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氏屋子裡出來,四爺就見佟佳氏站在院子裡。
“奴婢見過貝勒爺。”佟佳氏一臉的委屈。
她是聽見動靜出來的。想著找四爺訴訴苦,說不定還有機會跟著去承德。
四爺一見是她,這眉頭就皺了起來,呵斥了一句,“福晉不是讓你禁足麽?回屋待著去!”
佟佳氏被吼得一愣。四爺怎麽一點情面都不給她留呀。有心為自己辯駁幾句,就見四爺已經毫不猶豫的抬腳出了院門。
佟佳氏咬著下嘴唇,白著張臉就望著院門口出神。
“喲,佟姐姐,您這是要當望夫石呀?貝勒爺都沒蹤影了,你就是把眼睛看瞎了,他也不會回頭看你的。”
武氏不知何時出來了,這會正一臉嘲諷的看著佟佳氏笑呢!
佟佳氏被這話氣得不行,可嘴上也不服軟,冷笑一聲道:“你得意什麽?貝勒爺不是一樣沒留下來陪你!”
“我這叫懂事。貝勒爺明日就要啟程,自然是宿在福晉那。”武氏張著嘴說瞎話。
佟佳氏哪裡知道真實情況,便啐了一口道:“看誰笑到最後!”說完就再不理會武氏,忍著氣回了自己的屋。
武氏輕笑一聲,也回了自己的屋!孝懿仁皇后的族人又如何?會抓住男人的心才能在這後院過得下去。
再說四爺回了正院,蘭慧已經梳洗完,穿了裡衣正準備上床。
“也不等爺。”四爺道。
“我也不知道爺什麽時候回呀?”蘭慧很無辜。她也累了一天了,明天還要起早床,當然要早點上床啊。
四爺也懶得說了。小福晉從進門就沒守過這規矩。伺候他梳洗都是看心情。
叫了蘇培盛進來伺候洗漱了,四爺也換了衣服上床。
“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四爺習慣性的把蘭慧往懷裡一摟。
“爺能松開我麽?”蘭慧微微蹙眉。
“又醋了?”四爺輕笑。
蘭慧就翻了個白眼,“我有這麽小心眼麽!我是嫌熱!”
“爺不覺著。”四爺就不松手。還敢嫌棄他了。不是吃醋才怪!
蘭慧就有些無語。她這會是真嫌熱啊!也不看是什麽天!大冬天的抱著那叫取暖,舒服!這會抱著算什麽?大夏天的取暖那叫有病好麽!
“你身子涼,爺抱著舒服。”四爺嘴角勾笑道。
“合著爺是拿我降溫呢!”蘭慧沒好氣的道。她皮膚是涼,可還是覺著熱呀。
四爺到底是心疼她,還是松開了手。
蘭慧一個翻身就滾到床裡面去,頓時就跟四爺離開了一尺遠。
“爺身上有這麽熱麽?”四爺有些無語,弄得他像洪水猛獸似的,一下子就躲這麽遠!
想想冬天的時候還巴在他身上不下來呢!真是利用完就扔,典型的過河拆橋!
“睡覺,睡覺,爺不許吵我,困!”蘭慧閉著眼囔了一句,一副不想再跟四爺說話的樣子。
“沒規矩!”四爺說了一句,到底還是放低了聲音,往蘭慧那邊靠了靠,也合眼睡了。
第二日,四爺早早的就騎馬走了。他是要跟在康熙身邊伺候的。而蘭慧她們這些女眷的馬車則可以晚點出府。
公費旅遊神馬的,蘭慧最喜歡了。而且這次嫡福晉們都會去。除了三福晉跟她不對板,其他幾個都還不錯。又都沒帶孩子,到是正好可以約著好好聚聚。
承德離京城並不遠。兩三日也就到了。
蘭慧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的進了自己的院子就先歇了會。
關氏那也早有奴才帶著去安置,到也不讓她費心。
四爺還沒回,在康熙那邊隨駕。
“福晉,奴婢讓人準備好了熱水,您先泡個澡吧。”秋月過來道。
“嗯。讓貝勒爺那邊的也都備著。一會爺回來了也好泡個澡解乏。”蘭慧叮囑了一句。
“福晉放心,奴婢已經讓方公公去說了。”秋月笑著回道。
蘭慧點點頭,讚了秋月一句,“你這丫頭辦事越來越周全了。”
“這麽些年,奴婢要是還沒歷練出來,我就不配貼身伺候福晉了。”秋月笑道。
泡過澡,換了身輕薄的旗裝,蘭慧剛坐下讓秋月給她絞乾頭髮,這膳房就送午膳過來了。
“爺還沒回?”蘭慧問了一句。
“嗯。前院沒有消息。”秋月回道。
“那估摸著是皇阿瑪留爺用膳了。咱們先吃吧。吃完了我爺好歇個晌。坐了兩天的馬車,都沒能睡個安穩覺。”說著,蘭慧就已經打了個哈欠。
秋月便拿根簪子把蘭慧的頭髮先簡單的盤了個發髻,好方便她用膳。
剛坐到膳桌前,四爺就邁著大步進來了。
“爺用過膳沒?”蘭慧問道,又忙讓秋月拎帕子來給四爺擦汗。
大中午的,四爺又走的急,這會就臉色發紅,一腦門子的汗。
四爺接過秋月遞的帕子擦了個臉,這才坐了下來。
“本來是要在皇阿瑪那用膳的。這不是出事了麽,我們就都回來了。”四爺臉色不太好。
“怎麽了?”蘭慧一愣。這可剛歇下腳呢,難道又要回去?
歎了口氣,四爺才道:“二哥的長子夭折了。”
“啊!”蘭慧就驚了一下。出京的時候還沒聽到這消息呢!
“二哥前腳人剛到,這信就送來了。怕是咱們一出京城就出事了。皇阿瑪聽了也心裡難過,就沒了用膳的心思。”四爺道。
蘭慧想了想,太子的長子好像是李佳氏生的,都已經上十歲了!這麽大的孩子,痘都出過了,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是突然病了?”蘭慧問了一句。
“誰知道呢!信裡說的含含糊糊的。這孩子自小就聰明,但身體不好,二哥一直擔心他長不大。一直到去年,滿了十歲,眼見身子骨就壯實起來了,二哥還說是這孩子怕是熬過來了,也可以給他起個名了。結果這名還沒起呢,人就沒了。”四爺搖搖頭。
世事就是這樣無常。生死也不過是一夜間的事。
蘭慧聽得又是一驚,“啊,還沒名字啊!”多可憐啊,長這麽大,連個名字都沒有,那是不是連玉碟都沒上?
“是啊!二哥正後悔呢!一直念叨著,興許起了名,這孩子就養住了。”四爺也是一陣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