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過自新？殺了那麽多人還想改過自新！”宮三惡罵道，“哪怕一次抵消一條人命，你也得至少死一千次才能足夠償還！”

  “我有錯，我不是人！”壯漢大聲道，“我罪該萬死！”

  “你只有一條命，只能死一次！”宮三怒道，“你唯一能夠做到的贖罪就是把已知的所有全部交代清楚，讓幕後黑手徹底暴露！這樣以後至少可以不會在有新的受害者！”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壯漢抬起頭，怒目道，“一切都是三殺城主所為！”

  “果然！”蘇芸哼了一聲，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再做戲了，拉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自稱是人證，再當面演一出悲痛悔恨的戲碼，這麽不上台面的手段，虧你也使得出來！”

  “夜夫人，你貴人多事，當然不會記得我是誰！但是我出身卑賤，自然會對你這樣尊貴的人記憶深刻，”壯漢死咬著說道，“偽證？是不敢承認吧！”

  “果然是全盤計劃，一絲不漏。”蘇芸走到壯漢面前，微笑著威脅道，“把罪名全部推給我，你的家人和朋友就能保全？你是仗義的人，但是你背後的那個人卻是——”

  眼見男子神色出現閃爍，蘇芸又趁熱打鐵道：“我和錦宮城主合作多次，對於他的秉性還算是了解。別看他滿口的公益道德，其實心裡想的都是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他最想要的是什麽，你們做夢都想不到！”

  “妖女，不許再胡言亂語！擾亂人心！”宮三怒道。

  蘇芸才不把他的抗議當一回事，她微笑地說道：“你若問心無愧，為何要阻止我說話？錦宮城主，你敢對天發誓，說你在公審這件事情上從未有過私心！和五百孕婦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嗎！”

  “怎麽不敢！”

  宮三硬著頭皮舉起手，道：“發誓就發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宮三在此發誓，若是我和五百孕婦之事有分毫的關系，必定天打雷劈天火焚身而死！”

  誓言完畢，天空平靜如常。

  宮三得意地看著蘇芸：“我已經發誓完畢，你敢跟著嗎？”

  蘇芸笑了笑，道：“宮三，你中計了！”

  聞言，宮三愣了一下，他迅速回味了一遍自己的誓言，覺得並無漏洞，於是問道：“什麽意思！說明白點！”

  “你說你若和五百孕婦之事有分毫的關系，必定天打雷劈天火焚身而死？”

  “對，我確實是這麽說得！”宮三斬釘截鐵地說道，“怎麽，這句話有什麽不對嗎？”

  “當然有不對的地方！”相柳搖著扇子上前道，“你和五百孕婦之事怎麽會沒有分毫的關系？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愛妾也是五百孕婦之一嗎？為何你發誓‘和五百孕婦之事有分毫的關系，必定天打雷劈天火焚身而死’的時候，上天沒有判你說謊，將你天打雷劈天火焚身？”

  “狡辯！”宮三惡狠狠地說道，“我只是——”

  “你連自己和五百孕婦的事情究竟有沒有關系都說不清楚，又有什麽立場站在這個審判台上？”蘇芸笑著反問道，“還有你拿出的這個人證！這等來歷不明的人，豈能采信！”

  “他的證言和我們目前為止得到的情報全部絲絲入扣，不采信他的證言，難道要聽你胡言亂語？”宮三責問道，“夜夫人，我憐惜你是女流，不忍口出惡言，但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遜，就不要怪我——”

  “怎麽，想用武力鎮壓？”蘇芸笑著反問道，“還是那句話，我敢站在這裡和你們當面對質，就已經說明我是清白無辜的！”

  “空口白話的清白能當信嗎！”宮三惡聲惡氣地說道，“拿不出證據，就是胡說八道！”

  “證據？”蘇芸哼了一聲，道，“證據不就在你們面前嗎！”

  “哪裡？”

  “什麽意思？”

  一眾人都迷茫的問道。

  蘇芸指了指被推上台的男子，道：“他就是證據啊！”

  “他是指證你的證據，什麽時候變成了你的證據！”宮三厲聲道，“女人，你還有基本的廉恥心嗎！”

  “這句話，我原話送給你！”

  蘇芸冷笑著，走到男子面前，大聲道：“你說你受我指使綁架並屠殺五百孕婦，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麽這麽做！”

  “妖女的想法，我怎麽會知道！”壯漢不自然的說道，他的任務是一口咬定蘇芸，並不包含其他。

  只是這話雖然牽強，居然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讚同：“對啊，妖女的想法，正常人怎麽會懂！”

  蘇芸見他們被愚弄到這般地步，心中也是無奈，笑道：“好吧，這個問題姑且當你過關。我隻再問你一句，你並非我的心腹手下，為何會被指派執行這麽重要的命令！而且還被我親自接見！”

  壯漢聞言，心中大急，唯有強著脖子吼道：“……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許是你怕事情敗露被人順藤摸瓜抓到！也許是——”

  “也許是什麽？”

  相柳冷笑一聲，抓起壯漢的腦袋，強迫他與自己對視：“你敢看著我的眼睛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嗎？”

  “……有……有什麽不敢！”

  然而，口氣雖然強勢，卻難免露出畏縮的前兆。

  蘇芸見狀，也不再與他糾纏，她轉過身，對還處於激奮中的一乾人道：“剛才的對話，你們都聽清楚了！如果此事真是我所為，我必定會派出親密心腹暗中執行，而不是隨便找一個流浪旅人！”

  “……這個，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也是，誰會把機密的事情派給一個陌生人執行！”

  “我們該不會真是被騙了吧！”

  ……

  人群中再次掀起懷疑，小聲的討論讓宮三的心情越發忐忑。

  心急火燎中，他一步跨出，手指蘇芸，道：“好！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什麽他不指證別人，卻偏偏指證你！”

  “這個嘛——”蘇芸轉了下眼珠，笑道，“就得問關押他的人了！”

  從始至終，負責關押“人證”的都是錦宮城的人。

  這不輕不重的話，恰到好處地將事情推到了宮三身上！

  宮三再也忍不住了，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你已經怒極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