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簡陋的模型，時間也一分一分的過去。

  五公主和雅典娜也不催他，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後同時緩緩走開，停在遠處。

  兩人相對站立，五公主先笑了一笑：“說起來我們還真的是只見了一面，我記得那次還是你們在人間和奧丁那幫人打仗的時候吧？”

  雅典娜含笑點頭：“確實很久了。自那次之後，我們便受神詔離開地球，掌管這奧林匹斯星域。”

  “那他們呢？嗯……我是說奧丁他們。”

  “不太清楚，他們應該在另外一個空間吧。和我們相鄰的空間是海文星域，也就是那個自稱唯一真神的家夥。”

  五公主笑了：“在人間，他的信徒可是最多……而且丁零上次也和他對話了，他倒是拜托丁零照顧一下人間。”

  “人間啊……”雅典娜幽幽的歎了口氣，她回頭望向自己神殿下方的那一小片城邦，臉上流露出懷念的表情。

  “只可惜，我們都回不去了。對了，現在的人間怎麽樣了？”

  “嗯……很好，拿丁零的話說就是，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人類是一個具有自我進化力量的種族，特別是在現在的文明的巨大慣性力的推動下，在未來的千萬年之中，除非遇到像神國這樣強大的流氓入侵，否則將會一直存續，並綻放出我們無可想象的力量。”

  雅典娜微微一怔，隨即眼中流露出一絲不信，她想了想輕聲道：“地球，在過去的數十億年之中……誕生了無數偉大的文明紀元，我雖然不知道現在的人間到了何種程度，但他們能夠超越以往的文明嗎？”

  五公主道：“我雖然沒有見過以往的文明，但我父皇卻是見過，他曾經告訴我，最起碼相比上一個文明紀元，如今的人間已經超越了太多。”

  雅典娜沉吟了片刻後道：“嗯……我相信人間現在文明程度很高。但我不太相信……你所說的人類會綻放出那種力量。人類……即便能夠誕生出神明，但因為規則的源頭始終在神國，那麽這種力量，將永遠受到神國的掌控。”

  這句話中蘊含的意義就比較深了，但五公主還是在一瞬之後就理解到了。

  她想了想後道：“丁零說過……神其實不如人，神國也不如人間。”

  雅典娜有些樂了，她偏頭看了一眼丁零微笑道：“你堂堂仙界之主的女兒，竟然如此對一個男子如此的癡迷臣服……我雖然承認他的實力已經抵達了人間的極限，達到了我父親的程度，但也不至於嘛，他說的就是對的麽？”

  五公主有些微微羞怯，卻依舊輕聲笑道：“我相信他說的是對的，卻不是因為這個。”

  雅典娜微微揚了一下眉：“嗯？”

  “他說，凡人在任何時候，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億萬年之後的將來，在力量上都無法超越神明。但是有一樣東西，神卻是遠遠不如人的。”

  “什麽東西？”

  “這裡。”五公主指了指腦袋。

  “智慧。”

  “智慧？”雅典娜愣住了，半響後她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五公主也笑了：“相比神，凡人的生命太脆弱和渺小，但正因為這樣，他們才珍惜時間，並抬頭仰望星空，追尋宇宙的奧秘，也會低頭俯視粒子，尋找最基本的規則。”

  “雖然你有著這片中最偉大的智慧，但你的智慧卻隻屬於你。而人類的智慧，卻是可以傳承的。只要人類不滅，那無數的智慧終究會有綻放的一天。”

  五公主望向丁零，悠悠然道：“這是丁零的原話。”

  雅典娜陷入了思索之中。

  五公主說得沒錯，正如她的神名一樣，她擁有著這片星河最偉大的智慧，所以……她才隱約知道神國的本質，才會為丁零畫出剛才的模型。所以，她也在轉瞬之間便明白了丁零這句話的意思。

  一個人思考萬年，未必能夠有一百個人思索百年有用。

  良久之後，她輕輕的籲了口氣，然後緩緩搖頭道：“我雖然接受你剛才的說法，但我……依舊無法想象，當規則的源頭集中在神國這個前提下的時候，人類如何面對神國的覆滅。”

  這時，一直在一旁沉思的丁零突然抬起頭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接著，他的臉色便輕輕一變，接著再陷入了沉思。

  但只是片刻，他又抬起頭來，這時，他的眼中升起了一絲亮光，他走向五公主和雅典娜，然後舉起手中的手機微笑道：“我們來自拍一個吧，見到了聞名遐邇的雅典娜女神……如果連張照片都不拍的話，我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

  雅典娜好奇的看著丁零手中的手機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手機，可以在相隔數萬米的地方讓兩個人面對面的交流的東西……人間很普遍的玩意。而且它還可以照相——比如這樣。”

  只聽喀嚓一聲，五公主和一臉愕然的雅典娜兩人便出現在了手機畫面當中。

  接著丁零又站在兩人中央自拍了幾張，然後他將圖片調出給雅典娜和五公主看。

  五公主當然見過手機了，當她來到人間之後，木涵菱便第一時間和她來了自拍，並且詳細的給她做了現代科技的啟蒙，所以在丁零拍照的時候，她一直保持著極為淑女的姿勢和微笑。

  反而是雅典娜，這個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神，因為滿臉的驚訝，被五公主襯托成了一個鄉下丫頭……當然，即便如此，她也是極美的。

  在雅典娜看著一張張照片的時候，丁零仿佛很隨意的問道：“殿下，如果這裡面是一個空間，我按下快門拍攝就是我們進入了裡面，接著我們又出來。那麽，當畫面出現並且停止的時候，裡面的時間是不是也停止了呢？”

  當這句話尚未被五公主完全消化的時候，丁零又凝視著雅典娜輕聲問道：“然後，當我們再次進入這個空間留下影像的時候，這兩幅影像之間的時間間隔，是基於我們現在的時間呢，還是基於這個空間裡面的時間呢？”

  五公主愕然的望著他：“丁零？你說的是什麽？”

  丁零沒有解釋，而是直接看著雅典娜。

  雅典娜臉上的驚訝慢慢消失，隨之而起的是深深的思索。

  （把修真小說寫成這樣燒自己的腦我也真是朵奇葩……下本書堅決不乾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