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族居然也派人來了！

  使者還未出現，人群中已經一陣慌亂。

  得罪過虛族的人紛紛往後退縮，想和虛族攀附關系的人則一窩蜂地往上擠，當然，更多的還是看熱鬧的人。

  歸蝶的臉都有些綠了，她知道蘇芸和虛族有交情，但是——

  “想不到夜夫人的面子這麽大，一個婚禮居然能請動這麽多大人物！”三掌櫃率先見風使舵，笑意滿滿地說道，“我原以為你和虛族的關系——”

  “以為離了玉虛城，我們的關系就結束了，對嗎？”

  蘇芸見她言辭閃爍口齒吞吐，乾脆替她把後半句話說出了口。

  三掌櫃心虛地掏出扇子，展開，拚命的扇風：“哪有的事情！夜夫人你的性格那麽好，為人又正直，誰會不想和你結交？”

  “這會又變成為人正直了，”蘇芸不置可否地說道，“三掌櫃的伶牙俐齒我可算是領教到了。”

  “呵，呵呵，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蘇芸沒有接話，她看向夜君燃：“你說這次虛族使者來訪——”

  “我陪你一起迎接吧。”夜君燃溫和地說道，“雖然還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葫蘆裡面裝的是什麽。”

  “好。”

  蘇芸點著頭，握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並不溫暖，但是每每抓住，總會讓她心平氣和，湧起面對一起的勇氣。

  ……

  虛族派了三位使者，為首的白衣老者生得樣貌清臒鶴發童顏，一看就知是前輩高人，陪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嚴守紅男綠女的規矩，男子一身暗紅色外袍，襯托出面容如玉器宇軒昂，女子則一襲綠紗裙，更顯得皮膚白皙氣質清新。

  見蘇芸與夜君燃聯袂而來，白衣老者倦倦地抬起眼皮，道：“夜先生，夜夫人，在下虛丹子！”

  “虛丹子長老不遠萬裡而來，真是太客氣了。”夜君燃敷衍地說道，口氣頗為傲慢，“還請裡面——”

  “放肆，見到長老也不下跪！”虛丹子身後的紅衣男子怒喝道。

  “伏流，不得無禮！”虛丹子有些不爽地說道，“夜氏和別人不一樣，不能用常規的規矩限制。”

  只是口吻風輕雲淡，心中卻是怒海狂濤。

  想他虛丹子堂堂虛族長老會成員，走到哪裡都是眾人跪迎，此番奉族長的命令來三殺城送賀禮，居然遇上了不肯下跪的！真不知夜氏夫妻是真不懂道理，還是明知規矩故意不給自己面子！

  可惜夜君燃還真就是故意不給他面子了！

  “原來如此。”他似笑非笑的說道，“不好意思，有些怠慢了。”

  說話的時候膝蓋站得筆直，竟是絕不下跪。

  虛丹子藏在袖子裡的手偷偷握緊了。

  “夜氏夫妻果然是夜氏夫妻，待人接物的風范非同一般啊！”他揶揄地說道，“難怪太上長老都對你們讚賞有加！就不知你們和太上長老之間——”

  “一面之緣，不足掛齒。”夜君燃含笑道，“他對我一見如故。”

  “呵呵，一見如故，呵呵！”

  虛丹子微笑著，主動邁了步。

  蘇芸見狀，也是前一步，道：“長老鶴發童顏，一看就知是得道高人，心思非尋常人能夠揣摩。若是我們夫妻以尋常人的禮節對長老，反而顯得不真實了。”

  “嗯，說得有道理。”虛丹子磨著牙齒道，他算是領教了這對夫妻的伶牙俐齒。

  而跟在虛丹子身後的伏流和虛丹丹兩人，卻是心思各不相同。

  ……

  貴客到齊後，婚禮正式開始。

  新人在媒婆和花童們的牽引下，緩步走進裝飾得花團錦簇的大廳，在雙方的親屬以及歸客們的見證下叩拜天地，許下白首之約。

  因為雙方都是武道中人，依著規矩入了洞房後，隨即各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出來和兩邊的客人們勸酒比劃了。

  看著越發其樂融融的會場，不能喝酒的蘇芸心裡一百隻饞蟲亂爬，抓得她坐立不安。

  “……真的不可以嗎？”她眼淚汪汪地看著夜君燃，想要他——手中的酒。

  可惜男人這次是真的寧死不屈，冷然道：“不行就是不行，你今天哪怕真的哭出來我也不會給你喝酒！”

  “小氣鬼！”

  蘇芸氣呼呼地說著，轉向龍澤：“給我倒半杯，好不好？”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醫生，我建議你還是別向我提這種完全不合理的要求了！”龍澤乾脆地拒絕道。

  蘇芸又看向相柳。

  因為是交際應酬場面，此時主宰身體的乃是謝無衣的意識，他見蘇芸看著自己的手，邪魅笑道：“想要嗎？求我啊！”

  “你——”

  蘇芸有些生氣，正要強搶，夜君燃已經一把摟住她的上半身，道：“亂動可是會傷著孩子的。”

  蘇芸無奈，只能眼看著謝無衣喝完酒，提著酒壺如蝴蝶般穿梭在各個酒桌之間，而那些被他敬酒的人也都是受寵若驚，無不連杯喝酒，生怕相柳翻臉。

  蘇芸又看向血豹和豆豆，可惜他們都是不喝酒的生物，杯子裡倒的全是給女人的甜水。

  最終，她把主意打到了白夜身上。

  因為每次宴席都會醉酒鬧事，白夜被特別安排了一個人一桌一壇酒，倒是不缺酒水。可惜他此時正拉著一群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狐朋狗友們劃拳比拚，樂得嘴巴都裂了，對蘇芸的注視自然是視而不見！

  一圈下來，眼睛都快瞪得發幹了，卻連一滴酒都沒有蹭到，蘇芸的心情可想而知。

  夜君燃見狀，忍不住打趣道：“我記得你不是好酒之人，怎麽最近一段時間對喝酒……這麽熱衷？”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自從他越來越大以後，我就……”蘇芸幽怨的說道，“看來這小子是打算完美繼承你的千杯不醉的體質，還沒有出生就叫著喊著練酒量了！”

  “千杯不醉是天生的，後天練是練不出來的。”夜君燃驕傲地說道，“想喝酒的話，晚上我陪你。不過現在這種場合，你還是不要喝酒，給我面子，也給醫生一點面子，好不好？”

  “……好吧，算我怕你了！”蘇芸抱怨地說著，突然感覺臉皮發燙，順著目光看去，居然瞧見了伏流和虛丹子。

  “他看我做什麽？”

  夜君燃也注意到虛家使者正乾巴巴得盯著蘇芸，笑道：“管他什麽目的，敢和我搶老婆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