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子究竟是什麽？”對著水光，蘇芸不斷地轉換著角度，喃語道，“明明是第一次捏在手裡，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好像……”

  “難不成這就是——”血豹好奇的插嘴道，“龍族的玄天殿？”

  誰都沒見過玄天殿，誰都不知道玄天殿究竟是什麽樣。何況這石子是在魔龍的洞穴裡面找到的，有很大的幾率就是玄天殿。

  蘇芸搖了頭。

  “不，這東西絕對不是玄天殿。”她果斷地說道，“雖然我沒見過玄天殿，但我可以斷言，它絕不是玄天殿，它是……”

  一種奇異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她確定自己曾經見過它，在……無垠的死亡世界！

  它的表面確實流淌著的濃鬱得幾乎要把世界包裹的荒涼死寂，但這令人膽寒的死亡氣息深處，卻又夾雜著無法抗拒的生機……

  生與死，竟然完美的融合在只有拇指大小的石頭上，只是握著它，她的靈魂都會發抖！

  “我也可以確定，它不是玄天殿。”夜君燃冷靜地說道，“玄天殿是龍族的東西，或多或少都該沾上一點龍族氣息，但是它的表面……分明只有生死氣息！當然，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麽！它……超出了我們的認知范圍！”

  “我想它一定是某件非同尋常的法器的碎片。”蘇芸推斷道，“這麽小的一片，嵌入龍的鱗片，本該什麽感覺都沒有，但是……”

  龍到底有多皮粗肉厚，蘇芸還是知道的，普通的刀劍砍在白夜身上，就像給他撓癢癢一樣溫柔。龍的皮和鱗片比大部分的鎧甲、盾牌都更加堅固！

  然而，這個不起眼的石子卻讓白夜吃盡了苦頭！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石子……是比龍更加強大的存在！

  但是——它究竟是什麽？

  蘇芸開始後悔那麽乾脆地殺死魔龍了。

  ……

  搜尋工作還在繼續，可惜就算他們將西北角的每一塊石子都篩過，把每一個縫隙都查看過，玄天殿依舊連個影子都沒有。

  地圖上，象征玄天殿的血點紋絲不動，這讓蘇芸幾近絕望中又再次燃起了信心。

  反而是夜君燃，他覺得與其浪費時間尋找玄天殿，不如做點更加有意義的事情——把生米煮成熟飯？先斬後奏？

  他就不信羅玄能狠心到不讓他的外孫認祖歸宗！

  邪惡地想象著，夜君燃加緊了見縫插針：“……芸兒……我們……”

  “……”對男人的那點小心眼心知肚明的蘇芸，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難道他不知道，羅玄這種人——別說是把生米煮成熟飯，就算他們抱著孩子並肩走到他面前，他不想嫁，就還是不會嫁！

  反正依照羅家的權勢，養她一個純粹吃閑飯的，一點壓力也沒有。

  而且有羅玄這樣強勢的靠山，也沒有人敢在背後說他女兒半句閑話。

  夜君燃先斬後奏的計劃，注定是要全盤落空的！

  ……

  好不容易找到空閑機會的蘇芸，再次拿出奇怪的黑石子。

  自覺告訴她，這塊石頭關系到一個絕大的秘密，雖然目前為止她還沒摸到哪怕一點點邊線。

  “……石頭啊石頭，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嗎？”見四下無人，她喃喃自語地說著。

  可惜這石頭不會說話也不會思考，哪怕她問一千次一萬次，它也只是一塊石頭，不說話的石頭。

  蘇芸自嘲地想著，準備把石頭收回空間戒指時，君無藥略帶猶豫的聲音在精神空間響起“……或許我知道這是什麽。”

  “……師父，你……知道這是什麽？”蘇芸驚訝極了。

  蒼白的身體從混沌珠內流出，君無藥看著蘇芸手中的石子，清雅的眼眸中分明流出淡淡的懷念：“芸兒，你對你母親了解多少？”

  “額？”蘇芸一愣，猛然發現她對夢天香的了解少得驚人。

  君無藥其實也不指望她能夠回答自己。

  在蘇芸發呆的時候，男人自言自語地說著：“傳說宇宙中存在著無數個位面，每一個小世界初形成的時候都像一鍋煮沸了的湯，大地、海洋……全都攪和在一起，這樣不斷不斷地熬煮著，直到……有一天，生命的種子掉入湯鍋裡，世界漸漸凝固，分出大地和海洋，高山和丘陵……”

  “這和我母親有什麽關系？”蘇芸不解道，難不成夢天香還關聯到了世界形成？或者說這個石子其實是聯系太古的法器？

  君無藥看穿她的疑惑，微笑道：“夢天香的來歷，我隱隱約約知道一點，可惜還沒等我查出真相，就……”

  “對不起。”蘇芸道歉道。

  君無藥無謂地笑了笑，最初的時候他或許恨過夢天香，也想過利用蘇芸，但經過這些年的生死與共，他已經發自內心地將蘇芸當弟子了！

  甚至，他開始感謝夢天香，如果沒有她的鎮壓，他又怎麽會和蘇芸相遇，看著這個本該淒慘死去的女孩一步步地走向輝煌？

  “我和夢天香一樣，不遠萬裡地來到西大陸，都是為了找一件東西。”少許沉吟後，君無藥說道，“依照太古的記載，每當一個世界形成的時候，總會伴隨著產生了一件寶物，這件等同於世界的魂魄的東西，名叫位面胞胎！”

  “位面胞胎？”只是聽到這四個字，蘇芸的心就忍不住的震動了，手指更抓緊了小石子！似乎這個不起眼的石子就是位面胞胎一般！

  君無藥繼續地說下去：“位面胞胎究竟是什麽，沒有見過的人都不會知道。我們只知道它是世界的魂魄，是世界的種子，和世界的每一個人都存在著聯系。所以……當你告訴我，你從沒有見過與這石子相似的東西，卻在初見面的時候感覺分外熟悉，我就懷疑這東西很可能是位面胞胎的殘片！”

  “這是……位面胞胎的殘片？”蘇芸更加驚訝了，位面胞胎是何等非比尋常的寶物，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落在她手中。

  “是的，是一塊殘片。”君無藥輕輕地說著，“你從沒有進入過混沌珠的小世界吧？”

  蘇芸聞言，露出了錯愕：君無藥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日我與夢天香發生爭執，最終被鎮壓混沌珠，起因其實……”男人苦笑地說著，眉心的一點朱砂也因此染上了憂傷，“因為我和她同時找到了同一塊位面胞胎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