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酥酥很快便回過神來，她點頭道：“是該把她叫進來。”

  “我去。”玄五說著，直接就在門口喚出了開天訣。

  白酥酥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現身在丁零的房間後，玄五側耳聽了一下，只聽到樓下掃地的阿姨正在打掃衛生。四下打量了一下，從丁零的書桌上找到了一包煙，他打開煙盒，彈出一隻煙點燃後坐到了床上。

  煙氣刺激著他的肺部，讓他的大腦變得一片空明。他知道，丁零死了，那麽明月肯定也死了。既然他們都死了……那麽束縛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禁製也就無效了。

  煙霧慢慢升騰而起，就好像惡魔的臉龐飄蕩在空中。他顫著手，再次將煙抵到嘴裡。

  良久後，他自嘲的笑了：“去你媽了個比的，老子又不是臥底。這有什麽好選擇的？”罵完這一句後，他迅速掏出手機給木涵菱打了電話。

  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他揮手再次開啟了傳送。

  幾乎是前後腳，他和木涵菱出現在幽虛天中。

  木涵菱臉色蒼白一片，她的神色有些茫然，玄五看得心中一歎，他低聲道：“老板娘，堅持住，老板的師父在茅屋等我們。”

  木涵菱咬著唇，她用極大的毅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然後兩人奔向茅屋。

  進屋後，木涵菱看到了正坐在床弦邊的白酥酥，她和白酥酥並沒有過多的接觸，在學校裡只見過幾次面，即使是見面，也僅僅是點頭微笑一下，並沒有深交。而在這幽虛天中，白酥酥過來看丁零的那幾次她也在忙著城市的建設，所以和白酥酥並不熟。

  然而，兩人沒有接觸並不表示她們就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就不了解對方。木涵菱知道，白酥酥是丁零的師傅，是將他帶進修行道路的那個女孩，是他不惜顧惜生命都要維護的妹子……

  就在木涵菱看著白酥酥的同時，白酥酥也在看著美眸中滿含憂傷的木涵菱。她知道，木涵菱名義上是丁零的乾姐姐，但丁零曾經為了她獨自一人深入虎穴，玄五和刀疤他們就是那一次被他抓進幽虛天的。

  除此之外，木涵菱也是整個幽虛天中的大總管，腳下的那座城市的建設便幾乎是她一己之力扛起來的。而更重要的，她也是刀疤他們口中尊敬的老板娘。

  刹那的失神後，白酥酥對木涵菱勉強的笑一下，她拍著身邊的床鋪道：“涵菱姐，坐過來吧。”

  木涵菱點點頭，挨著白酥酥坐了下去。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美目注視著白酥酥輕聲道：“告訴我他……到底怎麽了……”

  隨著白酥酥將丁零前往九公山的經過慢慢道出，木涵菱的眼中已經呷滿了淚珠。

  “意思就是，他和淺淺一起被埋到了山下？”

  白酥酥艱難的點頭：“嗯。我打算下午就去申請一下，然後把他們挖出來……”

  “如果真的是埋到了山下面，就不用麻煩了。”木涵菱用力的眨了眨眼，啞著聲音道：“工程太大了，一座近千米高的山峰塌了一半，這要挖到猴年馬月？就讓他們躺在下面也是好的。”

  白酥酥默然，她也知道挖出來不現實，但在木涵菱面前她總得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

  白酥酥抬頭道：“那現在就說下幽虛天中的事情，丁零雖然不在了。但這一攤子事情我們不能丟下。阿幼朵，聯軍是不是已經開始啟程了？”

  阿幼朵點頭：“是的，我們九黎族最遠，所以率先開拔，大概半個月左右會到。”

  白酥酥道：“那到時候我全程加入你們的聯軍，這樣也方便調度青玉壇那邊的機關獸和其他物資。然後後方這邊，就麻煩涵菱姐了。”

  木涵菱點頭。

  “還有玄五，刀疤，小五。你們進入幽虛天的經過我大概知道，現在丁零不在了，但他給你們的承諾依然有效。如果我實現不了，白家也會全力支持我的。我現在問你們一句，你們是走還是留？”白酥酥說完，她視線掃過刀疤和小五，最後停在玄五的臉上。

  她知道，這些人中最大的變數是玄五……因為玄五是唯一一個獲得了幽虛天開天訣的“外人”！

  丁零還在的時候，丁零憑借實力和魅力以及明月的封印可以讓玄五等人起不了絲毫的反抗之心。但現在丁零不在了，明月也不在了……那麽，基本上就沒人能夠製得住玄五了。

  玄五迎著白酥酥的目光，他嘴角動了動，苦澀的笑了。

  玄五道：“老板娘，如果我要走，剛才我就不會再回來了。隱元會雖然強大，但幽虛天空氣這麽清新，環境這麽美好……我怎麽舍得離開？”

  白酥酥點點頭，視線又停在刀疤臉上。

  刀疤同樣笑了笑：“老板娘，別看我。咱們出來混的，講的就是個信義二字，既然當初答應了老板在這裡呆夠五年，那麽時間沒到之前，我們肯定不會走的。到時候您賴帳怎麽辦？”

  小五在一旁接嘴道：“再說了，九黎的妹子那麽漂亮，我們也舍不得離開啊。”

  阿幼朵嗔了兩人一眼。

  “意思就是大家都願意留下來對吧？”白酥酥說著吸了口氣：“那好，從今天起，咱們就當丁零出去逍遙快活了！幽虛天中的一切還是照舊！還有，涵菱姐。我在這只是負責替丁零完成他未竟的願望，等到幽虛天征服之後，這天境還是由你來執掌。”

  “最後，阿幼朵，麻煩你召集一下其他三族的代表吧。丁零的事，雖然要瞞著普通人，但首領們那邊肯定瞞不過去的。今天晚上我們就把這個事情說一下，看以後怎麽安排。那……玄五，你們先去幫吧。我和涵菱姐單獨聊一下。”

  目送玄五阿幼朵等人離去，白酥酥的急促的喘息了數聲，她轉過頭，對著臉色蒼白的木涵菱輕聲道：“對不起……”

  聰明如木涵菱，她知道白酥酥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白酥酥是代表白家替她說對不起，替丁零的父母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