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癢就對了，”龍澤道，“你的傷口正在長好，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遍，可是目前為止我還是……完全看不到康復的希望……”

  “真的沒看到康復的希望？你沒有聽見骨頭生長的聲音嗎？”龍澤譏諷道，“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師尊終於想起你並且找上門了！”

  “……師父來了？！師父她在哪裡！立刻帶我去見她！”

  夢無漪興奮地說著，明明手腳經絡還沒長好，卻恨不能立刻爬起來走路。

  看著他對藍衣女人如此在意的模樣，龍澤的心中又有了幾分不快，他按住蠢蠢欲動的夢無漪，道：“我已經安排她住在你的隔壁，等過幾天能下地後就讓你們見面。”

  “不能現在就……見面嗎？”夢無漪天真的問道。

  龍澤皮笑肉不笑道：“你想她看到你如今這狼狽的模樣嗎？”

  夢無漪沉默了。

  “不想，”他低低地說道，“師父一直為我付出，我不能讓她再擔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乖乖地躺下，”龍澤強壓住心中的不快，說道，“等把身體徹底調養好以後，我自然會讓你們見面！”

  “……麻煩恩公了！”

  夢無漪眼淚滿眶地說著。

  龍澤心裡卻只有怒火，以至於為他換藥施針的時候刻意下手狠毒，讓神經還沒有長好的夢無漪狠狠地掉了幾滴男兒淚。

  “……你知道嗎，”一邊扎針，龍澤一邊道，“你能活下來全虧了另一個人的奔走努力，但你卻完全不記得她的好。”

  “……我……我沒有，我……”夢無漪掙扎地說道，“我絕非那種恩怨不分的人，只是師父對我的好，每一幢都記在心上，我……”

  “世上願意無條件對你好的人可不是只有她！”

  龍澤如此說道，將最後一根針從夢無漪體內取出，隨後便收拾完畢，離開房間了。

  夢無漪躺在床上，品味著龍澤明顯意味深長的話。

  ……是誰一直在暗中的護著我，對我好？我卻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難道——

  腦海間，一個身影劃過，他的口中不由自主地吐出了她的名字：“蘇芸……妹妹……”

  ……

  袁秉直最近幾日都萬事不順。

  先是被蘇芸狠狠地敲詐了一筆，再又遇上虛丹丹這位小祖宗，生生地撬走了鎮店寶物。

  原以為送走兩位姑奶奶後厄運就會結束，誰知道總店那邊又傳來了消息，說是三掌櫃馬上要來分店巡查！

  袁秉直知道三掌櫃是個狠人，外表溫柔體貼，切開後全是黑的！

  “……總之，還請夜夫人幫我個忙，為我把三掌櫃應付走，如何？”袁秉直開誠布公地說道，“再這樣下去，我這分店掌櫃的位置保得住保不住且不說，夫人您也難免會被波及啊！”

  “這是你們珍寶閣的家務事，我可管不著。”蘇芸懶洋洋地說道，“何況我對圓餅掌櫃你也沒有什麽好印象，隻記得閣下曾經——”

  “那些都是誤會，絕對是誤會！”袁秉直撐著假笑道，“夜夫人，我圓餅子對您可是從來都——”

  “如果真是有心投誠，為什麽直到現在才上門求助？之前向你購買請報的時候，為什麽支支吾吾不乾不脆？”

  劈頭蓋臉地指責下，袁秉直笑不下去了。

  “……我……我……我絕對沒有……沒有算計夫人的意思，拒絕夫人也只是因為我手上確實沒有您想要的情報！”

  說著說著，男人乾脆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夫人，除了那件事，我哪一件不順著你的意思？”

  “但是一萬次順從的交情，也抵不過一件事情不順從帶來的不愉快啊！”蘇芸搖著手指道，“除非——”

  袁秉直見事情有轉機，急忙承諾道：“除非什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拒絕！”

  “其實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情，”蘇芸淡然道，“我這邊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我想你幫我查清楚她的來歷。”

  “……這個……”

  袁秉直有些遲疑，蘇芸總是和珍寶閣情報庫內的關鍵人物扯上關系，他不敢貿然答應。

  “怎麽，做不到嗎？”蘇芸反問道。

  袁秉直面露苦笑道：“珍寶閣雖然販賣情報，但是情報本身也分三六九等，我的身份……到底有限，過分高等的情報是沒有資格接觸的！”

  “你可以偷，或者騙，反正你們手中的情報也都是用類似的辦法從別處弄來的，不是嗎？”蘇芸揶揄道。

  袁秉直無話可說，只能硬著頭皮道：“敢問夫人想要調查的究竟是什麽人，如果太棘手的話，還請夫人原諒我的冒犯！”

  “放心，絕對不棘手。”蘇芸微笑地說道，“你抬起頭，往後面看，就能看到她是誰了！”

  袁秉直依言轉過生，恰好藍衣女子開門出來！

  看清女人的面容的瞬間，袁秉直的臉上就泛起了黑氣，他顫顫巍巍地縮到蘇芸身後：“夜夫人……這個……這個……”

  “不能接受嗎？”蘇芸反問道。

  袁秉直以牙痛的聲音回答道：“……我……我……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做，但是我想……夜夫人您能不能再謹慎考慮一下，她……她可是個硬茬子，萬一不小心捅了馬蜂窩，我……”

  “你已經得罪了三掌櫃和二公主，如果連我都得罪，就真的離死不遠了。”蘇芸悠然地說道，“給出她的情報也許會死，不給的話就一定會死，兩邊都是死，你選哪一種？”

  袁秉直聞言，眼神一陣閃爍。

  而此時藍衣女子也看到了蘇芸身後躲躲閃閃的袁秉直，昂聲道：“他是誰？”

  “此處珍寶閣分店的掌櫃，過來給我送東西。”蘇芸撒謊道，“尊者若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可以讓他下次幫忙帶過來。”

  “我沒有想要的東西，有想要的東西的話，我會自己弄！”女人硬邦邦地說著，轉身又回了房間。

  看到藍衣女人回房，袁秉直長噓一口氣，道：“夜夫人，你……你說話可是要算數！萬一我幫你把事情解決了你卻……”

  “你有選擇嗎？”蘇芸反問道，“退一萬步說，既然不管是幫我還是不幫我都只有死，為什麽不死得轟轟烈烈一些？能多拉一個墊背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