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算微不足道，她也是得了魔主的力量的女人，”虛無一單手按在百裡的小腹處，似乎撫慰又仿佛威脅地說道，“因為這一點力量，她的體質發生了變異，成為了罕見的混沌之身！也因為這一點異常，她被你咬了一口卻沒有丟失自我。”

  百裡聞言，沉默地低下了頭。

  蘇芸是他被魔主寄生以後咬過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被他襲擊後保住性命的人。

  以前，他一直以為這是因為那時的自己還擁有對身體的控制權，發覺不對就能強行勒住，現在聽了虛無一的話，才知道——

  “……也就是說，我一直都沒有控制住我自己，我一直都……”

  “乖孩子，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可愛了嗎？”虛無一柔聲說道，眼神好像看待玩物一般。

  百裡抿緊了嘴唇。

  “夢天香現在哪裡？”他假裝無辜地問道，“她那麽地反抗你們，一定……結局很慘吧！”

  “我對強大的人從來都很尊敬，夢天香現在很好，活得非常好。”虛無一含糊地說道，低下頭，吻了吻百裡的小腹：“魔主，需要我把蘇芸帶回來嗎？”

  百裡聞言，全身冰冷。

  而寄生在他體內的魔胎，卻是一陣驚呼雀躍的痙攣。

  “明白了，我會立刻照您的意思去辦的！”虛無一恭敬地說道。

  ……

  “你憤怒的眼神非常漂亮，好像黃金鑄成。”金神不屑地評價道，“但是再美的眼神也不能填平實力的差距，你注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你確定？”蘇芸單手握拳，關節處啪啪直響。

  金神的話將她推入了狂怒和絕望的雙重深淵，她的思考都陷入了空白和瘋狂之中，兩世人生的重疊，讓身體最深處的黑暗都瘋狂湧動。

  墨翟有些害怕了，他的臉皮在不自覺的發抖，好不容易按回眼窩的眼珠再次掉了下來。

  豆豆的面色開始發黑，球球全身的毛孔都豎起來了。

  他們都感覺到了發生在蘇芸身上的改變，就像透明的水晶突然被黑暗汙染一般，可怕又不可逆轉！

  “主人，你……你到底怎麽了？！”豆豆小心翼翼地呼喊著，他很害怕，全身的毛孔都在害怕。

  生物的本能正在狂叫，它們說，她已經不是你熟悉的主人了，快點離開她！

  熱衷於趴在蘇芸身上的球球也不敢接近蘇芸了，它膽戰心驚地環著蘇芸飛速奔跑，似乎只有這麽做才能讓它冷靜下來。

  唯獨晶球內的金神依舊冷靜：“知道為什麽你小時候臉上會長滿青色疙瘩，額頭上還有黑斑暗瘡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蘇芸乾脆的回絕道，因為她已經猜到了答案！

  “因為你是主上的試驗品！那些暗瘡和黑疙瘩，以及殘留在你體內的劇毒，都是主上的饋贈！”金神狂妄的說道，“你苦修武道，磨礪煉藥術，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幫自己解除了毒。其實這些毒是魔主的力量留在你身上的封印，當你的能力突破一定境界的時候，自然就會消失！根本不需要丹藥！”

  “住口！”蘇芸冷漠的說道。

  金神的話讓她的三重人生都重疊在了一起。

  因為天生異常被親生父母當成怪物賣給實驗室的D、因為醜陋和沒有天賦而受盡白眼和屈辱的蘇芸、竭盡全力地奮鬥卻被告知一切都是騙局的自己……三分記憶在這一刻全部疊在一起，變成貫穿始終的黑暗！

  身旁，有黑氣湧動。

  一直都處於半休眠狀態的冥照，突然驚叫了：“原來她體內真的還有別的東西！”

  暗宵桀桀笑道：“她身體裡面一直都有別的東西！否則以她的肉體凡胎，怎麽可能生來就有如此龐大的精神空間，甚至可以容下我們？可惜我先進她的體內，以至你一直都沒有發現不對。”

  “沒想到居然被你教訓了。”冥照苦笑道。

  比起討論對錯，更迫在眉睫的是發生在蘇芸身上的可怕變化。

  她的身體裡面湧動著無止境的黑暗和絕望，她的心中全是憤怒和怨恨，黑暗的力量甚至將它們也抓住了！

  “強製溝通？！”冥照驚道，“難怪——我原本就一直覺得奇怪，混沌體質並不是夢家的遺傳……原來是這麽回事！”

  話音未落，它便感覺到整個意識都被那黑暗的力量壓製了，它的力量被強行匯入蘇芸體內，將絕望中的女孩全副武裝。

  暗宵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

  因為屬性的緣故，它比冥照更快地被沉睡在蘇芸體內的黑暗抓住！

  三種黑暗完全融為一體，化為盔甲，裹在蘇芸的身上。

  她看起來那麽的威嚴那麽的絕望，以至才睜開眼睛，就讓墨翟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顫抖。

  “……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驚呼的同時，墨翟止不住地後退了。

  “我是蘇芸，是你們親手製造出來的，真正的蘇芸！”

  “蘇芸”張開嘴，冰冷地說著，此刻的她是完美的殺戮武器，能夠輕易看穿力量在她之下的武者的思維，殺死墨翟這樣的小醜不過是吹口氣的功夫。

  “金神，我……我……”

  墨翟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是金神的命令，它也不想和這種怪物對上！

  巨大的害怕讓它做出了一個決定——

  哄！

  它將晶球扔在地上，轉身就跑！

  可惜它不知道，抱著晶球的時候，它還能作為晶球的附屬品得到少許尊重，當它放下晶球的時候，它的身份就成了一灘肉！

  “蘇芸”抬起頭，金色的眼睛注視下，墨翟的腦袋就像吹氣球一樣炸開了！

  嘣！黃白色的腦漿流了一地，全身都像被車子碾壓過一樣血肉模糊。

  處理完墨翟，“蘇芸”再次看向金神：“剛才的表演是不是讓你感覺非常愉快！”

  “確實非常愉快，你比我們預期中成長得更加完美。”金神不吝嗇誇獎地說道，“唯一可惜的是你到底還是沒有放棄你的人類之心，所以不能將力量發揮到極致！”

  “我不會放棄我的人類之心，為了那些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蘇芸”乾脆地說道，伸出手，按在晶球之上：“有什麽本事就隻管使出來，雖然是你們讓我降生在這個世界上，但是不要妄想我會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