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丁零完好無損的手掌，白酥酥連忙上前捧起，她緊張的問道：“你把它煉到肉裡面去了？”

  “嗯……準確的說，是煉到手指骨裡面的。”丁零閉上眼，神光退去之後，他再次冷哼道：“這東西也是具有靈性之物，如果不這樣，很難徹底把它煉化。如今它到我的指骨裡面，時時刻刻都受到我神血的洗禮，用不了多久，它就靈性全無了。”

  看著丁零用少有的猙獰對付這樣一件法寶……眾人都有些無語。白酥酥歎了口氣道：“你居然會和一件法寶慪氣。”

  “師父……不是我和它慪氣，而是我實在找不到撒氣的地方。”

  丁零說著，他低頭看著下面的那座綿延的山丘，在下面，掩埋了他手下無數的將士。

  “我這口氣沒辦法消。”

  他舉起手，看著手心仍然在不斷的跳動，他猛地握拳，然後朝著前方重重一擊！

  一道罡風帶著神力頓時撕裂了空氣。

  “元始天尊……媽了個蛋的！別讓我知道這法寶是你主動交給姬康來對付小爺的，否則小爺真的要找你算帳！”

  眾人再次無語。

  發完一通狠之後，丁零從下方收回視線，他長長的籲了口氣然後環顧四周：“明月呢？”

  風挽雪輕聲道：“剛才在下面開會，現在去找五方真神了。還有……明月說明天就要退兵。”

  “退兵？”丁零一怔：“為什麽要退？往哪兒退？”

  “往凌霄寶殿。我用神詔和命運之梭直接開啟到凌霄寶殿的天路。”

  五公主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升起，眾人回頭，只見五公主慢慢的從空中小步走近丁零。

  她的臉上帶著無比的歉意和一絲絲低落，看到眾女望向她，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抬頭望向丁零。

  這邊，白酥酥和其余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極有默契的直接從雲端降落，讓這兩人單獨聊一會。

  丁零也看著五公主。

  沉默片刻後，五公主輕聲道：“我想了很久……還是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

  丁零雙手握拳，他仰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緩緩搖頭。

  先前，他幾乎是對著五公主怒吼質問……那是因為他滿腔的怒意實在沒地方釋放，而且整個人完全處於狂暴狀態。如今冷靜下來的他已經完全明白……

  今天打成這樣，不能怪五公主。

  而且剛才白酥酥和白淺淺兩人一直在對他講述這十幾天來發生的一切，為了保住自己幽虛天的實力，不辜負自己和明月的囑托，五公主一直沒有讓幽虛天和妖族聯軍上陣。

  於是，他在空中走了幾步，走到五公主的身旁。

  “不怪你。”丁零說著，他輕輕的攬著五公主的肩膀。

  五公主的眼中一下升起一片晶瑩，她有些吃驚的看著丁零：“你……真的不怪我？”

  丁零慢慢搖頭：“對不起，剛才我太激動了。我只是……難以接受一下子十幾萬人就沒了。我知道這些天你已經盡力了……而且，你辛苦了。”

  五公主重重的呼了口氣，她眼淚終於緩緩落下。

  丁零替她擦掉眼淚，將她擁在懷中。

  “這筆帳我記在姬康的頭上……不，記在三清的頭上了！總有一日，老子要當面問問看那幾個老不死的。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飛機！”

  ……

  是夜，幾乎所有人都無眠。

  即便是那些白天拚命廝殺的戰士們，他們躺在簡易的帳篷中也久久不能入睡。

  丁零掏出自己的帳篷搭好後，他一個人鑽了進去然後盤膝坐在地上，看著帳篷外面的漆黑夜晚發神。

  帳篷門簾被撩起，明月慢慢走了進來。

  明月坐到他身旁，牽過丁零的手放在她手心握著：“你還在想今天的仗？”

  丁零點頭。

  “不由得我不想……幽虛天差不多十萬人沒了，而且連蚩尤都犧牲了。還有天將，你南宮紫府裡面的李紳，那個被我的救活的仙將……他也犧牲了。他沒死在監獄裡，竟然死在這裡……我實在想不通。”

  “還有多吉也死了。可扎西也死了……我幽虛天的誇父一族，今天幾乎犧牲了一大半……”

  丁零說著閉上雙眼，他低垂著頭，一臉的痛苦之色。

  明月用力的握了握丁零的手輕聲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是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早在四族城大軍和巫鹹國大軍打仗的時候，明月便這麽說，而如今，她也這麽說。

  丁零卻分辯道：“可是這些人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死……他們如果堂堂正正的戰死，我會以他們為自豪。他們現在被這樣活埋，甚至失去戰鬥意志被活生生的屠殺……這種結局我受不了。”

  明月悠悠歎了口氣道：“他們終究只是凡人。這場仗，原本就不應該由凡人來承擔的。早在你和酥酥離開的那天，我便準備開啟傳送將大家送走，卻不料這裡的空間規則被紫薇星君所更改。而直到今天返回我才能夠確定，命運之梭如今已經不再是命運之梭，而是一件單純的空間法器，才想起可以用玉帝的神詔來強行開啟天門。”

  丁零默默的聽著，他問道：“不應該由凡人承擔？嗯……我承認，但是，我幽虛天和妖族大軍離開之後……誰來擋住他們？”

  “玉帝打了一手好算盤……他給了你個蕩魔大帝的官職，讓你統帥天庭大軍抵擋姬康。就是讓你可以同時率幽虛天和妖族聯軍一起參戰。”

  “但他也不想想，姬康帶的是什麽軍隊。”

  “所以，接下來，就應該是由天庭為主力了。”

  明月輕輕的說著，她松開手，然後喚出那個豹族長老的盒子。

  盒子裡，是那明教如意的古怪石頭。

  明月凝視著這石頭，她輕聲道：“這裡隱藏著通往神國的路……丁零，我想，要弄清楚這一切，或者要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切，我們恐怕，要找到這一條路才行了！”

  丁零眉毛微微一皺！

  “那……接下來的仗我們就不打了？”

  “如果沒好處……我們就先不打了。”

  “如今人間，幽虛天，天庭……同時被進攻，我有感覺，如果我們一直被拖在這個漩渦中的話，恐怕就真的入了別人的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