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的孔唯聽出他的故意，卻並不多說什麽，看許亦城還是不敢確定，她忽而笑著道，“總經理，既然顧總都這麽說了，就不需要再糾結這件事情了，既然還會有下一次的合作，就欣然接受這個條約，等到下一次合作時再補上就好。”

  星輝合作時從來都講究公平共贏，但許亦城見她也這麽說，想了想，還是不多說什麽，轉而道，“那我們就來談談後面合作的事情吧。”

  看著這場面，旁邊的於默內心糾結無比，五年之後兩個人再見，孔唯很明顯沒有裝作不認識顧北笙，但聽她嘴裡一口一個顧總的，怎麽都覺得有點刺耳。

  而顧北笙似乎也沒把孔唯當做陌生人，兩個人就像是認識已久，卻又因太久不見而陌生的朋友……

  朋友？

  這個詞剛一冒出來，他自己都要笑了，就孔唯跟顧北笙的關系，怎麽說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顧北笙用得找不惜虧損利益而把孔唯逼出來，讓她主動站到自己面前來？

  而且現在看顧北笙的意思，似乎是打算繼續糾纏下去的樣子……

  怎麽都感覺這種氣氛實在詭異。

  他不懂孔唯到底在想什麽，也不懂顧北笙到底在打什麽算盤，更不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唯一知道的是，在五年前孔唯不聲不響離開了之後，顧北笙一個人帶著娃，之後重新接管了寰宇。

  哦，不，應該說是唯北了。當初該這個名字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都捉摸不透其中的含義，唯獨顧北笙他們幾個，深深明白他內心深處的情感。

  那深藏不露的情感。

  真心覺得這兩人的世界很複雜，他不能理解，為什麽這兩個人現在能這麽心平氣和的面對面坐著交談公事的問題。

  現在不是最應該想談私事的問題麽？不是應該訴說這五年來各自的事情麽？顧北笙不是應該控訴她為什麽能拋夫棄子不聲不響的消失麽？

  現在這麽平淡的面對面談著公事的問題算什麽？他們真有這個心情！

  **

  談完了公事，孔唯讓許亦城在外面等一會，自己則在會客室裡留了下來。

  於默看了眼仍舊坐在位置上的顧北笙，又瞥了瞥孔唯，心想終於是到談正事的時間了，內心有點小激動，趕緊招呼著許亦城一同走出去，很識趣的把空間留給兩人。

  待會客室的門關上，坐在軟椅中的男人，深邃的眼眸自始至終都從未在她身上收回來過，薄薄的唇畔微抿著。

  孔唯抿了抿唇，迎視上男人的目光，問，“你還好嗎？”

  問出這句話後，她覺得自己很虛偽，這種開場白，實在太爛。

  果然，聽聞她的話，顧北笙低聲笑了，從位置中站起身，緩緩踱步到她面前，雙手撐在她的背倚上，俯下身，目光與她近距離的對視，“你覺得？”

  他的眼瞳很黑，很暗，盯著近在咫尺的她，盡管內心狂亂，面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沉穩。

  “看來應該是挺不錯的。”她仿佛是在跟認識已久的朋友聊著天，口吻輕松，“我也過得很不錯，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心情變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