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虛質凝整個人都昏眩了。

  “你醉了！”她厲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扶你們少爺回去休息！”

  “我沒有喝醉，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慕隱龍大聲的說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所以我才不在乎七公主的退婚要求！”

  “你醉了！”虛質凝重複道，手刀抬起，準備把人打飛。

  慕隱龍卻道：“自那次見面以後，你出席的任何一場宴會，我都會削尖腦袋弄到入場邀請。我不奢望你注意到我的存在，我隻想混在人群中看你，若是你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哪怕只是隨便一瞥，我也會感覺很滿足！我很清楚這是什麽！這就是喜歡！喜歡到快要把心都淹死的喜歡！”

  “……你……”

  發現周圍漸漸有人聚集，虛質凝急忙道：“回去！”

  “如果今天你沒有逼問我，我是絕對不會把對你的喜歡說出口的。”慕隱龍繼續道，“我原想把這份喜歡默默的埋在心裡，一輩子地埋著。我……喜歡你，但是我從未想過你會喜歡我……單戀是苦的，但是我願意連你的那一份也一起愛著！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

  “別說了，我不想聽！”

  “那我就不說了。”

  男人訕訕地說著，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虛質凝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

  但是她最終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沒有做，她是虛氏族長，她的感情關系到整個虛族，她不能隨便動搖。

  ……

  第三次見到慕隱龍時，男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遭遇了刺殺，滿身是血，狼狽不堪。

  虛質凝拒絕了他的表白，但絕對不會因此見死不救，見她性命堪憂，女人隨即一招處理完圍殺者，再將男人放到了自己的坐騎上。

  “還有氣嗎？”

  喂藥前，女人拍著他的臉問道。

  慕隱龍睜開眼，虛弱地說道：“我這是在做夢嗎？恩，一定是在做夢！”

  說完，眼睛一閉，又暈了過去。

  虛質凝無奈，捏開他的嘴，把丹藥塞入他口中。

  怎料慕隱龍此刻生命特征異常虛弱，丹藥入口居然無法下咽，女人隻得取水注入他口中，又反覆拍打臉龐，如此再三忙碌，終於把丹藥送入體內。

  等了半個多小時後，男人終於慢慢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第一句話居然還是：“怎麽這個夢沒有醒？奇怪，夢裡竟然也會感覺到痛！”

  “你沒有做夢，我是真實的，你也是真實的。”虛質凝板著臉說道，“我救了你，順便給你治了一下傷。”

  “難怪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捏我嘴，還不斷地打我的臉。”

  男人含笑說著，炯炯的目光繞著虛質凝打轉。

  “當時情況緊急，為了救你的命，不得不下手粗暴，”虛質凝冷然道，“你不會怪我下手太凶吧！”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怪你下手太凶。”慕隱龍摸著腦袋說道，“何況我一直都——”

  “停！”虛質凝厲聲道，“不想我把你從天上扔下去，就立刻停！”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會說你不想聽的話的。”

  看他不真誠的油滑樣子，虛質凝知道，慕隱龍是不會遵守承諾的。

  不過虛質凝不在乎。

  傍晚時分，兩翼龍停在了一處山丘，虛質凝將慕隱龍從龍背上挪下，道：“這裡很安全，你可以休息一會。”

  “那你呢？”

  “我會守著你，等你情況穩定以後再走。”

  “不能帶我一起走嗎？”男人有些遺憾地說道，“……我……我……只是想多看你……想和你多一些接觸，我……我……”

  “我們是不可能的。”女人嚴肅地說道，“我大你太多，只看年紀都是不相配。”

  “世上那麽多的老夫少妻都沒人說不相配，你我不過是女方比男方稍大些，有什麽不相配？！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你的父母會介意。”

  “不要緊，我可以入贅。”慕隱龍故作輕松地說道，“入贅以後，我是虛家的人，慕家的反對與我無關。”

  “你太任性了！”

  “喜歡本來就是一種自私的感情。”慕隱龍撐起身體回答道，“我喜歡你，願意做任何事情，只求我們能夠在一起。”

  “可是我也許根本不喜歡你。我比你大，地位比你高，不論是閱歷還是修為或者生活方式，我們都是不相稱的！”

  “沒關系，我會努力讓自己變成配得上你的男人，”慕隱龍道，“或者我們可以女主外男主內。我在處理內務、應酬交際方面都是一流的。”

  “……”

  虛質凝詞窮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們的不相稱。

  良久——

  “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

  “不會，”慕隱龍堅定地說道，“閱歷可以增長，修為可以提升，生活方式可以改變。但是感情投射的方向，確切的說，是喜歡的類型，永遠都不會改變。初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喜歡的類型，這是刻在骨子裡的喜歡，一旦見到就會迸發的本能，不需要語言，不需要時間……我……”

  說到這裡，他揮了一下手，卻沒想到這瀟灑的動作可能牽動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

  “啊——！”

  男人痛得齜牙咧嘴起來。

  虛質凝見他痛得厲害，又看衣服上再度出現血跡，急忙上前，一邊檢查一邊問道：“沒事吧？”

  “……還好，還能忍得住！”

  慕隱龍輕聲說著，趁著她低頭為他檢查傷口，染血的嘴唇突然貼上虛質凝的臉頰。

  他說：“終於，吻到你了。”

  虛質凝沒有回避。

  這是不相稱的愛情，但是她卻突然想任性一次。

  “……真的永遠不會後悔嗎？”

  “永遠不會後悔。”

  男人柔聲說著，抱住她的肩膀：“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虛質凝，你天姿絕世，容貌絕色，是我重生一百次也配不上的鳳凰。我不敢奢望你看上我，只希望你不經意的時候會想起還有個我一直都在等著你，等你共剪西窗燭。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試試看吧。”

  輕聲說著，女人把頭靠在了男人並不寬闊卻異常溫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