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直言不諱道：“這些草是從哪裡得到的！那隻龍利豹又在哪裡！”

  從附著在枯草上的氣息可以判定，這些草是五天前染上龍利豹的血跡的，也就是說，並不是非常新鮮的線索。

  小販無奈，苦著臉道：“龍利豹來無影去無蹤，我也只是機緣巧合才和它碰上，我……我手上……”

  “你手上還有很多類似的草藥，不要裝了！”蘇芸一陣見血地說道，手下微微用力，擰得小販全身骨頭劈啪直響。

  “給我說老實話，龍利豹現在哪裡，還有你、你的女兒和他究竟是什麽關系！”

  龍利豹是孤傲的生物，只有少數得到它的認可的人類才能接近。小販如此刁鑽狡猾，怎麽可能被允許近身！

  小販沒想到蘇芸居然直刺正中心，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我……”

  “我什麽我！主人讓你回答問題呢！”血豹凶巴巴地說道，這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用點粗是不會說實話的。

  看著血豹凶神惡煞的樣子，蘇芸嘴角是淺淺的笑。

  “別把人揍得說不出話就行，”她和藹地囑咐道，“還等著他招供呢！”

  “放心吧，我就算把他的骨頭都拗斷了，也一定會讓他的舌頭和下巴都能繼續運作！”血豹滿口承諾著，一隻手搭在小販的肩膀上，稍微一用力，胳膊就脫臼了！

  小販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嚇得眼睛都瞪出來了，嘴裡罵道：“魔女！你！你……好狠的心！”

  “比起你試圖圈禁重傷的龍利豹謀財的野心，這份狠毒算不上什麽。”蘇芸冷笑道，在蠻荒世界找好人本就是個可笑想法。

  “——說還是不說！”血豹威逼地說著，突然又是一記重手，將小販的右手也折斷了！

  如此一來，兩條胳膊搖搖晃晃，看著倒也對稱。

  小販沒有說話，他的神色非常慌張，腦子裡顯然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蘇芸讓血豹暫緩了對小販的逼迫。

  她微笑著雙手抱拳在胸，對小販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如何？龍利豹可不是你的能力能夠留住的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已經離開你了，對不對？！”

  “……是的，我……我……我……”

  連說了七八個“我”以後，小販終於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雙腿撲通一聲跪下，痛心疾首的說道：“我救了它，取它一點血作為報酬，一點也不過分！我……我只是日子過得太苦，想要得到點好處啊！”

  “但是你做得過頭了，就得嘗到報應！”蘇芸冷然道，從契約處傳來的時斷時續的氣息讓她確定，龍澤有很長一段時間處於半生半死的狀態，前期是傷勢太重，後期則是人為造成！

  小販沒想到蘇芸說話如此見血，嚇得全身都發抖，道：“……我已經放他自由了，我……我從來沒有害它性命的打算……就算不是好人，我也……”

  “這句話我是相信的，”蘇芸冷冷地說道，“活著的龍利豹可比死了的龍利豹有價值多了！哪怕是看在錢的份上，你也不會狠心要它的命！”

  “……夫人果然是……果然是……”小販滿頭冷汗地說著，半天憋不出後半截。

  蘇芸冷笑道：“歌功頌德的廢話就別說了，快點帶我去見它！”

  “……它已經走了！”小販強撐著精神說道。

  蘇芸道：“走了？但你至少曾經將它留在家裡一段時間！別囉嗦，立刻帶我過去！”

  小販聞言，再也不敢廢話，安分守己地前面帶路，領著蘇芸朝自己的住處走去，幾隻魔獸們看到事情出現轉機，也都歡喜的跟了過去。

  ……

  小販的房子建在一個異常荒涼的地方，走出六方城後又繞了很遠的山路才終於在天黑前到達。

  看著破爛的茅草屋和門前血跡未乾的鐵鎖，蘇芸的臉色非常難看。

  “你們就是這麽對待上古神獸？居然用鎖鏈這麽野蠻！”

  小販聞言，急忙解釋道：“……沒有，我們絕對沒有虧待過它，我們最開始的時候可是……可是……”

  “再怎麽解釋也不能把你強行取龍利豹的血煉藥的事實也一筆勾銷了！”蘇芸冷漠的說道，“快點帶我去看它！”

  “……明白，我……我這就……”

  小販苦笑的說著，領著蘇芸走進房間，一通叫喚：“死丫頭，快點給我出來！家裡來貴客了！”

  話音剛落，一個十二三歲的枯瘦女孩從角落裡走出，她非常瘦小，只是眼睛異常閃亮。

  “……這位夫人是——”

  “愣著幹什麽，趕緊沏茶去！”小販凶巴巴地說著，一腳把女孩踢倒在地！

  女孩本就看著瘦小，被踢到地上就更加顯得嬌小可憐了。

  蘇芸因為已經是人母，看到這場面，心中有些不忍，道：“為什麽這麽對她！她可是你的女兒！”

  “飯都吃不飽，還想過大小姐的日子？！”小販哼哼地說道，“我們家這麽窮，她不乾活誰乾活！”

  說完，叉腰衝著女兒吼道：“草藥曬好了嗎！飯煮好了嗎！乾柴劈好了沒有！”

  “……都、都弄好了！我這就給客人沏茶！”小女孩戰戰巍巍地說著，一溜煙的跑了。只看她的神情動作就可以確定，她對父親充滿了恐懼。

  蘇芸沒有說話，這是別人家的事情，她不是神，救不了所有的人。

  倒是小販，因為被蘇芸教訓過，心裡怕她如老鼠怕貓，才把女兒罵下去，就迫不及待地解釋道：“夫人您不要生氣，我只是嘴巴凶，其實平時可沒怎麽打過！”

  “你打不打女兒，和我有什麽關系？”蘇芸笑著反問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我隻對龍利豹有興趣！”

  “好嘞，我這就給您解釋一下！”小販諂媚地說道，“這件事情得從一個月前開始說起呢！那天晚上天上掉了隕石，壓得我們……”

  “廢話少說，直接從你遇上龍利豹的時候講起！”蘇芸催促道，她可對山野人家的生活，沒有興趣！

  “是！是，曉得了！”小販連聲答應著，開始了講述。

  他月前帶著女兒進山采藥，半路上又乾又渴準備去河邊喝水，卻發現河水一夜間居然少了一大半，隻河床中央還有淺淺一窪水，水中躺著一隻從未見過的白色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