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勢如破竹

  “你已經殺掉了朕三千銀羽騎士，也殺了不少無辜的黎民百姓。”聖皇肅然道：“為了一己之私，罔顧無辜之人性命的，不是朕，而是你。忠親王，你不妨想一想，朕登基之後，並沒有因為你當初和我作對就對你大動乾戈，反而封你親王爵位，委以重任。”

  “在整個帝國之中，你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心心念念謀取朕的皇位。如此忘恩負義，狼子野心，像你這樣的卑鄙之徒如果得了皇位，豈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倘若朕就這樣不戰而降，怎麽對得起死在你刀下的無辜百姓？怎麽對得起為國犧牲的那三千騎士？諸位愛卿，你們都是國之重臣，今日之事，無論誰成誰敗，帝國還需要你們去維持正常的運轉。所以朕特許你們現在就離開這裡，朕相信，忠親王也不會為難你們。”

  聖皇大人這番話一出，一些此前還在希望聖皇主動退位的大臣無不面現愧疚之色。人常說危難之時方見人心，在這種時刻，聖皇還能想到保護他們的性命，這的確大大出乎了大臣們的意料。雖然忠親王說得好聽，但他的確已經揮起了屠刀，殺了成千上萬無辜的性命。既然他能殺那些銀羽騎士，能殺那些擋道的黎民百姓，對他們這些大臣，還會手下留情嗎？

  大家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忠親王得了天下，他們還能不能保住頭上的烏紗，那就要畫個問號了。甚至連最基本的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尤其是那些站在敵對陣營或者一直中立的勢力，就更加危險了。

  宋立一直冷眼旁觀，他覺得，也無怪乎當年在奪嫡事件中忠親王會輸，他的確比不上宋星天老謀深算。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聖皇大人區區幾句話，就凝聚了人心。從這一點上來說，忠親王的確不是聖皇的對手。

  “朕的子民們，現在請各自回家吧，關上門窗，不要出來活動。祝你們好運。”宋星天中氣十足，聲音遠遠傳了出去。

  “轟……”惶恐的市民們如夢方醒，眼看著就要打仗了啊，他們手無寸鐵的，留在戰場上不是找死嗎？聖皇陛下這麽一提醒，所有人沒命地往家的方向狂奔。在這種情況下，叛軍自然不會阻攔他們，忠親王手一揮，士兵們紛紛讓開通道，任由百姓們離開廣場。

  一時之間，呼兒喚娘之聲此起彼伏，人潮發瘋一般地向廣場外面湧退，沒過多久，便散了個精光。逃命的時候，人人都恨爹娘少生了幾條腿。當然，慌亂之中，不少人被人潮推倒之後，便再也站不起來了，因踩踏致傷致死的百姓不計其數。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人管這麽多了。

  “戰鬥在即，願意離開的請安全轉移，願意和朕守護皇城的，請隨朕進城。”聖皇陛下暴喝一聲：“雖然帝都大部分軍隊都掌握在敵酋手中，但我聖獅帝國地方軍力尚有百萬之眾，朕已經發出消息，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馳援京師。只要我們能守住皇城一日，待援軍一到，裡應外合之下，定能殺得叛軍片甲不留。”

  有不少大臣以及貴族聽到聖皇這麽說，頓時如蒙大赦。他們紛紛離開自己的位置，在侍衛的保護下沿著皇城腳下撤離。

  這些人要麽就是貪生怕死，要麽就是壓根不準備參與這種政治鬥爭的“醬油黨”“中立派”，你們愛和誰打和誰打，關老子屁事。等到叛亂過後，無論誰勝誰敗，老子還是吃香的喝辣的。難道換了聖皇之後，就不要大臣處理政務啦？

  對於這些離開的大臣或者貴族，忠親王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他也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如果把人得罪得狠了，即便他贏得了江山，總還要在聖獅城混吧？如果貴族和百姓們都恨上了你，即便你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力，想要順心如意只怕也要費一番周折了。

  反正他的目標是聖皇大人，這些小蝦米他也不感興趣，愛走就走，愛留就留。

  讓他惱火的是，聖皇大人靠著最後這一番假仁假義的表演，貌似贏得了不少人心。無論是百姓還是貴族老爺們，只怕要對聖皇感恩戴德了。而一直以來在朝野之間口碑爆棚的“賢王”，卻在關鍵時刻樹立了一個“劊子手”的印象，不得不說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當然，同樣有不少大臣們留了下來，和聖皇一起面對國難。這其中，大部分是以明王府為首的勢力，還有一部分是聖皇的鐵杆嫡系。如果他們也和其他醬油黨一樣臨陣脫逃，那麽此次兵變無論誰最終勝利，他們的下場都很淒慘。

