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長得差不多，氣場卻截然相反，一個清俊猶如春風，一個凌厲冷酷如王者，同在一起對峙的畫面次次顯得詭異。

  孔唯不太能受得了這樣的僵硬氣氛，暗暗歎了口氣，再次無法不妥協，“陸喬南，我跟他回去就可以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陸喬南斂斂清眸，對她的回答並不顯得意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選擇上顧北笙的車。

  他清雋的一笑，回答一個字，“好。”

  本以為他回答完了就應該轉身走開的，熟料他竟是上前一步。

  來到顧北笙的車窗前，一手撐在車頂，探進頭，用小到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勾唇說，“不管你現在是不是想重新追回她，我依然不會放棄，不逼她什麽，只是不想看她痛苦。”

  “……”

  “北笙，到最後，誰輸誰贏並不一定，你記住這句話，別讓我有空子可鑽，否則我不保證，什麽時候趁你不注意，我就會把她從你身邊帶走。”

  “……”

  “到那個時候，不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斬釘截鐵的字眼一字不落的灌到耳裡，顧北笙邪肆而充滿威懾力的眼眸掃過他，慵懶翹唇，“我會期待跟你的競爭。”

  陸喬南收回視線，站直身，回頭對孔唯淺笑，“回去吧。”

  “嗯。”孔唯咬牙點頭，隨後坐入車內。

  陸喬南凝視著他們離開的車子，清眸眯了眯。

  -

  車中的氣氛，有些凝固。

  顧北笙專心的開著車，孔唯乖乖地坐在副駕駛，握著手機沒有說話。

  在路口處等紅燈的時候，顧北笙剛好轉頭，卻注意到孔唯握著手機，一臉明媚愉悅的笑意。

  這樣的笑，他是多久沒有見過了？不，不是沒有見過，而是她現在這樣的笑意，沒有一個是屬於自己的。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紅燈變成綠燈，他踩油門的時候，突然開口：“你最近一直在熬夜。”

  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孔唯原本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她垂著頭緊緊地抿著唇。

  沒有在意她的沉默，亦或者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漠。

  “我知道那份案子對於你來說很重要，你也是想要證明你自己。只是這樣過渡的操勞，會對你的身體不好。”

  “還想說什麽，一次性都說完吧。”

  孔唯的手機再一次亮起，只是她沒有理會，而是抬起明亮澄澈的雙眸，一瞬不瞬地望著顧北笙那柔和的側臉。

  她仿佛感覺到自己心底一處堅硬的地方才慢慢被瓦解。

  顧北笙勾起嘴角，俊朗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那件案子，如果你有不把握的地方，可以問問阿喬。阿喬畢竟是你的學長，一定會幫助你的。”

  他這算是欲擒故縱嗎？

  孔唯將頭髮夾到耳後，冷冷一笑：“不用你提醒，我也會明白的。”

  “把你那拒人千裡之外的性子收一收吧。”顧北笙薄唇輕啟：“至少和我說話的時候，可以不要用這樣冰冷疏離的語氣嗎？”

  他的車緩緩停到路邊，原本直視前方的黑眸突然轉到孔唯的身上，那雙幽暗深邃的眸低，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