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大帝去哪了？女媧娘娘去哪了？觀音菩薩怎麽了？三清為什麽不在了？

  嗯……還有……爸爸去哪兒了？

  為什麽紫薇大帝要造反，或者說為什麽四禦大帝要造反？為什麽傳說中的神國要兵臨天國，兵臨幽虛天？

  為什麽命河上不去了，命河到底是命運之河還是規則之和？

  ……

  無數個為什麽在丁零的腦海中經久盤旋著，就仿佛是一張巨大無比的網，又仿佛是一片無邊的黑雲，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於是丁零望著明月，他用最最鄭重的語氣凝視著明月的眼睛，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問道。

  “明月，你告訴我，這世界上，神到底有多少等級。或者說……是不是真的有那種無所不能的神的存在。”

  明月微微一怔，只是瞬間，她便明白了丁零的意思。

  丁零想問的，是敵人到底有多強，那能夠將冥河變成扭曲的無盡之環的“他們”到底有多強。

  明月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轉頭望向遠方。

  遠處，是茫茫雲海。

  丁零也隨著她望向遠方，他看著那些雲，心中一縷煩躁之意漸升，然後，那些雲霧便隨著他的心念頓時翻滾起來。宛如沸騰一般。

  他毫無顧忌的揮灑著自己的神力，雲霧也隨之變化，在空中變幻出了不同的樣子。

  “我現在……已經可以控制一層霄天。”明月沒回答，丁零便自言自語的說著，他話音落下，只見那隱藏在雲海之中的一座山峰慢慢變高。

  大地轟鳴中，無數仙禽衝天而起，帶著驚慌的啼鳴在雲霧中翻騰飛舞。

  “但這琅霄天，是屬於我的封地。”

  丁零輕輕眯眼繼續道：“但即便如此，我依舊無法想象，誰能夠將命河控制，誰能夠將冥河扭曲。那已經超越了我所能認知的極限。”

  “所以，明月，我想知道，三清的境界，到底是怎麽樣的……而且，三清是仙界的三清，那神國呢？神國的最厲害的……又是什麽境界？”

  明月終於收回視線，她沉默良久後輕聲道：“我曾經見過三清出手。”

  丁零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明月繼續道：“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庭還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天庭是哪樣的？”

  “荒涼。那時候的天庭，就是一個個荒涼的星球。三清用無上境界讓這些星球上有了空氣，有了水，有了花草樹木，又了靈獸仙禽……”

  “如果非得給上元真神的實力加上一個形容的話，那麽……就是滄海桑田。”

  明月說著望向丁零：“他們對於規則的把握，已經登峰造極，甚至可以說，他們的神域之中，他們是無所不能的。”

  “他們的神域有多大？”

  明月微微一怔，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毫無疑問，丁零一下子問到了關鍵。

  神域，就是神的領域。即便是一個凡人的天階修行者，一旦領悟領域之後，在領域之中，便可以自己擁有規則。幾近無敵。而仙人的仙域，規則更加完善，范圍……也更大。

  神域……明月是寂滅真神，丁零也是寂滅真神，他們兩人現在的神域，並不大。

  “他們的神諭，應該剛好能夠改造一個星球。”

  “那意思就是可以涵蓋一個星球那麽大？換句話說，就是當他們降臨某個星球的時候，他們便擁有任何一個星球的所有控制權？”

  明月再次怔了怔，片刻後，她有些不確定的點頭：“大概……是這樣的。”

  丁零舔了舔嘴唇，他回想著剛才看到的冥河輕聲道：“那麽，這樣就很容易理解了。冥河……已經遠遠超越了星球。我很確定，那應該不是三清所能夠辦到的。”

  明月揚眉。

  “是的。那不應該是三清能夠辦到的……”丁零篤定的點頭：“那麽意思就是，在三清之上，還有更強更強的神！”

  明月的臉上瞬間升起了驚訝。

  丁零似乎沒有發現明月的表情似的，他自顧著說下去：“我雖然經書讀的少，但也知道，在那些經書當中，他們吹噓他們的神，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的……甚至說得誇張一點，整個宇宙，乃至整個平行宇宙，無數個多元宇宙，都是他們所謂的神的胯下之物似的……”

  “我以前從來不敢相信這樣的神會存在。因為……越是修行，便越是知道，力量的提升其實就是規則的理解。”

  “但當我們無法上到命河的時候，我覺得……或許，真的有那樣的神存在。”

  丁零的眼中光芒不斷的閃爍著，他輕輕的道：“規則，依舊是規則。就像神域……三清的神域只能涵蓋一個星球，但並不表示，會有神域能夠涵蓋一個星系的神。”

  “宇宙這麽大，星系也有大有小，太陽系，銀河系，各種河外星系……我想，如果真的有高高的屹立在宇宙最高端的神國的話，那麽整個宇宙，或許就是那些神的封地。”

  “而天庭，人間……只是三清的封地。”

  ……

  聽著丁零用近似於匪夷所思的言論推斷著神國，明月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震撼之中。

  即便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便是寂滅真神，是整個天庭的“大嬸”之一，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超過三清的存在。

  她下意識的想反駁丁零，卻發現……自己無法找到合理的理由。

  即便丁零的猜測都是錯的。但丁零有一件事說得沒錯。

  即便是三清，也未必能夠改變冥河。

  因為那是承載著三千大千世界無數聖靈的靈魂之河，奔向新生之河。

  良久之後，明月悠悠歎息。

  “那現在……你想怎麽做？”

  丁零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是他問明月要怎麽做……而現在，則是明月問他怎麽做。

  丁零將心念撫平，遠處的雲海也隨之平靜下來。

  “朝聞道，夕死可矣。”

  “我以前就說過這句話……我以前一直覺得，如果能讓我見到鬼神，哪怕死了，我都毫無遺憾。”

  “現在我也這樣認為。所以……”

  “我要去神國。”

  “看一看那傳說中的諸神之地，到底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