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願意回頭，難道你還懷疑此刻的一切都是做夢嗎？”

  夜君燃戲謔地說道，主動貼上，以發絲磨蹭她的臉頰。

  “我已經來了，我不是夢。”

  低低的歎息流入心田，最後的矜持因此崩潰。

  眼淚衝破眼眶，緩緩流下。

  “你為什麽總是喜歡逗我哭！”蘇芸生氣地說著，轉過頭，看著絕對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你……你太亂來了！”

  雖然是抱怨，話語中卻帶著嬌嗔，她發現自己永遠對這個男人認真生氣，不論是他的無恥，還是他的厚顏，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的心就會混亂不堪，很快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又在說些什麽了。

  “為夫哪比得上你亂來啊！”男人笑嘻嘻地說著，親了親她的臉蛋。

  突然遭遇這份親昵，蘇芸的臉都紅了，她推開男人，抱怨道：“對了，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

  “外面風寒露重，娘子忍心為夫一晚上都吹冷風嗎？”男人厚著臉皮道。

  “忍心！你這種壞家夥，就該吊在樹上風幹了！”蘇芸氣鼓鼓地說著。

  先前他不在身邊，她忍不住地想念他的好，可是只要看到他那無恥的面孔，她就頓時氣打不出一處了！

  “可是如果我不幸被風幹了，你以後可怎麽辦？”男人不以為忤地說道，手腳開始不乾不淨了。

  無恥！無賴！不要臉！

  蘇芸心裡一通惡罵，臉上更是鐵青：“你死了才好呢！我就自由了！光是這個獵場外，就不知道多少男人想娶我呢！”

  “可是你已經嫁給我了，只要我不放手，你再嫁別人的話，就是重婚罪！”夜君燃醋味十足地說著。

  蘇芸這時也是火氣上來，怒道：“我要怎麽樣，你管不著！”

  “真的管不著嗎？”夜君燃反問道。

  蘇芸把心一橫，怒道：“難道你覺得你能管我嗎？”

  “好吧，”男人微笑道，“那我換個說法——”

  說完，他一本正經地後退三步，單膝跪地，謙卑地說道：“我來應聘做你的面首的，未來的神王殿下。”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面首，我……”

  蘇芸被他氣得語無倫次了。

  夜君燃刮了下她越發滾燙的臉蛋，笑道：“身毒歷史上不止一位女神王，每一位女神王繼位時都會有一位攝政王夫。但是王夫大多來自名門世家，與女神王的結合不過是出於利益，彼此間基本沒有感情，更不要說如你我這般恣意歡樂。為了讓婚姻更加持久，攝政王夫除了為自己挑選妾室外，還會為妻子挑選俊美男子充當內侍，衣食住行都由他們貼身伺候。內侍的挑選標準很多，家世清白，身體健壯，武藝高強，談吐高雅……但最主要的兩條卻是頭髮烏黑，面貌俊逸，由此產生了面首這個詞，並傳到了煌羅以及其他地方。”

  “你……你這是給我解釋典故，還是……”蘇芸氣鼓鼓地說道。

  男人卻還不肯放過她，笑道：“相貌英俊是人之常情，你可知道為什麽內侍必須頭髮烏黑嗎？”

  “……我……我當然知道為什麽！頭髮黑，說明血氣好，血氣好說明腎髒功能好，腎髒功能好，也就是……”

  說著說著，聲音又低了下去。

  “是什麽？”他輕聲問道。

  蘇芸沒有說話，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一邊過去點。

  夜君燃假裝沒懂她的暗示，抓住她的手，道：“說啊！腎髒好就是什麽好？不許搪塞我！”

  “你都知道是什麽了，幹嘛還要……討厭死了！”她嬌羞地說著，這男人真是臉皮堪比城牆，賴在別人的帳篷裡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是知道一個答案，可是我不知道我找到的那個答案是不是正確的答案。好老師，你就快點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吧！”男人死皮賴臉地硬磨著，非要蘇芸把那幾個字說出口。

  蘇芸怒了。

  她一把推開他，道：“信不信我喊人進來！”

  “你要喊，我奉陪到底。”男人笑嘻嘻地說著，把沒皮沒臉的原則奉行到底。

  蘇芸徹底無奈了。

  “好吧，算你厲害。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她敷衍地說著，轉身想給他找睡覺的地方。

  然而男人卻好像八爪章魚一樣貼了過來，咬著耳朵道：“幹嘛走，不覺得抱著老公睡覺才能睡得香嗎？”

  “和你睡在一起，我這一晚上都別想合眼了！”蘇芸怒斥道，對他的厚臉皮有了新的認識。

  夜君燃嬉笑道：“放心，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夜都不累，只不過久別再見，難免有些亟需解決的需求。老婆，我的好老婆，您就別在鬧別扭了，我已經……”

  “誰跟你鬧別扭，是你自己不要臉在前！”蘇芸氣鼓鼓地說著，“出去，給我出去吹了風去！”

  “真的要這麽做嗎？”夜君燃苦笑道，“我剛才不過是和你開玩笑，沒必要這麽認真，對不對？”

  “抱歉，我這個人就是這麽小氣，經不起玩笑話。”蘇芸嘟囔地說道，“要怪就怪你不懂得察言觀色，做事不識抬舉，非要往我的傷處踩上去！現在自作自受，也算得償所願！”

  “老婆，話可不能這麽說，我……我可是一直都很努力的！”

  夜君燃爭辯地說著，還想再解釋，卻見蘇芸眉毛一挑，冷颼颼地說道：“努力？努力把國事扔在一邊到處遊山玩水嗎？我現在可算是明白老臣們以死進諫時的心情了！”

  “可是國事我也從來沒有怠慢過啊！”夜君燃辯解道，“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我只是實在太想你了，才……”

  “但是幾十萬大軍被你扔下也是事實，你把幾十萬人拋下不管，當真是……”義正詞嚴地說完，蘇芸又低下頭，小聲道，“……不過在你心裡我比天下更重這一點，倒是讓我很感動。”

  “真的嗎？那我下次繼續——”

  “不許有下次，”蘇芸冷冷地說道，“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的話，會心臟受不了的！”

  “好好好，沒有下一次了。”夜君燃趁勢含笑說道，正要趁著柔情蜜意的時刻說些更甜蜜的話，屏風外響起一個溫柔儒雅的聲音。

  “早知道夜陛下也在這裡，我就準備兩份夜宵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