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讓她停下！”麗太后衝著歐陽大聲喊道，事情的發展徹底超出了她的預期。

  歐陽只是微笑，蒼白的手掌中突然銀光一閃，轉瞬間沒入了女人的後頸！

  刹那間，嘶吼狂叫如野獸的女人停了下來，仿佛被雷電擊中一般，全身都激烈地顫抖！漸漸地，她開始恢復正常，瞳中的黑暗緩緩褪下，流出恐懼和畏縮：“……我……我做了什麽！我剛才都做了什麽！”

  女人哭哭啼啼地說著，看著就讓人心涼。

  “你發病了。”歐陽無虞簡單地說著，走上前，黑色的指甲抵住她的咽喉，微一用力，蒼白的皮膚上就一條血線。

  剛流出的血是鮮紅的，但隨著傷口的皮膚被毒液侵染漸漸變黑，血的顏色也變成了詭異的紫黑色，女人再度全身顫抖、嘴唇發青發紫，無止境地哆嗦著！

  “……好痛苦……”她低低的呻吟著，“求你殺了我！求求你！”

  歐陽搖了搖頭：“我需要通過治好你證明我的能力，所以……不管你怎麽哀求，我都不會殺你！相反，我會治好你的病，讓你不再被妄想和仇恨折磨！”

  “不！不！不要治好我！我不要清醒！”女人痛哭流涕地說道，“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求你不要剝奪我做夢的權利！求求你，我……我寧可瘋瘋癲癲，也不想清醒地過日子！這裡是活地獄，我不要在地獄裡！”

  “抱歉，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歐陽無虞冰冷地說著，指甲彈動，一根又一根的銀針被打入女人體內，很快，她的顫抖就停止了，緊皺的眉毛漸漸舒展，渾濁的眼中流出清明！

  “我已經治好她了。”歐陽轉過身，對太后和蘇芸稟告道。

  麗太后大喜過望，道：“看樣子第一局是我們贏了。”

  蘇芸微笑，正要說話，卻聽見孟氏大喊一聲“不！”，隨即撲向欄杆，化為一朵絢麗的花，撲向大地！

  砰！人形落地時，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玉華台的詛咒居然是真的！看著下方扭曲的身體以及那逐漸蔓延的血紅，女人們無不心驚膽戰，暗暗驚呼道。

  麗太后也是一樣的臉色鐵青。

  蘇芸看了眼歐陽，以及還沒有回過神的貝秋風：“這一局……該怎麽判？”

  貝秋風不爽道：“人都死了，怎麽算！”

  “勝負已分，是我贏了。”銀面具後，嗡嗡的聲音理所當然地答道。

  麗太后也附和道：“不錯，歐陽神醫治好了她的瘋病，這一局是歐陽神醫贏了！無需置疑的贏了！”

  蘇芸嫣然一笑：“為什麽我覺得事情的真相是——你的歐陽神醫不能確定自己必勝，所以故意用針術迷亂女人的心智，讓她發狂跳樓而死！”

  “我沒有施展任何手段，她從長夢中醒來，無法接受事實，所以自殺了。”歐陽淡漠道，“有時候，死其實是上天的仁慈。”

  “我們今天聚在一起，是比試醫術，不是探討天命。事實上我們也沒有那麽多的憐憫可以探討。”蘇芸微笑地說道，“難得歐陽神醫悲天憫人，這一局，就算是平局吧！”

  依照貝秋風先前的話，若是出現平局，就是歐陽贏！

  所以，聽到平局的宣判，麗太后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

  第二個病人是前朝的武貴人，她十多年前的因為難產，落下抑鬱的心結，且始終流血不止。

  因為在第一環節輸給了歐陽的緣故，這一次，貝秋風也不敢故弄玄虛，他繞著武貴人走了一圈，拿出一顆丹藥：“吃下它。”

  “這——”武貴人小心地看了眼太后，以及……蘇芸。

  麗太后不滿道：“讓你吃你就吃！萬一被丹藥毒死了，那也是你的命！”

  蘇芸則道：“武貴人若是擔心丹藥有問題，就不要吃下了。”

  武貴人聽了她們兩人的話，又看了看掌心丹香自然溢出的金色丸子，昂起頭，把心一狠，吞了下去！

  幾乎是丸子咽下去的瞬間，女人因為常年滴血不止而慘白的臉色有了少許紅暈，口中更是喃喃道：“有點酸，有點甜，我的腰不疼了，還有腹脹的毛病……好像也沒了！這丹藥真是太神奇了！感謝大師！感謝大師！”

  貝秋風聞言，笑得臉都皺成一朵花了，麗太后則臉色大變，好一陣咬牙切齒才忍下怒氣。

  蘇芸笑道：“這一局，該怎麽判？”

  麗太后白了她一眼，嘛道：“歐陽神醫還沒有下場，貝大師就把人治好了，你說該怎麽判！”

  “請判貝大師贏。”歐陽和氣地說道，“我雖然有把握治好武貴人，但自信做不到如此奇效。所以這一局，是貝大師贏了。”

  蘇芸點點頭，對伺候一旁的內侍道：“宣判吧！”

  內侍得令，敲了下銅鑼，大聲道：“第二局，貝大師勝出！”

  聽到這個結果，麗太后的臉色難免難看到極點，奇怪的是，貝秋風的臉上也沒有半點喜色。

  緊隨其後是第三局，病人是王尚宮。

  因為第二局被貝秋風搶了先機，麗太后要求第三局和第四局都必須讓歐陽先診斷先開方。

  王尚宮依言上前，對歐陽施了個禮，道：“我從二十多年前開始左手無故顫抖不止，五年前眼睛裡出現奇怪的白斑，發展在最近已經看什麽都模糊不清了。請問神醫，我的病有法子治好嗎？或者……只是緩解一下也好……”

  歐陽沒有立刻回答她，他轉過身，對上首的兩位殿下道：“我有十足的把握治好王尚宮，但是治療的過程會見血！不知兩位殿下是否允許？”

  蘇芸笑而不答。

  麗太后則道：“隻管拿出你的本事，給大家見識見識！免得有些人，總以為自己天下無敵，說話做事目中無人！”

  “是！”

  歐陽得令，對宮人們吩咐道：“給我一張躺椅，一支蠟燭，一盆熱水，少許布條，以及一張桌子！”

  “是！”宮人們得令，扇狀散開。

  不多時，歐陽索要的東西就都送了過來。

  歐陽指揮侍女們將物品擺放完畢後，對王尚宮道：“王尚宮，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會有些血腥，但我會盡可能地讓你感覺不到痛。”

  王尚宮看了看桌上的蠟燭和銀針，心裡有些打鼓，但她既然站在這裡，就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有勞神醫了。”尚宮顫抖著聲音說道，依照歐陽的要求，坐上躺椅，四肢舒張，雙目微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