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靈清淺的應了一聲。

  軒轅流光聽到這話，眼睛裡放了光，“你居然和我一起比賽過？不對呀，我退出也有幾年了，往前推算的話，你那時候才十幾歲吧？”

  “十五歲。”洛靈給出準確答案。

  “十五？”他抽了一口冷氣，“搞什麽？還沒成年？”

  “嗯。”洛靈眼神有些遙遠，嘴角噙著一抹笑。

  “我不記得有何未成年的賽車手比試過。”軒轅流光抓了一把頭髮，短發立即變的桀驁起來。

  一想到還沒成年的洛靈抓著方向盤，在賽道上與那些亡命之徒瘋狂飆車的樣子，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是他認定了的女人。

  而她卻在他觸手不及的歲月裡，那般瘋狂，不珍惜自己。

  若是那時出了什麽事——

  軒轅流光不敢繼續往下想，只是感覺胸腔裡湧動的煩躁氣息更加翻滾了不少。

  卻在此時，聽見洛靈輕輕的笑著答，“這種國際賽事，一般年滿十六歲就可以參加，不滿十六歲，需要監護人的同意，恰好，我就是我自己的監護人，只要我願意，由我的經紀人出面報名，就可以參賽的。”

  “你是太過自信了？還是太不要命了？”軒轅流光放慢了車速，沒了試車的心情，他現在隻想把車子停下，掐住她的手臂，狠狠搖晃，看看能不能把那顆漂亮腦袋裡的逆天大膽，全都給搖出來。

  洛靈更淡定許多，笑著晃了晃腦袋，“那段時間，我缺錢，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能夠想象到的最快的來錢的方式便是簽約經紀公司，參加比賽，賺取獎金，軒轅少爺，你是有錢人你不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指望奇跡出現是不現實的，唯有靠自己才行。”

  軒轅流光恍然間想起洛靈的父母是遇上了空難，一起死去的。

  一肚子疑問，全問不出口了。

  一時間，心疼的要命。

  眼睛裡充斥滿滿的全都是憐惜，本該是掬在手心裡嬌寵長大的小公主，卻過早的品嘗到了生活的艱辛，為了活下去，再危險也顧不上了。

  洛靈看著他的樣子，反而笑著安慰，“你不要過度腦補，我的財務狀況並不很糟糕，只不過在十六歲之前，父母留下來的生活基金不能夠動用，恰好那時候有一筆大支出，花掉了大半的現金，所以才窘迫了一段日子，很快就過去了，也沒吃到苦頭。”

  她輕描淡寫的把過去說的像是簡單的闖關遊戲，不願意因為那點過去了的辛苦，換回他的同情。

  “我與經紀公司隻簽約了一年，到了十六歲，我就以私人身份去參加比賽了，贏的時候蠻多的，小日子過的不知有多滋潤。”提到了喜歡的事，洛靈眉色飛舞，再控制不住傾訴欲了。暫時忘記了她和軒轅流光之間越來越複雜的關系，一派輕松的模樣。

  軒轅流光變的更加疑惑了，“十五、六歲的賽車手，女的，參加國際賽事，贏的次數比較多，曾經與炫風在同一賽場角逐勝負……我一點都想不起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是哪個，靈兒，我怎麽對你一點印象沒有。”

  洛靈笑了笑，“當然不會有！雖然我深愛賽車，但我一點都不想因為賽車變成名人，影響到原本的生活，所以，每次在參加比賽之前，我都會進行一些小小的遮掩，就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炫風本尊是哪個一樣，也從來沒有人知道我的真面貌是怎樣，不然的話，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在賽場裡橫行無忌，怕是要引起轟動了吧。”

  她的這番話，一下子讓軒轅流光想到了什麽。

  方向盤一轉，車子穩穩的在路邊停了下來。

  軒轅流光的身子，整個扭了過來，突然間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仔仔細細，將那張素淨白嫩的小臉看個清楚。

  “你是開著海王星號的那個人？”腦海中，跳出了一部永遠死死咬在車後，宛若野獸般凶猛的黑色賽車，也是那些年來唯一能夠帶給他威脅的感覺的存在，叫什麽名字來的？對了，他想起來了。

  淡色的唇瓣，微微開啟，吐出了兩個字，“晨曦？”

  他凝注著她。

  她回望著他。

  四目相接，她的眼底，流竄過一種火熱的光。

  “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察覺到掌心裡一片濕意，可見她的心情，也不是平直沒有起伏的。

  “你真的是晨曦？”軒轅流光震驚了。

  “怎麽，不像？”洛靈歪著頭，勾了勾嘴唇。

  而後，在一邊的小儲物箱內取出了一枚徽記，正是在最後一場比賽時，貼在海王星號車身上的選手牌。

  那是洛靈的最後一場比賽。

  她遭遇了車身炫風。

  為了不留任何遺憾，她冒了大險，拚盡全力，將車子驅動到了極限。

  不過最後，仍是以十七秒的微弱差距，輸給了炫風，屈居第二。

  比賽結束之後，她悄然離去，隻帶走了那張選手牌作為紀念。

  多年來，她走過許多地方，做了很多的事，見了很多的人，也舍棄了不少東西——唯有這張選手牌，始終靜靜的沉睡在她開過的每一部車子的儲物箱內，久而久之，變成了護身符一樣的具有特殊意義的存在。

  而如今，那選手牌被軒轅流光奪了過去，平托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

  看了好一會，終於平息了震撼。

  他拿眼神，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看的洛靈，仿佛被一個莫名的震撼感籠罩了全身。

  他張口，音色纏綿，帶著一種愈發言語的性感：

  “我一直在想，海王星號的駕駛者晨曦是個什麽樣的人，想來想去，都沒想過，會是我家靈兒這般美貌的女孩子。”

  洛靈的臉頰，一下子燒燙燒燙的，尤其那句‘我家靈兒’，更是讓她渾身不對勁，有些不高興他的過度親熱，有些奇怪他會那麽熱情，還有點訝異自己居然在隱隱竊喜，小心情，一瞬間變的好複雜。

  正自個兒跟自個兒較勁呢，他突然間伸出手，抓住了她，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皙有力，一抓緊了她，就有種天荒地老不撒手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