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的就是被人說她精神病！

  “這也是為了防止萬一。”周院長鐵定了要一直賴在這裡不肯離開，“沈小姐，我覺得如果你能配合一些，我們會相處得愉快一點，你也不需要受什麽苦楚。”

  “你——”

  面對他這半威脅半商量卻絲毫沒有商量語氣的強勢樣，沈涼音氣得一口氣梗在胸腔裡。

  她扭頭，朝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北笙投去救助目光，可憐而委屈的樣貌說，“北笙，你讓他走，你讓他走！我不想看到他！讓他走！”

  顧北笙眉心擰起，正在周院長想說什麽時，他倏地移開椅子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裡，轉身踱步朝外面走。

  在經過周院長身邊，他拋下一句，“出去說話。”

  周院長看他冷峻地走出去，也不覺得有什麽稀奇，衝病床上氣得心臟微微起伏的沈涼音淺淺一頷首後，跟上了顧北笙的腳步，順帶關上了病房的門。

  來到較為安靜的走廊盡頭，顧北笙站在窗邊，深邃的眼神眺望著外面的風景，桀驁背影略顯蕭條。

  周院長站在他身後，恭敬叫了一聲，“大少爺。”

  顧北笙擰起的眉因為這一聲而擰得更緊，從病房裡出來就不曾舒展過，仿佛眉宇間有什麽濃濃的憂愁，消散不開。

  他沒有回身，背對著周院長道，“真正叫你來的人，是阿喬吧？”

  “……”

  周院長暗暗詫異，但這詫異也是瞬間而已，隨即便實話實說道，“的確是三少爺叫我過來的。我已經聽過沈小姐的大概狀況，我想三少爺這也是為沈小姐好，免得他以後有什麽意外……”

  “你回去吧。”

  “……”

  顧北笙淡淡而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這裡不需要，她的病情也沒你們想的那樣嚴重，你可以直接回去了。”

  “可是……”

  周院長想繼續說什麽，顧北笙帶了些威嚴而不容抗拒的口吻道，“我說不用就夠了，如果真的需要你，我自然會去找你。”

  周院長多少還是很清楚顧北笙的脾氣的，再繼續說下去顧北笙也不可能會退讓半步，只會浪費時間而已。

  他只能無奈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隻好回去了，但是大少爺，我個人覺得沈小姐還是早日檢查一下比較好，免得有什麽意外發生。”

  “不會有什麽意外。”他口吻依舊強勢而透著篤定，仿佛沈涼音的情況，他早已了然指掌。

  周院長望著始終背對他的顧北笙，那背影，總是一貫的人感覺蕭條，而這種感覺，現在更甚。

  他也不再多說什麽，正想轉身離去時，忽然想到了什麽，又朝顧北笙說，“大少爺，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好是和老爺在一起。”

  “……”

  “老爺知道沈小姐是你的人，所以知道我到這裡會見到你，還讓我帶句話給你。”

  顧北笙深邃的微微眯了眯，冷峻的面龐看不出情緒，薄唇抿成一條線，沒有說話。

  周院長猶豫了下，才說，“老爺說，你的私事他不會過問，但是你已經好久沒有回去過一趟了，他說他有點想念你們父子兄弟三人偶爾在一起，喝喝酒談談天，無話不說的日子了。”

  “……”

  “他說你要是什麽時候有空，就回去一趟，跟三少爺，跟他，一起再吃吃飯喝喝酒什麽的。”周院長誠懇地道，“平時你就不怎麽愛回去，但時間久了，我看老爺，是真的有點想念你了。”

  “……”

  “等忙過這段時間，什麽時候有空，就回去看看。”

  周院長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顧北笙卻久久地站在窗前，凝望窗外的事物。

  一家三人一起喝喝酒，談談天的日子麽？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恐怕，從今往後，也很難再回到那種日子了。

  至少，他跟陸喬南之間，是很難再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