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笙跟陸喬南談完事情出來，卻沒想到孔唯會在辦公室外面，當幾人的視線對視而上，有種微妙的氣息流淌而開。

  說不清楚是尷尬還是別的什麽，氣氛，很僵硬，也很詭異。

  與孔唯臉色煞白的樣子不同，陸喬南先是一怔，隨之腦海中翻出有關她的信息，認出來她是誰後，上前一步，清雋的臉龐溢著淺笑，伸出大掌，“還記得我嗎？”

  很自然也很隨意的開場白，可惜其中卻透著疏離與陌生。

  陸喬南覺得自己或許是應該先跟顧北笙說什麽的，但他腳步卻下意識的先邁到孔唯的面前。

  顧北笙一手插在兜裡，對於他這個舉動，倒沒什麽介意的樣子，懶懶散散的定在一旁，目光卻是定格在孔唯身上。

  就像跟他一樣，有些事情，盡管逃避五年，再回來，還有一些人，她也始終會再見一面。

  盡管，見面會讓她無比壓抑而想逃，又會讓她再次想起那血淋淋倒在地上的一幕……

  孔唯凝固的身體無法動彈，靜靜的眼珠僵硬的落在他伸出來的好看手指上，半響，都沒動靜。

  陸喬南似乎已經習慣她這個樣子，伸出去的手卻沒有收回來的打算，淺笑著說，“我們五年前有見過一次的，我是南笙的弟弟，你應該還記得吧？”

  他跟顧北笙那麽神似，應該沒有人會不記得，哪怕只是見過“一次”。

  很久很久，這麽僵硬了很久，孔唯才慢慢回神，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握上他的，努力的，擠出盡量自然的笑臉，盡管呼吸凝滯了，卻依舊輕聲說，“我還記得。”

  他的手指很溫，不似顧北笙那般讓人覺得炙熱，溫溫和和的如冬日裡的旭陽，而她的則有些冰冷，冰冰冷冷的像是沒有溫度。

  握上的手並沒有過多的留念，剛剛碰上一會，各自便不著痕跡收回去。

  “聽說你跟北笙分手了，沒想到五年後還會再見到。”陸喬南無心說，“你們複合了嗎？”

  “什麽時候起你也這麽八卦？”提到這個點，顧北笙跨出兩步，不多說什麽，卻是到孔唯身邊握住她冰冷的手，無聲的行動即便不多說，也讓人看出中個端倪，“事情都談完了，回去好好看著你老婆跟孩子。”

  陸喬南掃了眼他們十指緊扣的手上，笑了笑，倒也不多糾纏，越過顧北笙拍拍他肩膀，“那我走了，有時間回家一趟，一起回去聚聚，爸看到你，也一定會很高興。”

  他的“一起”裡包含了孔唯，甚至還有顧景容，這一點只有顧北笙聽得出來。

  但顧北笙沒有回答他，只是握住孔唯的手指緊了緊。

  而此刻的孔唯，也絲毫忘記去計較這些什麽，對她來說，再見到陸喬南無疑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有壓抑也有愧意，還有一種震驚。

  陸喬南邁開腳步與他們背道而馳，微微笑著的清雋臉龐上，有絲遺憾與祝福。

  雖然，他終究還是沒能想起曾經他跟孔唯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但其實，這些年來在公司內，他或多或少也聽聞過一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