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臣妾知道了。”董鄂氏點頭，就叫來了身邊伺候的幾個大丫鬟開始有條不紊的吩咐。

  雖說九爺有自己的院子，但他的大部分衣服用具都在正院，在這邊收拾就行。

  九爺在一旁看著，神色就柔和下來。

  等董鄂氏吩咐完，丫鬟們都下去忙了，屋裡又只剩下了九爺和董鄂氏兩人。

  “爺在看什麽？”董鄂氏低頭在自己身上看了一下，“有哪裡髒了？”

  九爺從剛剛就在盯著她的身子看。

  “是不是再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九爺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董鄂氏怔了一下，立刻就回過神來，九爺這是又說起子嗣的問題了。

  “臣妾大概沒這個運氣吧。”董鄂氏笑的淡然。

  這麽些年，她從期望到失望再到現在的淡然，中間那些心酸、難過、自責、怨懟等等情緒都經歷過。如今就快三十歲，她對這個倒是看淡了。

  “爺如果著急，要不臣妾去跟皇后娘娘求一求，把之前選秀還沒安置的秀女要兩個來吧。”董鄂氏這話是出於真心的，沒一點賭氣泛酸的意思在裡面。

  九爺子嗣不豐，她這個嫡福晉是有責任的。雖然九爺從未責怪過她，但她心裡過意不去，也無法面對宜妃的目光。有好幾次，她都勸九爺多去後院別的女人那，可九爺都不高興，還吼了她幾次。

  果然，這會她一開口，九爺的臉就沉了下來。

  “爺還缺女人？”九爺的語氣不大好。

  兄弟們中間，他後院的女人不算少。這會又不是選秀的時候，還特意去要，這是有多好色？就算是為了子嗣的原因，那也很丟人！他才不乾呢！

  “臣妾沒這個意思。”董鄂氏連忙辯解，“這是臣妾不爭氣，現在後院的這些人也都沒人能為爺多生幾個孩子。想來是不是我們身子不好，要兩個好生養的來。”

  “這後院的女人當初進來的時候，哪個不是說好生養的！”九爺不耐煩的道：“行了，爺就這麽一說，你要是不想看大夫就不看。都要上戰場的人了，還要女人，像什麽話！”

  “都是臣妾的錯，這個時候提確實不合適。”董鄂氏忙脾氣很好的認錯。

  九爺見她低眉順眼的這個樣子，一肚子火又發不出來了。只能是晚上在床上把董鄂氏狠狠的欺負了兩遍。

  兩日後，弘暉和九爺就出發了。

  蘭慧這日起的很早，等著弘暉來坤寧宮給她請安。

  “皇額娘，兒臣此去時日不短，您要多保重身子。不用為兒臣擔心，兒臣會照顧好自己的。”弘暉穿著盔甲，臉上英氣勃發。

  “你一向行事穩重，額娘就不多叮囑了。隻盼著你早日得勝歸來。”蘭慧溫和的笑著，看著個頭已經比四爺還高的弘暉，心頭百般感慨。

  當年四爺在弘暉的年紀出征，她的心情跟現在又大不一樣。那會她更多的是擔心一旦四爺在戰場上有了意外，她一個人守寡且不說，還要帶著孩子，往後幾十年的日子要怎麽過？

  如今再看弘暉，她卻希望除了平安，他也能立下戰功，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一個出色的太子，一個出色的繼承人。

  雖然她從不對孩子們提要求，可看孩子們個個都出息，她的心裡也著實高興。這是一個女人作為母親來說最大的驕傲。

  “皇額娘，兒臣還有一事相求。”弘暉說著，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

  蘭慧就笑了起來，道：“是太子妃和布爾和吧。你放心，有額娘在呢，她們都會好好的。”

  “嘿嘿，是兒臣多想了。”弘暉傻笑道。

  “安心去吧。”蘭慧笑著擺了擺手。

  弘暉再次行禮，面帶微笑的走了出去。

  蘭慧看著弘暉的背影，朝陽從殿外照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周身形成一道光暈。不自覺的，蘭慧的臉上就浮現出一個笑來。

  四爺照例是要送大軍出征的。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巳時了。

  “我看爺的臉色不大好，可是又出什麽事了？”蘭慧端上茶來問道。

  四爺接過喝了一口，道：“總不是糧草之類的問題。這兩年國庫雖然比皇阿瑪在的時候要充盈一些，但幾次大災，又加上西北這次戰事時間過長，國庫已經吃緊了。”

  “那會影響暉兒他們這次出征麽？”蘭慧立刻也擔憂起來。

  “不管如何，我都會保證軍備物資的。”四爺道，但臉上的神色並不輕松。

  “爺，我這麽多年還積攢了不少銀子。”蘭慧道。錢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再說是為國家，她並不心疼。這也是她作為皇后的責任。

  四爺看著她笑道：“爺要是淪落到靠你們這些后宮婦人的脂粉銀子來撐起國家，那爺這個皇帝也做的太失敗了。”

  “那也要看國家處在什麽時候呀！大災和戰爭多的年份，國庫吃緊是很正常的。”蘭慧癟癟嘴，都什麽時候了，還大男子主義。

  “行了，爺能想到辦法解決的，不用你跟著操心。”四爺笑道。

  再不行，動他的私庫也不會動蘭慧的。一個男人，要連自己妻兒都護不住，事事都要他們來操心，這個男人也就不配有妻兒！上一世，那麽艱難的時候，他也把國家給撐了起來。現在比當年已經好很多了。

  蘭慧笑了笑，沒有再多說。她也相信四爺，這個男人是個能承受住壓力的人。在他身邊就會覺得，不管是多大的事，他都能撐住。就像他承諾她的，能護住她一世安穩。

  弘暉出征的兩天后，京城居然下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現在這天氣越發的讓人看不懂了。”蘭慧看著外面飄飛的雪花道：“也不知道暉兒他們到哪了？”

  兩日，以大軍的速度走不了很遠，這會不知道是不是也趕上大雪了。

  “娘娘不用太擔心，大軍走的時候帶了冬裝的。”秋月在一旁道，給站在窗邊的蘭慧遞上了暖手爐。

  “我知道。只是天氣不好，總是有影響的。騎馬走路，這風吹的冷。”蘭慧道。

  皇子們再尊貴，這種時候也不可能坐馬車坐轎子，最多是以馬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