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麽？！”顧北笙見他半天都沒有動靜，不由地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一絲絲的黯啞成份，這估計是因為這兩天沒怎麽睡覺的原因。

  顧闌徑直在會客區的真皮沙發坐下來，看向他說，“只是想來找你談談心罷了。”

  顧北笙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顧闌不可能只是找他談談心那麽簡單。

  果然，顧闌馬上就說，“我聽說你最近的狀態很不對，所以想要問問你，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顧北笙斂了斂布滿血絲的眼，“你在暗中調查我？”

  “不要說的這麽難聽，到底你也是我的兒子，我也是你的父親。”顧闌歎了口氣，“無論發生多大的事，我和你之間的關系永遠都沒辦法改變。”

  顧北笙嘲諷一笑：“你究竟要說什麽？”

  “北笙，我是你的父親，你和我說話，能不能有起碼的尊重？”

  顧北笙聽聞，嘴角掠過一抹輕嘲，“其實你大可不必說這些，我不相信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顧闌好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深沉得才是一個真正的老狐狸，他不相信最近發生的事情，他這個親生父親會一點都不知情。

  老人淡淡的笑，絲毫不意外顧北笙會這麽說，爾後忽然道，“你的女朋友，是叫孔唯不錯吧？”

  顧北笙斜眸看他一眼，顧闌繼續淡笑著說，“我之前見過她，是一個不錯的姑娘。”

  “你見她做什麽？”顧北笙莫名生出一股警惕。

  顧闌解釋道，“那天只是一個意外，湊巧碰見，她帶我一起去的公司。”

  顧北笙眉頭皺緊，牢牢的視線鎖住真皮沙發中的老人，眼眸微微眯了起，一絲狡黠的光澤閃過眼底，“真的，只是意外？”

  “只是意外。”老人回答得堅定。

  盡管不信，顧北笙還是收回目光，靠著背倚，面無表情的說，“別做什麽多余的事情。”

  “我說過，你的私事我不會理。”顧闌不疾不徐的道。

  “那就最好不過。”

  顧闌皺褶的眉心擰了擰，沉吟須臾，才說，“阿喬也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想要管一管他。”

  “……”

  顧北笙頓時又朝他投去視線，“現在想起演繹一個好父親的角色，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和阿喬是兄弟，我只是不想要你們之間那麽僵硬。”顧闌回視他，平靜的口吻說，“他是不是也喜歡上了孔唯了？”

  “你果然還是暗中調查著我和阿喬！”顧北笙臉色不怎麽好看。

  “我說了，這叫關心。”顧闌意味深長的笑著，“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就可以。”

  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顧北笙的禁忌，沒人比他更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

  顧闌看他這沉默不語的樣子就知道事情猜得不錯，陸喬南果然是喜歡孔唯的，否則顧北笙不可能這麽避諱。

  他低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垂下老臉，仿佛是回憶到了曾經，又笑了笑說，“我記得，以前你們兄弟，永遠都是最親密的，不論任何人都插足不到你們之間，你們更是誰也不願意跟誰搶任何東西。”

  “……”

  “我還記得，以前只要是阿喬喜歡的，你總是不管多難舍，都一定會讓給他的。”顧闌略顯失落的淺笑，“可能這些都是過去得太久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記得了吧。”

  顧北笙目光深沉，劍眉有掙扎之色，他當然是記得這些的，不論何時都沒有忘記過。

  可越是這麽想著，心臟就越沉重。

  “非得一定要爭一個孔唯嗎？”顧闌又抬起老眸凝他，目光熠熠。

  顧北笙聽聞，嗤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即將成為我妻子的孔唯讓出來？讓我成全他們？”

  把自己的女朋友讓給自己的弟弟？

  這種事情，怎麽聽著都是一種諷刺，深深的諷刺。

  “你對阿喬始終很上心，而陸止，你卻始終保持淡淡的態度。你的心裡一定也很清楚，阿喬難得喜歡一個女孩子，真的很不容易。”顧闌袒護之意顯然，“我不想你們兄弟之間爭奪任何東西，況且你已經有了沈涼音……”

  顧北笙一笑，笑得譏嘲，“你想讓阿喬亂/lun？”

  顧闌怔忡，不可置信，“難道你們……”

  顧北笙自嘲般的勾起嘴角，“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