無不是轟轟烈烈，深得民心的大功勞，他在帝國百姓心中的地位，同樣是光輝燦爛的。

  一個帝國無敵神將，民族英雄，一個懲奸除惡，為國為民的少年豪傑，也只有他們有資格成為彼此的對手。應該說，聖皇這老家夥算盤還是打得很精的，如果不是衛千裡，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稍弱一點的人，即便被他推到那個和宋立敵對的位置，他也勝任不了。只會灰溜溜地敗走。

  更耐人尋味的是，聖皇撥給衛千裡的威國公府，居然就在宋立小明王府對面，這裡原來是另一位貴族的府邸，只不過這位貴族在政變中受到牽連，舉家被流放，這座府邸也被充公，後分配給了衛千裡作為他的公爵府。

  小明王府和威國公府破土動工，修繕換匾，還有不少帝都的百姓在一旁圍觀。甚至有好事者預言，這兩家恐怕有打起來的可能。只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自始至終，兩家人都保持了足夠的克制，即便在運輸材料的過程中偶有磕磕碰碰，大家也都不約而同地選擇沉默。

  預想中火花四濺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多多少少讓喜歡瞧熱鬧的人有些失望。

  更多的人，則是為宋立抱不平。

  雖然衛千裡在帝國百姓心中也極有威名，但他畢竟經常在外征戰，並不像宋立那樣，就生活在帝都市民中間。而宋立所做的幾件大快人心之事，都是事關百姓的切身利益的，也是他們親眼所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