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也不在意。

  她看到闖入者是白夜的時候，甚至有些竊喜。

  送走不長眼的客人，馬金鳳跟在白夜身後走到蘇芸面前，笑容可掬道：“夜夫人找我有什麽事情？”

  “聽說你和六方城主關系不錯，想通過你和城主見一見。”蘇芸笑著將來意說出。

  聞言，金鳳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我只是他玩弄過的無數的女人之一，哪有那麽大的臉面，想什麽時候見他就能什麽時候見他。”

  “可是我想見他。”蘇芸微笑道，“你必須幫這個忙。”

  金鳳苦笑道：“夜夫人，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呢！”

  “什麽意思？”蘇芸裝傻地問道。

  金鳳道：“您如今是整個蠻荒世界的大紅人，連錦宮城主都能結交的女人，這身份，走到哪裡不是座上賓？您想見六方城主，只要走到城主府前亮出身份，城主必定親自迎接。”

  “可是我不想以真實身份和他見面。”蘇芸笑道，“我想給他個意料外的驚喜。”

  “……這……”金鳳感覺自己完全無法理解蘇芸的想法。

  一般人得到錦宮城主接見後都會欣喜若狂，有的人甚至會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朝得志語無倫次的狂妄。但這個女人卻表現得很冷漠，似乎這些款待本就屬於她，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沒有任何值得開心的地方。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但是聰明人卻有一個最大的弱點，想得太多！”蘇芸一陣見血地說道，“想從我身上挖掘更多的好處，就不要想太多，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豈不是一件妙事？”

  “……這個……讓我考慮一下，好不好？”

  金鳳還是有些遲疑，但是心確實動搖了。

  “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但是我的時間也很寶貴。”蘇芸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在我喝完這杯茶之前，你可一定要給我答覆！”

  “……這個……我……我……”

  看著僅僅裝滿一個杯底的清茶，金鳳索性把心一橫，道：“好吧，看在夜夫人和錦宮城主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就帶夜夫人去見六方城主！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頭，我雖然是七鳳樓的頭牌，但也只是個風塵女子，能不能見到姑且不論，就算見到了，六方城主也絕不會給我帶去的人一個好臉色的！”

  “如果我想被六方城主當成座上賓，就不會找你了。”蘇芸笑著，將杯中水喝完，“出發吧！”

  ……

  花魁的身份確實很好用。

  城主府人的人才聽說花魁金鳳求見，立刻骨頭都酥了半截，一個個笑容可掬地說道：“金鳳小姐，我們……城主現在另有客人，無法立刻見你，還請小姐在耳房小坐片刻，您要吃什麽隻管和我們提，我們馬上就——”

  “我是過來找城主敘舊，可不是為了吃東西。”金鳳虛偽地說著，跟在管家身後，進入耳房，身後跟著面帶紗巾的蘇芸。

  幾乎是金鳳坐定的瞬間，管家注意到了她身後的臉帶著黑紗的女人。

  “這位是——”男人禮貌地問道。

  金鳳道：“我家遠方親戚，新近喪了丈夫，來城裡投奔我呢！”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可惜了。”管家怎舌說道，女人的臉用黑紗蒙著，他看不清楚，但是她的身材卻是……

  金鳳則道：“管家大人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我家親親是個本分人，不做那營生！”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管家敷衍笑著，心中則道：不是做那營生的，還和七鳳樓花魁走在一起，還真是又當又立！

  金鳳看他眼睛始終在蘇芸身上打轉，心中大急，連忙幫著岔開話題，道：“管家大人，聽說城主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幾位少城主私底下很是忙碌，對不對？”

  管家聞言，嬉笑的神色也多了幾分嚴肅：“沒想到連金鳳小姐也知道這些醜事了。”

  金鳳道：“如今六方城內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不知道幾位少城主私底下的那些勾當。誰繼位對我們而言都不重要，我們只希望新城主即位後能夠迅速穩住局面，不讓外面的人有可乘之機。”

  蠻荒世界信奉弱肉強食的道理，六方城也不能獨善其身。

  如果它因為城主更迭陷入混亂中，必定會被其他勢力惦記，妄圖趁亂瓜分領地。

  管家聞言，苦笑道：“這個道理……我們都懂，但是懂歸懂，不代表能夠做得到。”

  金鳳道：“那就盡力而為吧！”

  這時六方城主也聽說了金鳳來訪的消息，命人傳她過去。

  金鳳不敢怠慢，帶著喬裝改扮的蘇芸，快步走去。

  ……

  六方城主是個懂得享受的人，用於召見金鳳的地方是閑庭水閣。

  清水環繞中，白紗飄風，花香混著水汽撲面而來，帶給人愜意地感覺。

  蘇芸在金鳳的帶領下，走過九曲橋，走到六方城主面前。

  城主沒有看她，甚至沒有看金鳳，見他們走到面前，他便隨手指了下凳子，道：“坐。”

  “是。”金鳳謙卑地說著，恭敬地坐下。

  城主轉過身，繼續看著外面的風景，冷不防道：“金鳳，你突然心急火燎地想我，是遇上了什麽難事，還是——”

  “……我……我……”金鳳當然不可能直說是被人押過來的，她支支吾吾了好久，才憋出一個理由，“我想念城主，想見城主，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

  “當然很充分，可惜你不是那種人。”城主背對她說道，“到底想要什麽？說實話，不要拐彎抹角。”

  “……我想……”金鳳有些遲疑，但她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我想要七鳳樓的地契以及整個七鳳樓！”

  “你要做七鳳樓的主人，我可以給你，但是地契——”城主嘴角一抹冷笑，“整個七鳳樓乃至整個六方城都是我一人所有，地契……自然也只能歸我！”

  “……沒有地契的樓主算是什麽樓主！”金鳳委屈地說道，“城主都願意給我做樓主了，為什麽就舍不得把地契也一並給我呢？難道是覺得我之前不夠賣力不夠殷勤嗎？”

  “你伺候我一向都很賣力很殷勤，可是地契這東西……可不是源石黃金，想要就能有。”男人不容置疑地說道，“金鳳，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興起這個念頭，念在曾經的情分上，我給你一個忠告，女人，要量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