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隨雲……罪有應得？可喜可賀？”

  蘇芸徹底懵了！

  雖然她曾經懷疑過凰隨雲和假面組織有些勾搭，可是聽百裡的口氣，竟然是——

  凰隨雲就是特使！

  這……這……怎麽可能！但是仔細回想細節，卻又……

  “……百裡，你開什麽玩笑，他怎麽可能是……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正因為是最好的朋友，才最容易被出賣了！”百裡冷颼颼道，“我……我承認我賤，早就知道他和假面組織勾勾搭搭，卻一直都不當面拆穿，還幫忙遮掩！自以為能夠勸他回頭，沒想到……反而把自己推到了人質的位置！害你千辛萬苦來救我！”

  “……可是……”

  蘇芸遲疑了，就算所有的細節全都對上，她也不願意相信凰隨雲就是特使！

  那麽清雅那麽秀氣的貴公子，那麽心隨浮雲靜如止水的男人，那個總是坐在亭子裡聽雨品香的雅人，怎麽可能……

  “百裡，你一定弄錯了！凰隨雲怎麽可能……他……他那麽在乎你，因為你的事情……日夜奔波……到死他都……”

  但她到底心虛，說著說著，聲音沒了底氣。

  特使臨死前說的最後幾句話回蕩在心頭，原本隻以為是臨死前的囂張，現在聽來，卻是那麽的悲哀！

  “他……關心我？他隻喜歡我帶給他的好處！”百裡清曉懶洋洋地說道，“蘇芸，你真的很單純，根本不知道人性的險惡！”

  “……其實，我也曾經懷疑過凰隨雲，可是……”

  百裡聞言，嘲諷道：“被他的畫皮騙了，對嗎？我和你一樣，也曾經誠心誠意地認為他是好人，直到被他騙了還天真無邪地相信他這是苦肉計，他有他的苦衷！然後，就被現實打得皮青臉腫！”

  “……對不起，我……我不該讓你想起這些不愉快的事情……”蘇芸小聲地說道。

  “沒什麽，都是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百裡清曉冰冷地說道，“我從小到大隻信過三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哥哥，還有一個是他。三個人裡，我最信的就是他，結果傷我傷得最深的也是他！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讓我知道，信了不值得相信的人，會付出什麽代價！”

  “但是你還是……還是在乎他的，對嗎？”蘇芸小心翼翼地問道。

  百裡自嘲道：“是啊，在乎過，所以才會特別的難受！不過再多的難受也會過去，很快，我就會忘記他，忘記他帶給我的那些屈辱和痛苦！開始新的生活！”

  “你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蘇芸欣慰的說道，雖然心裡還是覺得酸酸的。

  百裡道：“不過被關分殿的那些日子，也讓我得到了一些好處。”

  “什麽好處？給我展示一下？”蘇芸道。

  她其實對百裡得到了什麽並沒有太多興趣，只是不想他繼續為凰隨雲的事情心情陰鬱。

  百裡於是抬起手，掌心是拇指大的石頭，迎著陽光閃動青藍色的光芒！

  這是——位面胞胎的碎片！

  “……位面胞胎？！”

  百裡點點頭，道：“和主上手中騙到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好說話。也許是覺得我已經插翅難逃，於是就賞給我，讓我開心一點。就像……逗小貓小狗。”

  最後五個字，他說得很輕，幾乎一帶而過。

  但蘇芸清楚的聽到了。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你就別再想了。等會我就聯系夜君燃，讓他把你接回煌羅！回煌羅以後，就沒人敢傷害你了！”

  百裡聞言，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這時，白夜已經抵達食鐵獸和獅鷲獸的聚居地。

  ……

  看到蘇芸等人安全回來，又得知引發異變的根源已經被鏟除，食鐵獸族和獅鷲獸族都陷入了狂喜中。

  它們連夜舉辦宴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各種歌舞雜耍表演絡繹不絕。

  蘇芸對這些活動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應付完必要的環節後，她就回了帳篷，和百裡清曉一起，坐在傳音石前。

  串接完畢，聽到對面傳來穩定的嘟嘟聲，蘇芸急忙道：“夜君燃，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從假面組織手裡救出來一個人。”

  “知道了。”石晶的另一邊，夜君燃興致乏乏地說道，“你沒事吧？”

  蘇芸聞言，噘嘴道：“你都不問我救出來的是誰？不為我開心一下嗎？”

  “好好好，娘子大人，為夫知道錯了。”夜君燃敷衍地說道，“趕緊告訴為夫，娘子你救出來的人是誰？”

  “你弟弟，百裡！”蘇芸驕傲地說道。

  夜君燃卻沉默了。

  少許後，他突然道：“百裡現在就在你身邊嗎！”

  蘇芸以為他要和百裡說話，急忙道：“在，就在我身邊。”說完，將百裡讓到前面。

  然而期待中的兄友弟恭沒有發生。

  石晶另一邊傳來的是刻薄得好像貼骨刀子一樣的訓斥：“原以為活了這麽多年，你總會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一樣的廢物，只會拖後腿！”

  “對不起，我拖後腿了。”百裡清曉冷聲回敬道，“我會補償我的過錯，但也請你記住，我……是你的弟弟不假，但我首先是個獨立的人！不要把對別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說得好像你真是個健全的人一樣！”夜君燃惡毒地說道，“百裡，你能安然無恙回來，確實是件好事。以後可得吸取教訓，謹言慎行，別再給別人添麻煩！”

  “這點你放心，我寧可死也不會給蘇芸添一絲絲的麻煩！”百裡平靜地說道，指甲都快摳進肉裡面了。

  夜君燃看他面色古怪，正要再說些什麽，蘇芸已經看不下去了。

  她湊上前，衝著石晶道：“夜君燃，百裡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你不恭喜他也就算了，怎麽能說這麽傷人的話！你可知道——”

  “娘子別生氣，”夜君燃聽蘇芸口氣不悅，立刻好像變臉一樣綻出笑容，道，“我是怕他連累你受傷，忍不住口氣重了些。其實我心裡也是很擔心他的！再怎麽不出息，他也是我的親弟弟，血脈相連的弟弟！”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蘇芸道。

  夜君燃則道：“打算什麽時候回煌羅，給個傳送陣坐標，我派人來接你們。”

  “這個……”蘇芸看了眼百裡，道，“三天后，商陌學院，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