  如果忠親王坐上皇位，對於這些前任聖皇的余黨一定會進行清洗，他們誰也跑不了。如果聖皇保位成功，對這些臨陣脫逃的家夥同樣會加以懲處。既然如此，還不如留在聖皇身邊賭一把。

  一隊金羽騎士從高台兩邊有序地向前推進，腳步聲整齊劃一，“咚咚咚咚”，如同鼓點一般敲在所有人心上，頭盔上的金色羽毛在微風中輕輕飄揚，暗金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射出讓人膽寒的光芒。號稱“精銳中的精銳”，帝都最犀利的皇城禁衛軍，終於出動了。

  五千鐵騎在軍官的率領下，迅速佔據了高台前的空地，和忠親王的叛軍對峙起來，雖然對面的敵軍人數是他們的數倍，但這五千人爆發出來的氣勢，竟然不弱於對面的叛軍。

  在金羽騎士的護衛下，聖皇率領一幫大臣迅速向皇城內轉移。片刻之後，高台之上便空空如也，聖皇等人站在了皇城城樓之上，居高臨下地關注廣場上的局勢。

  忠親王身後的康郡王不禁扼腕歎息。他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啊。當聖皇和眾位大臣還在高台上的時候，就是最好的進攻時機。如果忠親王夠狠，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相信聖皇已經成為刺蝟了。只要聖皇一倒，忠親王便會理所當然地成為新的聖皇，宋星天的幾個兒子，沒有一個能成氣候的。即便是有人想支持他們，這些人也是扶不起來的爛泥。

  可是，忠親王還是有顧慮啊。亂箭齊發之下，聖皇固然死了，可是高台上的文武大臣，王公貴族，同樣無法幸免。這些人可是帝國的中流砥柱啊，把這些人都殺了，估計忠親王想在皇位上坐的安穩，會比較困難。

  要知道這些人背後可是站著一股一股龐大的勢力，你把他們乾掉了，這些人的故舊門生，忠友奴仆甚至還有掌管的軍隊，肯定會站出來和你玩命的。真到了那種時候，恐怕忠親王剛搶來的皇位，不久就要易主了。對黎民百姓狠一點，一般情況下還沒什麽大礙，如果惹這些貴族老爺們不滿意了，那你這個皇位也做不長久。

  可以說，聖皇大人是受了這些人的庇護啊。若非如此，忠親王早就下令萬箭齊發了，還能等到現在？此刻聖皇等人退進了皇城之內，再想傷他就不是那麽容易了。畢竟皇城的防護設施可是帝國最強悍的。再加上還有聖祖留下的守護法陣，想要攻破皇城，進入皇宮，恐怕要費上一番周折。

  對於忠親王來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畢竟不是來摧毀一切的，而是想接管這個帝國的。有了這樣的目的，行事就難免要受牽絆。

  不過，背後有十五萬大軍支持，忠親王有恃無恐。在他心裡，這江山已經屬於他了，差別也就是還需要費點功夫而已。

  皇城禁衛軍戰鬥力很強，但是他們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聖皇妄圖想依靠這三萬金羽鐵騎保住皇位，實在太天真了些。

  忠親王本來希望聖皇能夠看清形勢，主動退位就最好不過了，不戰而屈人之兵，永遠都是兵家上策。可是聖皇這老小子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負隅頑抗，看來對屁股底下的皇位貪戀至極。既然如此，忠親王覺得，也沒什麽好跟他客氣的。打，打到他服，打到他跪地求饒，並且還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將他處死。這樣的結果也不錯。

  如果他真的投降了，忠親王為了信守承諾，豈不是要真的封他為親王，讓他享受榮華富貴？留著這麽個心腹大患，始終讓人放心不下，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東山再起了呢？政治鬥爭中絕對不能心軟，斬草除根永遠是最穩妥的辦法。當年聖皇登基的時候，如果對忠親王斬草除根，他又怎麽能有機會兵臨城下，逼迫聖皇退位呢？

  “二皇兄，既然你執迷不悟，非要拉著這麽多人跟你陪葬，那本王也隻好奉陪。”忠親王長劍斜伸，遙指聖皇的方向，朗聲說道：“我的勇士們，你們的刀劍可磨利了嗎？”

  “利。”身後的士兵們轟然答應，幾萬人的呐喊聲振屋瓦，氣勢驚人。

  “很好。那就衝上去，砍下敵人的頭顱吧。”忠親王猛地一揮長劍。

  “殺。殺。殺。”士兵們怒吼連聲，殺氣衝天。

  三千重甲騎兵如同出了閘的猛虎，瞬間便衝了出去。馬上的騎士揮舞著重型武器，呼嘯著向對面的金羽騎士衝去。蹄聲轟隆，整個皇城似乎都在鐵蹄之下顫了幾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