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太后還不知道自己丟了大臉，見百裡清曉和白蕊松手，頓時雙腿一軟，整個人都癱在地上，恰好坐在排泄物上！

  素有潔癖的百裡清曉見狀，面色慘白，捂著鼻子大喊道：“天哪，我居然剛剛碰過這女人的手，太可怕了！”

  麗太后此時也終於發覺不對，羞得滿面通紅，下意識地想要起來，卻不想雙腿根本使不上勁，她伸出手，居然恰好按在了……之上！

  白蕊嫌惡地皺著眉道：“……難怪大小姐要我放手，簡直是太惡心了！”

  平生從沒有如此丟人過的麗太后，這次是真的氣得臉都綠了！

  “蘇芸！百裡清曉！白蕊！我要你們——”她氣急敗壞地吼罵著，白蕊卻只是嫌棄地看著她，抽出手帕不停地擦擦手。

  百裡清曉更笑語嫣然：“麗太后，與其想著如何報復我們，不如先想想如何堵住大家的嘴吧！這裡不是鳳儀宮，你就是想殺人滅口也做不到！”

  “你！你！”麗太后氣得一口氣喘不過來，白眼翻動，眼看就要暈過去了。

  還是蘇芸於心不忍，對麗太后的隨從們道：“還不趕緊扶她下去！”

  鳳儀宮的侍女們其實也覺得麗太后又髒又臭還丟人現眼，不想上前。但蘇芸已經下了命令，她們也只能忍著惡心走上前，將麗太后扶起，低聲道：“太后，我們回宮吧。”

  麗太后哼了一聲，道：“這樣回去？！你們還嫌本宮丟人丟得不夠嗎！”

  從小離宮到鳳儀宮，一路需要經過二十多間宮殿建築，若是平時衣裳光鮮妝容精致，自然不要緊！但現在的她可是滿身惡臭、面目醜陋！

  如此一路招搖過去，麗太后就真的從此以後再也沒法見人了！

  “……可是太后……殿下是不可能……”龍嬤嬤低聲提醒道，“您和她的關系搞得這麽僵，她怎麽可能……借衣服給您……”

  麗太后此時也回過了神，她和蘇芸的關系早就降到了冰點以下，她看自己的笑話尚且來不及，怎麽可能幫自己。

  想到這裡，麗太后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準備離開。

  蘇芸見她當真要這麽離開，出聲道：“太后，張女官的身形與你相近，若是不嫌棄——”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本宮不吃這一套！”麗太后凶橫得說著，快步走出離宮。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就算徹底顏面掃地、淪為整個煌羅城乃至整個西大陸的笑話，她也不接受蘇芸的施舍！

  ……

  目送麗太后離開後，蘇芸歎了口氣：“我是真心想借她衣服，她為什麽反而更恨我了？”

  百裡清曉笑道：“蘇小姐，你還太年輕，不懂后宮的人心險惡。麗太后習慣了高高在上地羞辱別人，任何來自敵人的幫助都只會讓她感覺被羞辱！”

  “可是——”蘇芸還是想不通這個邏輯。

  白蕊哼聲道：“大小姐別多想了，她自己都不在乎丟臉，你替她擔心什麽！”

  蘇芸想了一下，道：“也是，自己種下的苦果，總是要自己咽下去的！”

  百裡清曉見她不再糾結，湊上臉，道：“今天是夜重焰正式迎娶霍冰綃的日子，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燕王府騙喜酒喝？”

  “這個？”蘇芸有些猶豫，她還記得上次在燕王府喝酒惹出的事情。

  一番謹慎思考後，她搖了搖頭：“不去了！”

  “真的不去？”百裡清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會錯過一場好戲的！”

  “錯過好戲也不去！”蘇芸生氣地說道，“我討厭夜重焰和霍冰綃！不想見他們！”

  百裡清曉見狀，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堅持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就不知道燕王府的消息什麽時候能傳到宮裡！”

  蘇芸看他神秘叨叨的樣子，不由陷入了深思：難不成夜重焰和霍冰綃的婚宴真會發生什麽事情！

  ……

  傍晚時分，燕王婚宴遭遇暴徒襲擊的消息傳入皇宮。

  約莫又等了半個小時，重傷的夜重焰被抬進了鳳儀宮。

  原本還因為白蕊和百裡清曉的羞辱而憤怒的麗太后，看到寶貝兒子全身血淋淋，一身大紅喜服襯得面色慘白如紙，當即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命太醫們全速趕來，一邊心疼地摸著夜重焰的臉，低聲道：“皇兒，你……你這是怎麽了？”

  “母后……我……我……”夜重焰吃力地說著，他聲音稍有虛弱，緊跟身後的幾個側妃就立刻放聲大哭，鬧得麗太后怒火攻心，罵道：“吵死了！人還沒死呢！哭什麽！”

  見太后發了怒，幾個女人急忙咽下抽泣，抬起頭，一副眼淚汪汪的委屈樣。

  麗太后指了指沈玉枝：“你平日裡最有主見，你給本宮說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玉枝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王爺是……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清早的時候去霍家迎親，中午抬進王府……我們在後院招待女客……突然間……不知從哪裡冒出一群暴徒，他們……他們想要殺王爺……侍衛們雖然拚死保護，卻還是……”

  “結果還是沒能保護好我兒子，對嗎！一群廢物！”麗太后怒發衝冠，一巴掌把沈玉枝打倒在地。

  “……是……”沈玉枝捂著流血不止的臉，委屈地說道，“那群人手段狠毒，訓練有素……刀刀見血……禁衛們趕到的時候，王爺已經……”

  “無能就是無能！解釋再多也是無能！”麗太后罵咧道，“都給我聽好了，皇兒若是有個閃失，你們一個個都得給我殉葬！”

  “是！是！”側妃們平日裡就畏懼麗太后，此刻更是個個抖如篩糠，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不多時，太醫們趕到，一群人訓練有素地處理完畢傷口後，為首者對麗太后稟告道：“恭喜太后，襲擊王爺的歹徒雖然下手狠，刀刃上卻沒有塗毒，王爺的傷只是看著可怕，並無性命大礙！”

  “那就好！”麗太后長噓一口氣，命人將夜重焰抬下去後，正準備回寢殿休息，卻聽太醫低聲道：“只是……可能會留下一點後遺……”

  “後遺？可能有什麽後遺？”麗太后驚愕道。

  太醫神色一陣古怪，最終吞吞吐吐道：“……敢問太后，王爺是否已經有小王子？”

  “問這做什麽？”麗太后不解道，“我皇兒年前才封王納妾，怎麽可能有小王子。”

  太醫聞言，無不跪地，叩頭道：“臣等死罪！王爺……怕是……怕是要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