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像愛人，又不是她愛人的人，在她的身邊。那個人愛著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居妮妮低著頭，眼中出現了迷茫，她非常享受與他一同作戰的時候，只有在那個時候，他們才能夠並肩而立，那個時候他們不用說話，彼此之間都能夠充滿著默契。

  可惜，他們不是愛人。

  “妮妮。”

  屍妃握住了居妮妮的手，這手是暖的，居妮妮忽地抬頭，就看到了屍妃眸子中的那抹情緒，嘴角掛著淡淡的苦笑，與她是何其的相像。

  她注意了一下，在不遠處的石川，石川抬著頭望著空中的某一處，那裡是不斷傳來震蕩的地方，他看得專注，眼神擔憂，拳頭還緊緊的握住，似乎恨不得自己能夠衝破天空到達他想要去的那個地方。

  而屍妃，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卻毫無知覺。

  “屍妃。”

  “別想了。”

  屍妃默默地說道，“妮妮，努力的活下來。想多了，那又怎麽樣，得不到的依舊得不到，最後還不是徒增煩惱。”

  她以為她可以用時間改變他，可以用自己全部的時間，讓他愛上她。

  可是，到最後她發現，不管她怎麽做，都是無奈的，無用的，他真的不喜歡她。

  “萬一出現奇跡了呢？”

  居妮妮說了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萬一實現了呢！”

  屍妃一頓，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反駁，她也希望出現奇跡，她也希望能夠實現。可是，現實狠狠地給她一耳光，忽然她清醒了過來，就算她腦子清醒了過來，她依舊會不由自主的接近他，為他做一切，陪著他。

  “或許吧！”

  屍妃抬頭，突然一笑：“總之，可憐的也不是我們倆，你看看那邊……”

  屍妃指著她們前方的不遠處，有一個俊俏公子，樣貌與聞人姬映有些相似，但他並非是聞人姬映的兒子，他就是當初胡亂化形的小血。他站在一女子的身後，面目深情，那女子面若嬌花，一臉擔憂的望著那某處。

  小血只能夠默默地陪著她，一起站在那個地方，她看什麽，他就看什麽。她笑，他就笑。她皺眉，他也跟著擔憂。

  “他們倆啊，”居妮妮見那二人一前一後的站著，“他們遲早會在一起，到時候可憐的還是咱們倆。”

  “妮妮，你說，如果一切能夠重來就好了。”

  屍妃淡淡的說道，“我這是說笑呢！這事情哪裡能夠重來呢！萬一重新來過，怕是都不會相遇，這更不是可憐又悲哀了。”

  “你知道就好，我不想重來，我就想現在這樣。”

  縱然得不到，也可以看著他。

  忽然，居妮妮感覺到屍芒醒來，連忙止住了口中的話語，屍妃笑了笑，松開了居妮妮的手，回到了石川的後面，對呀，能夠看到他，也是好的。至少，她還能夠看到他。

  “妮妮，你沒事吧？”

  屍芒站了起來，檢查了一下居妮妮，發現毫無損傷，這才放心下來。

  就是這個動作，就是這個不是愛人，卻像愛人的動作，每一次她既是享受，又是痛苦。

  眼中充滿著著熱氣：“阿芒，是我連累了你，下次你就別管我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傷。”他受傷，她心疼。

  “我哪裡能夠不管你，我怎麽能夠看著你在我的面前受傷。”甚至滅亡，他做不到的。

  這丫頭，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就喜歡往他的背上鑽，真的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樣子，他怎麽能夠看到她受到傷害。

  居妮妮忽然抬頭：“萬一你有個意外該怎麽辦？”

  二人四目相對，他們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情緒，可惜那薄薄的一層，始終無法逾越。

  丫頭眼中的淚光，令他有些心疼。

  若是他喜歡過一個人，那麽他還心疼著另外一個人，就是眼前的丫頭。丫頭很好啊，如果他們先遇上，或許他們真的會在一起。可惜，事情往往不是他們期盼的方向發展，有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被改變。

  “萬一世界毀滅，如果有下輩子……”

  居妮妮忽然聽到他說的，猛地抬頭，只見他面上浮現著笑，俊朗的臉，星光一樣的眸子，一頭墨發飄散，衣衫飛舞，他道，“若是有下輩子，就許你這個小丫頭了。”

  若是有下輩子，就許你這個小丫頭了。

  她的腦海中響起這句話，久久不能夠平息。

  她看到他，他是認真的。

  阿芒是不會說謊的，眼眶溫熱，此刻她覺得不管有沒有下輩子，都覺得這一輩子值了。不管他有沒有喜歡自己一點，至少在他的心中她一定佔有分量。

  他說，他的下輩子是她的。

  夠了，真的，足夠了。有這句話，她就覺得自己沒有白等，她知道，他心中一定是有一點點她的，或許就那麽拇指頭的大小，她依舊興奮得想要大哭。將這些年埋藏在心中的愛戀，那種求而不得心緒發泄出來。

  可看到他的樣子，她拚命的止住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掉落下來。

  “說好了？”她咬了咬唇：“不許反悔。”

  “不反悔。”

  “好。”

  她笑了，站在他的面前，這是這麽多年，他第一次看著這丫頭笑得這麽的開心。嘴角也浮現著柔和的笑容，或許他是對的，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下輩子。如果是下輩子，他一定會忘了很多人，因為那人的下輩子依舊是與她所愛的那個人。

  那麽他就將一切忘記，將自己的下輩子，給眼前的丫頭，今生，若是如此對這丫頭，他覺得對誰都是傷害。所以，今生就這樣吧！

  在他活著之前，都會好好的保護丫頭的。若是沒有一點感情，誰會相信，是的，他那堅守的心，裂開了一個縫兒，這聰明的丫頭趁機鑽了進來，他一點也不惱恨，他隻覺得對不起她。

  她還在原地垂著頭傻笑著，那笑容久久不能夠停下來，讓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丫頭太容易滿足了，她時常說自己貪心，他覺得她一點也不貪心。

  “屍芒，不管有沒有下輩子，今生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他聽到她真切的話語，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