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黛見勢不好,也流出幾滴眼淚掛在臉上,楚楚可憐的說:
“祖母,孫女從小受祖母恩寵長大,一直對祖母心存感激,很想找機會孝順祖母,只是苦無機會,此次碰巧買到那隻手釧,正是孝順祖母的好時機,便毫不猶豫的拿了出來,沒想到卻惹出這一樁禍事來,孫女若是早知這樣,寧願一直忍受未能孝敬祖母的愧疚,也不願惹的一家人都不快活。”
老夫人探究的盯了雪千黛片刻,見她表情誠摯,暗想難道是自己誤會了,三丫頭真的孝順到舍得把好東西拿來孝敬自己?
雪上詩按住幾次想開口的雪上書,溫聲慢語的開口:“祖母,本來這後宅之事,孫兒不好插嘴,但是孫兒有一辦法或許有用,不知當不當說。”
老夫人現在也沒法判斷她們誰在說謊,聞言微喜道:“詩哥兒但說無妨。”
“祖母綠被稱為綠寶石之王,相當貴重,一般只有大的珠寶店才有賣,而且會開具憑據,”雪上詩道,“三妹說她是買來送給祖母的,水姨娘說搜出來的那只是她自己的,只要她們拿出憑據來對一對,便能知曉誰是誰非。”
“三小姐有憑據!”陸氏連忙就說,“三小姐是在寶隆珠寶店買下的那隻手釧,憑據上把買賣的時間、地點,還有祖母綠佛珠的數量都記的清清楚楚!”
雪千黛露出喜色,暗道自己怎麽忘了這一點,連忙就命喜鵲去拿憑據。
雪上詩問水姨娘道:“三妹已經命人去拿憑據了,水姨娘呢?”
“那隻手釧是婢妾生母留下的遺物,婢妾哪裡有什麽憑據。”水姨娘有點慌亂的說。
“生母遺物?”雪上詩似笑非笑道,“水姨娘來到我們雪家有十年了吧,來的時候帶了些什麽東西,我想祖母和父親都一清二楚,怎會不知你有這樣一隻遺物?”
老夫人神色立刻變得懷疑。
“大哥此言差矣,”千歌微笑著開口,“姐姐頭上這隻青玉湘妃竹簪,還有我的一隻墨玉碧眼蟬頭簪,便是娘留給我們的遺物,祖母並不知道。我和姐姐生養在府裡,祖母尚有不曉,何況水姨娘是嫁來的,祖母偶有不知也是正常。”
“以前就常見大丫頭戴這隻玉簪,”老夫人有點驚訝的說,“我還以為大丫頭尤愛這隻玉簪,原來竟是賢媳的遺物。”
“這是娘病著時,見我和妹妹打扮太素,硬是簪到我們頭上的,”雪千舞摸了摸發髻上的玉簪,道,“孫女想念娘親時,就時常拿出來戴,不像千歌,一直寶貝的收在匣子裡,碰都不讓別人碰。”
“娘就留了這麽一兩樣給我們念想的東西,”千歌有點傷感的道,“祖母也知道,孫女可不像姐姐那樣細心,萬一不小心把東西弄壞了,哭也沒處哭去。”
老夫人想起逝去的傅氏,有點感慨,道:“我記得陸氏那裡還有不少賢媳留下的遺物,明日你們就去拿一些回去,多幾個念想,也省的沒有替換的首飾,讓人小瞧了去。”
千歌千舞都連忙歡喜的謝了老夫人。
陸氏在一旁聽了,頓時是又氣又驚,沒想到早就吞到肚子裡的肉,竟然還有倒出來的一天!剛想找個借口推托一下,被雪千黛使了個眼色,隻好忍了下來。
雪上詩和雪上書臉上也有點難看,他們兄弟二人在揚州城的開銷甚大,父親給的銀子還不夠他們請知府家少爺吃幾頓飯,他們大部分開銷都要靠母親照料,母親被割肉,他們自然也要被放血。
這時候,喜鵲腳步飛快的走了回來,沒等雪千黛開口,就慌張的說:“小姐,憑據,憑據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