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少這邊怒不可遏,千歌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徑自走近少婦身邊。
少婦把兒子攬在懷裡,被千歌打量的目光看的非常不安,求救的看向一邊的衛三少。
衛三少語氣惡劣的衝千歌道:“你看什麽看?他們母子可沒犯到你,你要找麻煩也別衝三歲小孩下手!”
那個小孩是個精怪的,一聽爹爹這麽說,立刻大哭道:“爹爹,娘親,我怕!”一邊哭叫一邊還害怕的看著千歌。
“不怕不怕,”少婦忙抱著他安慰,“有爹爹保護我們,寶貝不怕。”她安慰著兒子,自己卻也是一臉畏懼,眼中含淚欲墜不墜。
千歌還什麽都沒說,這母子二人表現的就似受了天大委屈,被人狠狠欺負了一般。
衛三少暗自讚賞的看了他們一眼,他這個兒子是個極其機靈的,茹兒也很會察言觀色,因而他才對母子二人寵愛有加。
看著雪千歌蹙眉,似乎說不出話的樣子,衛六少頓時覺得非常解氣,連帶著對這對突然闖進來的母子也沒剛才那麽厭惡了。他站到衛三少身邊,道:“今天有我在,我看誰敢欺負小侄兒!”
少婦心中一喜,連忙打蛇隨上棍的道:“婢妾謝謝六少爺!”然後捅了一下兒子的後背:“嘉兒,快謝謝六叔!”
小男孩抹了抹眼淚,討好的說:“嘉兒謝謝六叔!”
如此一來,倒是要把這母子兩人認作衛家人了。
衛國公喝了聲:“胡鬧!什麽侄兒六叔,是不是衛家的血脈還不確定,亂認什麽!三兒、六兒,你們都退下!”這個女人若是良家女,三兒何必將她養在外面,誰知道是什麽來路,哪能隨便認下來!他現在心裡隻覺得不安,這對母子這時候突然跑來,雪千歌又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怎麽都有一股陰謀的味道。
衛國公狠狠的瞪了兩個兒子一眼,一個胡鬧一個衝動,沒一個讓他省心的!他的兒子多,卻只有老大一個能頂立門戶!
衛六少今天連著被父親呵斥,沒有反省反倒覺得委屈,撇了下嘴不說話了。衛三少也沒有吭聲,這事是他給衛家蒙羞了,他哪裡還敢與父親頂嘴。
徐尚書笑呵呵道:“衛國公這話就不對了,這孩子長得幾乎與三少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是三少爺的子嗣,怎麽不是衛家血脈了?瞧這孩子生的甚是聰明伶俐,這麽好的孫子,衛國公怎麽忍心拒之門外?”
頓時有許多人附和,有人還道:“這麽好的小孫子,衛國公若是不要,我可抱回去養了,只要衛國公別心疼衛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衛國公頓時氣得臉皮漲紅,一眼望過去都是看笑話的嘴臉,今天衛家的顏面真的是丟盡了!
衛國公轉頭看見三兒還護著那對母子的樣子,更是氣不順,但這時候也不好再把母子倆趕出去了,只能冷聲吩咐下人道:“先將他們帶下去!”
千歌卻開口道:“雲仙茹,沒想到你的命還真大。”
少婦猛然抖了一下,臉上瞬間閃過驚恐的神色,很快又鎮定下來,假裝沒聽到她的話,跟在小廝的身後就往外走。
不用千歌說,就有人擋住了少婦的去路,大皇子的聲音幾乎壓不住驚喜:“雲仙茹,她是雲家余孽?!”
所有人面色都變了,衛國公覺得自己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心底都是一片冰涼。他覺得雪千歌有陰謀,卻沒想到她竟陰毒到要致衛家於死地!
君習玦瞳孔收縮,死死的盯著千歌,她居然用雲家的人陷害衛家,這是要斷他臂膀!若非有這麽多人在場,他真想上前扳過她的肩膀,問她是不是當真要與他作對,竟下如此狠手!
“這不可能!”衛三少驚慌大叫,“茹兒只是樂坊的舞姬,絕不是雲家的人!”
少婦壓下心頭恐懼,流著淚道:“雪尚宮,婢妾不知究竟有何得罪之處,竟遭如此誣陷,您若要婢妾的性命,婢妾不敢求生,只是何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婢妾死不足惜,但是絕不願被誣陷是雲氏叛賊!”
衛六少也在一旁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雪尚宮,你要誣陷人也拿出證據來!”
千歌冷然一笑:“雲仙茹是雲鶴的庶女,雲傅氏苛待庶出的名聲想必大家都有耳聞,雲仙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乎沒有人認識她,但是二皇子府的雲妃是雲仙茹的姐姐,不若請雲妃過來,當場對質如何?”
君習玦看著千歌,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雲妃自然會聽他的話,就算這女子真是雲仙茹,雲妃也可以說不是。千歌肯定也明白這一點,她為何要這樣說?
“雲妃病重,近日一直昏迷在床,無法過來辨認。”君習玦說道。
大皇子嗤笑道:“二皇弟,之前可沒聽說雲妃病重的消息,你是不敢讓她來辨認吧!”
君習玦道:“皇兄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我府中查證。”
大皇子哼了一聲,二皇子府裡還不是君習玦說了算,他說雲妃病重,還能有人敢說不是。
千歌卻是料準了君習玦會拒絕一樣,微微一笑道:“既然雲妃不能來辨認,那就只能用另一個辦法了。”她看向滿臉委屈的少婦,慢慢道:“你敢滴骨認親嗎?”
聽到滴骨認親,眾人一陣騷動,雲鶴當初被處死,正趕上雪太妃殯天,大赦天下,所以雲鶴幸運的得以入葬,只要把他的屍骨挖出來,讓這少婦滴血於屍骨之上,倘若血液融入,便能證實她就是雲鶴的女兒!
君習玦猛的握緊拳頭,剛才他若是同意讓雲妃來辨認,幫著掩飾女子的身份,千歌再提出滴骨認親,倘若證實她真是雲仙茹,那父皇必然會懷疑他,不只衛家遭殃,他也逃脫不了!
君習玦眼中迸發出怒氣,他不願相信,但是事實已擺在眼前,千歌是真的要對付他!
大皇子雙眼發光,大聲道:“此舉甚好!就讓她滴骨認親!”他說著冷笑掃了眼君習玦和衛國公,“這次你們沒有理由拒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