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契約？

  看著丁零疑惑的眼神，五公主輕聲解釋道：“神之契約，就是兩個擁有神格的……神，用彼此的神力和神格標識來完成的一種契約，契約的內容不能說出去。並且……只要有一方達成了契約的要件，那麽另外一方必定要打成，否則，神格和神力便會被對方掌握。”

  丁零立刻道：“這麽說，你和那個惡魔？”

  “就是盤踞在城堡之上的那個惡魔。”

  丁零立刻明白她所說的惡魔是誰了。

  這必定是那個叫鳳燭的雙頭惡魔……好吧，在潘塔拉族人口中，是他們的鳳燭大神。

  “於是，你和鳳燭就將彼此的神力和神格標識都交給了對方？”

  五公主淡然點頭：“是的。”

  丁零垂下眼簾，他想了一會道：“那我能不能猜一下？”

  五公主一愣：“你好奇心真那麽重的？”

  丁零看著她，搖頭慢慢道：“不是我好奇心重，而是……這關系到我對你整個人，整個人格的認識。我不希望我兩次救下來的一個人……是一個完全有悖於我道德和操守觀念的那麽一個人。”

  五公主注意到，丁零所說的是人，而不是神……

  她凝視著丁零，然後慢慢的笑了。

  她輕輕撩起衣裙，然後就在丁零面前也盤膝坐下，她輕聲道：“那……你猜吧。”

  丁零點頭：“你說因為你要回去……那麽，從這裡通往的回家的路，應該有兩條。其中一條是天蠍族人來的那條路。”

  五公主點頭：“可惜那條路的能量已經耗盡了。”

  “所以……你既然和惡魔做的交易，而這些惡魔也是從潘塔拉來的。”

  丁零慢慢的說著，他凝視著五公主的眼眸，輕聲道：“所以，你想讓惡魔為你開路，開……到潘塔拉的那條路。”

  五公主看著丁零，眼底升起了一抹一閃即逝的笑意。

  丁零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想了想繼續道：“而那個鳳燭，則應該是想讓你來對付天蠍族人的大軍……”

  說著他閉上眼睛，回想起剛才五公主出現時的場景，他注意到，五公主並沒有一上來就動手，而是叫……天蠍族退兵！

  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雖然直到現在丁零也感覺不爽，但是他心中卻隱約有了判斷。

  “我知道了……你答應的，是叫天蠍族退兵！”

  說完，他便緊緊的盯著五公主。

  五公主雖然面無表情，但丁零知道，自己猜對了。

  但丁零很快又皺眉道：“但是，我覺得……光是這條，還不值得你會放棄自己的驕傲和身份和惡魔做交易吧？”

  說著他不解的看著五公主道：“我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如果換我站到你的角度……的話，光是離開這個要求太簡單了。”

  五公主的眼中終於閃過了一絲驚訝，她沒有料到，丁零竟然猜得如此準確，甚至……連自己的底線都猜出來了。

  一時間，她有一些恍然的看著丁零。

  丁零此刻卻不自知的喃喃道：“你肯定還有另外的要求，好吧，這個我就猜不出來了。但……大概是這樣，對吧？”

  五公主沒有回答他。

  丁零看著她，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公主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你……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舍我而去，我也認了，誰叫我們原本就是敵人呢？但……你和惡魔做交易……難道就不怕惡魔把你騙了？你想想看……剛才那個情景多危險……要是你被偷襲，然後死了……”

  聽到這裡，五公主的表情微微一變！

  那突然出現的惡魔，就是在上一個無名星球上偷襲她和丁零的惡魔……很顯然，這惡魔也一直都在這裡！可是為什麽自己卻連一點感應都沒有？

  而且，那個雙頭惡魔的目標似乎……還真的是自己！

  想到此，她視線往下一垂，便落到了丁零的傷口上。

  兩天之中，丁零接連為救她而受傷兩次，即便他是肉身成聖……這種惡魔的傷勢也有點扛不住了。他的臉明顯有些發白，這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想到此，她抬起視線凝視著丁零，輕聲問道：“那麽……你為什麽剛才要救我？”

  丁零正準備好好的休息一下，卻聽到五公主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愣了愣苦笑道：“我不知道……撞鬼了唄！”

  五公主輕聲道：“而且，剛才你施展的境界……”

  丁零立刻搖頭：“別問我，我不知道，當時我本來是想用縛妖索捆著你……然後好好揍你一頓的，但一看到那個惡魔又出來我就火冒三丈，境界一提便直接竄到了你的後面。娘的……那家夥估計都傻眼了……”

