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歐陽炎果然在歐陽無虞的帶領下，出現在蘇芸面前。

  和兩天前的盛氣凌人比起來，這一次的歐陽炎顯得異常和氣，一見面，就主動道歉：“老夫有眼不識泰山，錯怪了雲小姐，還請雲小姐見諒。”

  蘇芸哼哼道：“好說好說。”

  歐陽炎道：“我已經依照雲小姐的要求，當著無虞的面，將回春堂內的神仙花膏、加了神仙花的止血散，連同神仙花田、種子全部毀掉，小姐是否也能兌現承諾，給我——”

  “給你什麽？”蘇芸反問道，“我當時只是對歐陽少爺說，如果歐陽先生能做到我要求的這些事情，就帶歐陽先生來見我！莫非……歐陽先生以為……”

  歐陽炎道：“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你暗示無虞，會給我另一種止血散的煉製配方，我怎麽可能燒掉神仙花相關的東西！”

  蘇芸冷笑：“歐陽先生，你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我什麽時候暗示過你侄子要給你另一種止血散的煉製配方！”

  歐陽炎轉身，瞪了一眼歐陽無虞。

  歐陽無虞訕訕道：“叔叔，雲小姐確實沒有答應過給我們止血散的煉製配方，她只是要我帶你來見她。”

  歐陽炎忍住脾氣，道：“好，算我自作多情！雲小姐，你之前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到了。倒是你，折騰這麽一個大圈子，到底要我做什麽！”

  蘇芸道：“我聽說回春堂兩天后進崇嶺山區采草藥，能算我一個名額嗎？”

  歐陽炎道：“這有何難！只要小姐願意先交出止血散的煉製配方。”

  蘇芸道：“先交出止血散的煉製配方，你當我是傻瓜嗎！如果我進山前就把配方交出來，還有命走出崇嶺山區嗎？”

  歐陽炎大怒：“敢情小姐你是在戲耍我！”

  歐陽無虞急忙道：“叔叔不要生氣，雲小姐只是開個玩笑。雲小姐，你要進山區采摘草藥，我陪你一起去就是。”

  這男人還真是……善良的可憐，他難道就沒看出他叔叔的眼睛裡已經冒出殺氣了嗎！蘇芸憐憫地想著，道：“好吧，看在歐陽少爺的面子上，我不再為難你。但是我信不過你，所以止血散的煉製配方我隻交給歐陽無虞！歐陽先生，你有意見嗎？”

  “沒有意見！”歐陽炎道，歐陽無虞太善良太單純，只要他略施小計就能把丹方騙到手。

  蘇芸又道：“歐陽無虞，這一劑丹方，是我師父和我花費上百次嘗試才確定的配比。正式交給你前，我要你發誓，絕對不把丹方透露給你的叔叔！”

  “這——”歐陽無虞有些驚訝。

  歐陽炎哼道：“雲小姐，你果然還是防備我！”

  歐陽無虞急忙辯解道：“叔叔，雲小姐不是這個意思！”

  蘇芸道：“歐陽少爺你錯了，我還真就是這個意思！我信得過你，但我信不過歐陽炎！”

  歐陽無虞臉色有些黯然，歐陽炎道：“放心吧，雲小姐，我好歹也是這一片有頭有臉的人物，區區一個止血散的丹方罷了，我還真不稀罕！無虞，你隻管發誓吧！叔叔不生氣！”

  聽歐陽炎如此保證，歐陽無虞這才發了誓言，蘇芸也依言給了丹方。

  ……

  兩天時間轉眼就過，到了約定進山區采摘草藥的日子，歐陽無虞早早起來做好準備。蘇芸也一早就出現在會合的地點。

  因為是慣例的進山，回春堂的隊伍加上蘇芸一共也就五個人，才檢查完畢隨身物品，就見凌霜兒帶著三個傭兵過來了：“歐陽哥哥，我聽伯父說你今天要進山采藥，怕你遇上意外，特意向哥哥要了三個人陪你們一起金山。萬一遇上什麽危險，我們能幫上忙！就是遇不上危險，有我們在，歐陽哥哥也能多背點草藥回來。”

  只是她熱情似火，歐陽無虞卻似乎有些吃不消，急忙揮手道：“凌小姐，你——實在是太客氣了！不過進山采藥太過辛苦，小姐你還是……回家吧！”

  凌霜兒這時也看到了蘇芸，嘴巴一扁，道：“原來你是要帶上她，難怪不要我跟著！以前你可沒拒絕過！”

  歐陽無虞辯解道：“凌霜兒，你少胡說！雲小姐，你可千萬別誤會！”

  蘇芸道：“難得凌小姐好意帶人過來幫忙，歐陽少爺，你又何必拒絕人家？多個人，多雙手，背東西的時候也能多背一點！”

  “是啊，雲小姐都說我留下來能幫上忙，歐陽哥哥，你可不能趕我走。”凌霜兒撒嬌道。

  歐陽無虞無可奈何，隻得道：“好吧，你和你的人都留下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頭，進山以後，一切聽我指揮，你隻負責背草藥，不許挖草藥！”

  很顯然，凌霜兒曾經毀壞過草藥，否則性情溫和的歐陽無虞也不會事前警告。

  凌霜兒道：“只要你讓我跟著，我什麽都聽你的！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讓我殺人我絕不放火！”

  “你……”歐陽無虞有些無力，他看太陽已經升高，隻得道：“好吧，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大家確認一下，東西都帶齊全了嗎？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出發了！”

  ……

  崇嶺山區主脈崇嶺有數百裡長，周圍又有無數旁支，並稱十萬大山，路上艱難，可想而知。跟回春堂的隊伍進入山區後才走了不到一裡山路，凌霜兒就賴在地上不願意走了。

  “不行了，讓我坐下來休息一下。”

  歐陽無虞無奈，停下腳步：“大小姐，如果你已經累得走不下去的話，可以讓王叔送你回家。”

  “那可不行！我得監視著你們呢！”凌霜兒不服氣地說著，眼睛死死盯著蘇芸：明明比她年紀還小，居然背著東西走了那麽久也沒流汗沒喊累！

  蘇芸道：“凌小姐，你想多了。我跟著回春堂的隊伍一起上山采藥，是經過歐陽先生的同意的。倒是凌小姐，你既不認識藥材又不會幫忙采藥，走幾步路已經累得不行，你……這樣跟過來，有意思嗎？”

  凌霜兒委屈了：“誰說的，我……如果……如果遇上魔獸，我可以幫忙趕跑！”

  “如果只是需要你提供的保護，凌小姐，你把你帶來的三位傭兵大哥留下就夠了。”蘇芸毫不客氣地說著。

  凌霜兒聞言，大哭起來：“歐陽無虞，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沒用，要讓我走！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你要敢不帶上我，我就……我就一個人進山區！反正你都不要我了，我就是……被魔獸活吃了也不乾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