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麽？”蘇芸問道，雖然她心中已經猜到了答案。

  王賢道：“除非有君家人幫忙，或者是煉藥總會允許我們進入橫龍山脈搜查。”

  想得到君家人的幫助，除非交出君無藥，但是蘇芸鐵了心的維護君無藥，怎麽可能讓恩師為自己犧牲！所以這條路注定是走不通的！

  “我知道了。”蘇芸輕聲說道，“王大人，你先下去吧。”

  “是。”王賢複拜後，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抬頭問道，“殿下，那段清奴該怎麽處置？是殺還是——”

  “能吐的情報她都已經吐出來，如今的她毫無價值，是殺是留，隨便你。”蘇芸倦倦說道，她恨死段清奴，所以連她的生死也懶得考慮。

  “奴才明白了。”王賢陰冷地笑道，閹人的本能已經告訴他應該怎麽做了。

  ……

  “爺爺和大哥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夜君燃道，自從蘇芸說出“我知道了”以後，他的眼神就有了少許不安。

  蘇芸道：“我想加入煉藥師總會！伺機調查！”

  “不行！”

  羅玄坐不住了。

  “女兒，我覺得那個賤婢的話沒有幾分可信！”他大聲抗議道，“你沒有必要因為賤婢的一句話就出入險地，何況——”

  何況他們和你並沒有血緣關系，羅玄在心中補充道。

  “我不管！他們是我的親人，對我有恩。哪怕只是一線機會，我也要去闖一闖。”蘇芸堅定地說道，“何況師傅的事情……我也很想知道那個君家老祖宗究竟是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居然可以這麽狠毒！”

  “但是我不同意！”羅玄惡狠狠地說道，“他們是你的親人，是你的恩人，我還是你親爹！我們父女好不容易才重逢，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卷進任何危險裡！”

  “你對我好，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這份心我懂，可是這次的事也只有我能夠辦到。”蘇芸咬著嘴唇說道，“只有五品以上且未滿三十的煉藥師才能加入煉藥師總會，想要得到君家器重，必須還是召喚師。西大陸的煉藥師雖多，年紀和實力都滿足這些要求的人卻不多……再說這裡也只有我認識爺爺和大哥……還有……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根本不用調查，那些人就會主動跳出來……”

  “那也不行！”羅玄蠻橫地打斷道，“哪怕是為了找香兒，我也不許你把自己當誘餌！”

  “你不允許我也要做！他們是我的爺爺我的大哥！君家老祖宗更是師父的仇人！為師父報仇，我責無旁貸！”蘇芸一字一句地頂撞道。

  羅玄大怒：“我說不許就是不許！我寧可打斷你的腿，也不會讓你——”竟是抬手就要打！

  蘇芸乾脆地昂起臉，道：“除非你打死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要去！”

  羅玄聞言，眼中滾過淚水，他素來殺伐果決，唯獨對蘇芸憂猶寡斷，就算是氣憤到了極點，也舍不得下手打她。

  手抬到半空始終無力落下，羅玄狠狠地瞪了眼始終一言不發的夜君燃，蠻橫道：“你是什麽想法！”竟頗有幾分遷怒的味道。

  夜君燃微笑上前，對蘇芸道：“我尊重你的所有選擇，隻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蘇芸問道。

  夜君燃道：“去飛鷹的計劃裡，有沒有我的名字？”

  蘇芸哼了一聲，道：“當然不可能有你的名字！你……如今的身份可是……萬一有什麽意外，我們就真是全軍覆沒再沒有翻盤的機會！”

  “是嗎？”夜君燃聞言，語調變得溫柔中帶著威懾。

  蘇芸難得見到他的嚴肅模樣，被威嚴壓得頭皮一陣發麻，嘟囔道：“我是因為在乎你才……你……你如果真的愛我，就應該尊重我的決定，我……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現在的你沒有足夠的能力讓我放心由著你。”夜君燃柔聲說道，“幕後黑手要的東西是位面胞胎，只要位面胞胎沒有找齊，爺爺和大哥作為人質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不要逞能，不要激進，留下來，好嗎？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損傷。”

  “我知道你這是關心我，可是——如果我一直拒絕和他們接觸，他們一定會折磨爺爺和大哥……還有……印蟲的事情……”蘇芸低喃道，小山丘一戰，她已確定是假面組織害慘了歐陽無虞，哪怕是為了朋友，她也不能忍氣吞聲！

  “那也不用你親自去！”羅玄一旁道，“西大陸那麽多人，我就不相信調不出幾個人才！”

  “不錯，芸兒，這一次我站在嶽父這邊。”夜君燃道，“我不會讓你冒險！哪怕封住你的修為！”

  “你——”蘇芸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兩個男人這次也是鐵了心地不想蘇芸再遇上危險，居然——

  唰唰唰！兩個人同時出手，蘇芸還沒有回過神，大半鬥氣就被封住了！

  突如其來的沉重讓蘇芸內心無比憤怒，她痛恨地瞪視著兩人，羅玄卻扭過頭，對夜君燃道：“人暫時交給你保管！要是丟了，唯你是問！”

  “嶽父放心，我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夜君燃露出大灰狼的笑容。

  羅玄哼了一聲，道：“要不是女大不中留，芸兒也確實喜歡你，就衝你剛才這句話，我也要廢掉你的三條腿！”

  夜君燃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嶽父大人，天色已晚，芸兒也該休息了。”

  “哼！”

  羅玄不滿地哼哼著，轉身走出大殿。

  夜君燃送走羅玄，臉上開滿了“你懂我要做什麽”的笑容。

  蘇芸看著他的這種笑容就全身發麻，大叫道：“你要幹什麽！你……你這個……流氓！”

  “再敢罵我流氓，我就徹底流氓給你看了！”

  夜君燃戲謔地說道，他的笑容讓蘇芸渾身發冷。

  “……你……你最近可是越來越過分了……我才不要……滾蛋啦！”

  打鬧中，夜君燃突然停了手，道：“咦，這是什麽？”

  蘇芸聞言，這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自百裡處學了孔雀妝的簡化版，今日正是試妝的第一次。因為不好意思，所以隻裝飾了左眼，還用頭髮擋住了大半。直到方才打鬧得厲害，這才把孔雀妝露了出來。

  “……百裡教我的……還……還不錯吧！”蘇芸扭捏地說道。

  一貫粗糙的她第一次嘗試精致，害羞的心壓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