  五公主聽著丁零一番粗口，她忍不住輕輕一笑。

  宛如春風一般拂過了大地。

  丁零看著她的笑臉，忍不住愣了一愣才笑著道：“你笑起來比你平時板著個臉好看多了。”

  五公主微微一怔，她隨即又很自然而然的恢復了平常的表情。

  丁零立刻一副被打敗的樣子，誇張的一翻白眼道：“又來了。”

  看著丁零的樣，再次忍俊不住道：“你……平常都是這樣的？”

  丁零點頭：“還好吧，你是神仙，我是凡人……過去的二十年，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凡人，好吧，事實上現在我也沒有當神仙的覺悟。你看啊，人生苦短……要是成天都板著個臉，那多沒意思？”

  五公主卻淡淡道：“凡人自然是人生苦短，但當入了仙籍之後，壽命便以千年萬年來計算了，修出神格後更是永遠都不會老……寂滅真神甚至連死都死不了。除非你跑出仙界，去域外空間找個惡魔把你殺了，要不就是你撞星星，自己把自己撞死。”

  聽著五公主的描述，丁零忍不住一樂：“那上元真神呢？”

  “上元真神，他們對規則的掌握已經超越了我們所能想象的極限，可以說，就算是他們想死……也死不了，神格會自然而然的庇護他們，別說撞行星，就是撞恆星都沒用。”

  丁零大笑：“沒想到仙界也有行星恆星這種說法……那撞黑洞呢？有用沒？”

  五公主鄙視的看了丁零一眼道：“你以為天上的神仙都是土鱉？神仙無數萬年的生命，對整個宇宙的了解比凡間多了不知道多少！黑洞……現在天上三清都不見了，或許有人猜測他們就是去探索黑洞的奧秘了吧。”

  見五公主輕描淡寫的將“三清都不見了”這個驚天八卦道出來，丁零頓時一口氣吸到了腳後跟。

  三清……目前整個仙界最強大的神祗，居然……會不見了？

  看著丁零的震驚和疑惑，五公主再次道：“非但是三清不見了，女媧也不見了……事實上，仙界現在連一個上元真神都沒了。”

  丁零再次吸了口氣。

  他腦海中快速閃過昆侖山的場景，然後停在上玉虛山的畫面之上。

  他清楚的記得，玉虛山，這個傳說中的元始天尊的道場，如今已經敗落成了一片廢墟，了無生機。

  甚至整個昆侖山都是如此！除了漫山遍野的妖獸，和一個遺留了數千年的戰場，其余的，什麽都沒有。

  於是他輕聲問道：“昆侖山的破敗……和這個有關系嗎？”

  五公主的眉尖輕輕的顫了顫，整個人再次沉默了下去。

  丁零也不催她，靜靜的等待著。

  良久之後，五公主才輕輕的歎了口氣。

  “昆侖山的破敗，和這個沒有關系，但是和玄女有關系。”

  丁零一怔！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五公主，失聲道：“和明月有關系？難道她殺上了昆侖山？不對啊……”

  五公主低垂眼簾慢慢道：“她殺上的不是昆侖山，是凌霄寶殿。但是……”

  五公主說著頓了一頓，然後她望向丁零：“一切都要從潘塔拉說起……你真的要聽？”

  丁零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將雙手放在腹部，然後點頭。

  五公主再次歎了一聲，聲音幽幽傳來。

  “按照人間的歷法，那是兩千五百年前的事了。”

  “自從三萬年前，元始天尊發現潘塔拉魔域之後，仙界和域外天魔的戰爭便一直都沒有停歇過。但那時候，因為仙界的實力並不強……所以，當時只是小打小鬧。主力也都是女媧娘娘妖界的妖族眾妖。”

  “那隨後的一萬年中，三清他們發現，這樣的戰鬥打下去，永遠不會有輸贏，甚至……仙界還會輸掉。因為那些惡魔，隨時可以修煉成為魔神。也就是說，他們有一個完整的升級體系。”

  “於是，三清和女媧娘娘便將視線投到了人間。但那時候的人間，人類只是一批極為原始的種族……”

  丁零深深的吸了口氣：“女媧造人？”

  五公主慢慢點頭：“是的。造人之前，還發了一波洪水。”

  “但剛剛造出新的人類之後，三清和女媧娘娘他們……並不抱著太大的希望的。畢竟那邊是惡魔，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遠比人類強大。所以，戰場依舊在不緊不慢的進行著。”

  “直到，五千年前，整個人類文明出現了一次巨大的飛躍。”

  丁零知道，這是……三皇五帝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