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飛奔而來的騎士，所騎的馬全都高接近兩米，全身披著厚厚的重甲，馬臉上罩著刻滿鬼怪花紋的青銅面具。一路奔來，好像一輛全副武裝的戰車轟隆不絕，勢不可擋！叫人無法不聯想到這些血肉戰車馳騁平原時的不可一世！

  更令蘇芸震驚的是，這些怪物衝鋒速度極快，從數百米外跑到面前不過是轉瞬，卻全都能在距離馬車還有三米的位置刷刷地停下！不越一步，不濺起一點泥土！

  如此整齊歸一，如此訓練有素！令人歎為觀止！

  隊伍的領頭是一匹血紅馬，它奔跑的時候好像流動的火焰一樣瘋狂，但它停下的時候，卻宛如少女一般秀氣。它是整個馬群的王者，因為當它停下腳步時，其余的馬無不停下，不敢越過王的身體。

  騎在紅馬背上的是一位銀發黑衣的男子，體型高大，五官深刻，大半張臉都用銀面具遮住。

  看到夜君燃安然無恙的瞬間，身高近兩米的男人立刻從馬背上躍下，後面的騎士也都紛紛跳下，單膝下跪。

  男子抬起頭，大聲道：“看到陛下和殿下安然無恙，楚瑜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你們都起來吧。”夜君燃淡然說道，男人於是站起身，對蘇芸道：“臣名楚瑜，覲見皇后殿下！”

  “你好。”蘇芸和氣地說道，只看男人此刻文雅有禮的模樣，誰會相信方才就是他一刀斬下哭面的頭顱！

  楚瑜見蘇芸修為雖然不高，卻能立在修羅場依舊神情淡然，頓時對她也多了幾分敬佩，道：“能夠為殿下效力，是鬼面軍的榮幸！”

  “鬼面軍？”蘇芸看向夜君燃。

  夜君燃低聲解釋道：“鬼面軍是西大陸最為歷史悠久的古老組織，完全由龍馬族人組成。因為只有龍馬族人能夠駕馭龍馬，與龍馬結下半身契約。”

  “什麽叫半身契約？”蘇芸不懂。

  夜君燃道：“半身契約的意思就是，馬在人在，馬亡人亡。對鬼面軍而言，龍馬不僅僅是戰鬥同伴，也是分享生命的另一半。”

  蘇芸聞言，不由肅然起敬。

  反而是楚瑜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謬讚了。如果沒有陛下，我們龍馬族早就已經滅絕，哪可能以鬼面軍的名字再次馳騁戰場。”

  夜君燃道：“但是你們給我的也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楚瑜於是不再說謙虛的話，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蘇芸：“這位就是陛下為我選定的新主人嗎？”

  夜君燃道：“是的。”

  蘇芸不解，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楚瑜取下半片面具！

  藏在面具下的半張臉上刻滿了紋身，詭秘的文字讓人心神蕩漾，蘇芸下意識地端詳著，突然感覺眼珠一陣刺痛，像是有什麽東西鑽進去了一樣！

  “什麽情況！”她問道。

  楚瑜抬起頭，道：“我等已將性命交給殿下！願為殿下戰鬥到死！”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平淡，可從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會讓人心底震撼！

  蘇芸摸了下眼睛，感覺沒有任何異樣，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已經接受了鬼面軍的全部，他們中的每一個人的名字、每一個人的弱點都在她的腦海裡！

  這種完全掌控他人的感覺，讓她驚喜，更讓她震撼！

  ……

  接收完鬼面軍的效忠，神秘組織的其他人也已經被援軍們鎮壓完畢。雖然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寧死不俘，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將死當做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最終整理戰果的時候，一共有五個活口，其中還有一個老熟人。

  段清奴。

  蘇芸早就從夜君燃處知道段清奴是神秘組織安插在蘇家的眼線，同時也是蘇家屠門血案的主力軍，所以看到她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她冷冷的剮過這個女人：“好久不見，段姨娘！”

  段清奴吐了一口血沫，回敬道：“好久不見，三小姐！”

  王賢見蘇芸認識這個俘虜，命人將其余俘虜先行押下，同時問道：“需要放了她嗎？”

  “段姨娘是我的老熟人，怎麽也得給點特別照顧。”蘇芸冷颼颼地說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改名換姓進蘇家到底有什麽目的！為什麽殺了那麽多人！你們……爺爺和大哥現在被關在哪裡！”

  段清奴沒有說話。

  王賢見蘇芸並不喜歡她，於是放心大膽地捏住她的臉，威脅道：“殿下問你話呢！為什麽不回答！”

  “成王敗寇，有什麽好說的！我今天被抓，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段清奴哼哼地說道，“你們休想從我嘴裡掏出一句話！”

  “是嗎？”蘇芸看了眼王賢，後者心領神會，笑眯眯道：“老話說得好，殺雞焉用牛刀。但是如果這隻雞真不聽話，雜家也願意用一下牛刀。別說是段夫人這樣的嬌人兒，就算是鐵打的漢子落到雜家手下，也沒有本事挺住不說！”

  段清奴早就聽過王賢的大名，知道這個老太監有多狠毒，她看蘇芸有意讓老太監審問自己，曉得自己多半是抗不過的！

  “那我——”話音未落，全身已被可怕的力量壓製，別說咬舌或是自爆，就連呼吸也變得無比艱難！

  “想自殺嗎？”王賢笑眯眯地反問道，“落在我手上，想死也不容易啊！”

  蘇芸則道：“人暫時就交給你，我想知道什麽，你應該很清楚。”

  王賢笑嘻嘻道：“殿下隻管放心，殿下想知道的，雜家會一字不落地從她口裡壓出來。”

  “麻煩你了。”蘇芸看了眼段清奴，“再見了，段姨娘！”

  王賢更是催促道：“趕緊把人拖下去，仔細點！殿下面前可是不能見血的！”

  蘇芸聞言，道：“見血也不要緊，我隻想知道結果。只要能給我一個完整的答案，就算你們把她拆成一堆骨頭也不要緊！”

  “奴才明白，奴才必定讓殿下滿意！”王賢諂媚地說著！

  段清奴徹底驚呆了，被人拖下去的時候，她始終瞪大眼睛看著蘇芸，不敢相信當年那個柔善好欺的蘇芸居然真的變狠了！

  但她忘記了，蘇芸的溫柔隻分給值得珍惜的人。對於段清奴這種助紂為虐的家夥，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分不出半分同情心！

  “盡快給我結果！”看著段清奴不甘心的眼神，蘇芸加了一句，“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我只要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