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孔，不是深深的厭惡，就是自戀的喜歡。

  不巧的是，蘇芸屬於第三類。

  “你或許覺得複製了我的面孔會讓我手下留情，可惜我不是你希望的那種人，這麽做只會加倍的激怒我！”

  面無表情地說著，一劍砍下鏡中的自己的一條胳膊，蘇芸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緊逼一步，又是一記犀利攻擊！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狠毒！”鏡中的自己難以執行的說道，它只是一輪投影，傷口很快就以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愈合，但是被擊傷的事實卻刻在了心頭。

  “我一路是淌著血走過來的，如果連起碼的果斷都沒有，怎麽可能活到現在！”蘇芸冷笑道，“雖然有時候確實有點優柔寡斷的嫌疑，不過對敵人，我從來只有一個字——殺！”

  “說得好像我犯著了你一樣！”鏡中人不屑地說著，“你還想成為第六層世界的所有人嗎？”

  “又想勾引我？”蘇芸一邊砍殺一邊笑著回答道，“同樣的技巧，收服第四層的時候我已經遇上了。”

  “你的意思是——”

  鏡中人感覺到一陣吃力，在這個冷漠地好像機械一樣的女人面前，他所知道的所有的花言巧語和哄騙承諾都變得蒼白無力！

  不論它怎麽巧舌如簧，不能讓她停下腳步！

  “全神貫注地和我對戰就夠了，別再分心耍詭計！”蘇芸喝罵道，“不然下次斬下來的就不只是一條胳膊！”

  “……哼！”

  鏡中人恨意滿滿地哼了一聲，他已經習慣了掌控全局的感覺，被人奪走主動權的現狀讓它渾身都不舒服！

  這讓他的攻擊也變得越發的犀利了！

  “原本我隻想用你的招數打敗你，不過你既然決意尋死，我也只能——”

  鏘的一聲，鏡中人扔掉了仿製的武器！

  他從掌心取出一把刃面閃動魔光的歪斜匕首。

  “這是——”

  看到那閃電形狀的匕首時，蘇芸的心中沒由來地一陣顫抖！

  “看樣子你也是識貨的！”鏡中人一邊揮舞匕首，一邊解釋道，“這是破空之刃！我的目標是奪走你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你身上的契約！”

  “原來如此！”

  破空之刃是遠古時代由頂級聖獸創造出的能夠破壞召喚契約的寶物。只要被這破空之刃刺中，中低級的召喚契約都會立刻無效，高等契約也會出現短暫地松動。

  大部分的魔獸都是被召喚師強製奴役的，束縛自由的契約一旦解除，可能發生的自然是狂怒和殺戮！

  “你想先破壞我的契約，再哄騙他們二次契約？！但是你確定能夠成功嗎？”

  能不能破壞龍澤身上的契約姑且不說，白夜和血豹都是心性驕傲之徒，並不是他想騙就能騙成功。

  至於球球，連她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來歷，又怎麽可能——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隻想要你死！”

  鏡中人高舉著破空之刃殺了過來，她的恨意幾乎要化成實體籠罩全身！

  蘇芸不敢怠慢，立刻凝心格擋！

  “……想要奪走我的一切，成為我？！做夢！”

  ……

  窗外清風明朗，面前老臣煩人。

  好不容易才把一群苦口婆心的老家夥送走的夜君燃，正準備去庫房看看有什麽新來的稀罕物，突然感到心頭一陣激蕩！

  “是誰！”

  他停下腳步，感覺完全鋪張，瞬間覆蓋了周圍百米的范圍。

  “是我，我結束了玄天殿的修煉，來找你了。”

  蘇芸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下一秒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的樣子看起來和過去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夜君燃的笑容卻消失了。

  “你不是她，你是誰？”他溫和地說著，手指微微彈起，構成一個小小的法陣。

  “……你怎麽連我也不記得了，我……我不是你的女人還會是誰！”“蘇芸”生氣地說道，“我歷經千辛萬苦才打敗第六層世界的七禦使，出了玄天殿以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你卻——”

  “你又不是她，憑什麽要我對你好？”夜君燃依舊笑容可掬，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笑是殺戮的前兆。

  意識到對方並不認可自己，“蘇芸”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可惡的男人，你……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所以連你的老婆都……嗚嗚嗚……”

  “說真的，我很想承認你是我的芸兒，但是你的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夜君燃無奈地笑道，“你的左腳不該是完全的虛空。”

  “你說什麽！”夜君燃的話讓“蘇芸”大為震驚，她低下頭看自己的左腳，果真發現那裡存在著極小的空虛！

  “……想要假扮別人，第一步是觀察，第二步是模仿。你對芸兒的觀察和模仿都足夠的仔細，但是你被困在玄天殿內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對男女間的微妙感覺完全都不能體會。”夜君燃苦笑地說到，“所以這一局，你以為天衣無縫，但在我看來，卻是破綻百出。”

  “……那又怎麽樣！你女人現在落在我手上！她將永遠——”

  話音未落，他的咽喉就已經被扼住！

  夜君燃微笑著收緊手中的虛無力，道：“永遠嗎？如果真的是永遠，那我就把玄天殿也整個都破壞吧！”

  “……你……你……你——”

  連續三個“你”也不能逆轉敗局，在虛無力的絕對壓製下，“蘇芸”化為了暗色的碎屑，還未落在地上就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空中還未完全消失的暗光碎屑，夜君燃的眼中流出了淡淡的憂心。

  “……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擔憂讓他指甲掐進掌心，數滴鮮血落下，混入泥土中……

  ……

  擔憂和惡心並存的感覺襲上心頭，正和鏡中人苦戰不休的蘇芸趁著拉開距離的間隙，厲聲道：“你的本體剛才是不是披著我的皮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真是個機警的女人，一點點小事都騙不了你。”鏡中人苦笑地說道，“不錯，方才我確實披著你的樣貌做了點事情，可惜你男人實在是太精明了，我還沒碰到他的身體，就被他看穿！”

  “……你這個混蛋！”

  蘇芸聞言大怒，以夜君燃的性格，等她離開玄天殿以後，必定會被他借這件事情大肆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