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笙的表情帶著些許的驚訝，看樣子沈涼音也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

  醫生再簡單交代過一些事情後，便就離開了，很快，昏迷中的沈涼音就被護士從急救室裡推出來。

  孔唯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沈涼音躺在床上由護士推著經過她面前，腦海中嗡嗡嗡的作響，哪裡能想得到，那個外表光鮮亮麗的沈涼音，會不能受刺激。

  待護士把昏迷中的沈涼音推進普通病房後，陸喬南扭頭對她道，“我送你回去吧。”

  “嗯。”孔唯僵硬而空洞應道。

  沈涼音已經沒事，她繼續待在這裡也是無用，倒不如……把空間跟時間，留給有用的人。

  沒有去看站在一邊的顧北笙一眼，孔唯轉身朝走廊的另一頭邁步而去。

  陸喬南正在想離開，卻又頓住腳步，看孔唯走遠了一些，他背對著顧北笙緩緩道，“北笙，我很抱歉。”

  低低的嗓音，說不出的滋味。

  這一聲抱歉，飽含了太多意義，卻絕對不是後悔他方才說過的話。

  顧北笙聽懂了，唇角勾了勾，這是從方才的矛盾中出來後，他們說的第一句話。

  也僅僅只是這一句，誰也沒再說什麽，陸喬南邁開長腿，追隨孔唯而去。

  顧北笙定在原地，緩緩抬起了眸，凝望著那個瘦弱而顯得孤寂的背影，一抹痛苦地神色，掠過他眼底。

  耳邊仍舊是她的聲聲控訴以及她說不愛的話語。

  她說他總是為了別人強/暴她？

  不可否認，他確實愛上了她的身體，愛到入魔，無時不刻不想佔有她，據為己有。

  但這一次他卻並不是真的想那樣做，這一次，他僅僅只是想逼她說出心裡的委屈，可她的委屈心酸他沒能得到，相反卻是她說不愛的話語……

  心，有點撕扯的疼。

  **

  陸喬南直接開車把孔唯送回淺水灣，在她下車前，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握在她手腕上，沒由來的讓她安心，仿佛他輕輕握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他手掌上的溫度，有點捂熱她冰冷的心。

  孔唯抬眸睨向他，陸喬南臉上的神情收拾好了不少，不似之前在醫院裡那般陰霾沉沉。

  他清雋的面容側過頭，定定凝視她，“我在醫院對北笙說的話，你都聽明白意思了嗎？”

  這一次，忽然想坦誠，他不想再做一個總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受傷。

  既然已經決定了，他就該讓她清楚地明白他的心意。

  孔唯視線微垂，淺淺點了下頭，他說得那麽清楚，她怎麽可能會不明白？

  陸喬南問道，“你的意思？”

  “為什麽？”她輕輕的聲音透著疲倦，“不是說，只是朋友嗎？”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有那種感覺的？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有了，只是被她刻意忽略罷了？

  “其實，也還是朋友。”他望著她，微笑，“只不過是比朋友之間的感情更多了一些而已，其他什麽都沒變。”

  “你還可以喜歡上更……”

  他淡笑著打斷她的話，“徐志摩說過，人的一生，至少該有那麽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

  他漆黑的眼眸深深看她一眼，意味深刻，“在我最美的年華裡，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