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臉色沉凝,聲音嚴厲異常:“舞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皇后娘娘,”雪千舞神態自然的回道,“氤氳郡主原本就對臣女有誤會,現在摔成重傷,會怨恨臣女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的意思是氤氳誣陷你了?”祿王妃眉眼一豎,大聲斥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讓人誣陷!”
“祿王妃慎言!”莊氏不悅道。
“本王妃說錯了嗎?”祿王妃怒視莊氏,尖聲道,“她的郡主之位不過徒有虛名,連氤氳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竟然敢謀害氤氳,死不足惜!”
“祿王妃,你言過了。”皇后皺眉道,祿王妃的脾氣是出名的又臭又硬,且極端的護短。
祿王妃憋著氣,臉都有點扭曲了,瞪著雪千舞的目光恨不得活剝了她。
肅王妃眼眶通紅,哀聲道:“皇后娘娘,迤邐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性格善良,愛打抱不平,但是從未做過什麽惡事啊,今日卻無端生受如此大的痛苦,皇后娘娘一定要為迤邐做主啊!”
祿王妃和肅王妃一硬一軟,皇后也不由覺得有些為難。
“皇后娘娘,不知臣女可否請教娘娘幾件事?”千歌走向前來,朗聲道。
皇后看向她,道:“你且說吧。”
“臣女有三問。”千歌一字一字緩緩說道,“第一,祭壇為皇室歷代祭神之聖地,是否應謹言慎行、遵禮守法?第二,祭灶神大典關乎社稷民生,是否應虔心誠意、心無雜念?第三,若有人明知故犯,不遵禮法,是否應勸誡訓導、匡扶正法?”
千歌一雙水晶黑眸亮的驚人,義正言辭道:“如果這三條均為是,那臣女與姐姐不但無過,反而有功,否則,臣女甘願領受任何懲罰!”
千歌話音落下,眾人一時間都愣了,所有人竟都無言以對。
衛貴妃反應過來,眸中冷光一閃,斥道:“好一張伶牙利嘴!”
“哈哈,的確好一張伶牙利嘴!”一陣笑聲傳來,身著明黃色龍袍的元帝邊笑邊走過來,衣擺上的祥雲盤龍隨著他的動作如活過來一般遊動起伏。
眾人連忙行禮。
元帝一邊走一邊大袖一甩:“免禮!”
皇后一改剛才的冷臉,滿面溫柔的笑道:“皇上,您怎麽來了?”
“高喜派人稟報朕,這裡發生了事故,朕便過來看看。”元帝道。
“祭香時發生這樣的事,還驚動了皇上,是臣妾辦事不利。”皇后說著,目光微微閃動,兩個郡主摔傷這樣的小事,一般不會驚動皇上,聯想到皇上特意把高喜留在這裡,皇后突然明白過來,皇上恐怕是為了那個雪氏女。
皇后猜的不錯,元帝的確是為了雪氏女,但卻不是她以為的雪千歌,而是雪千舞。
雪千舞此時已經完全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在禦苑遇到的那位大人……竟然是皇上?!
元帝的目光從雪千舞臉上掃過,對她震驚的表情暗笑在心,臉上的表情也不由柔化了。元帝的目光最終落在千歌身上,道:“剛才的話是你說的?”
千歌垂眸行禮:“回皇上的話,正是臣女。”
“貴妃說的沒錯,果真是伶牙利嘴,能言善辯。”元帝道。
元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千歌權當他是誇獎,微笑著應了:“臣女多謝皇上誇獎。”
元帝低笑了兩聲,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她。雪千舞與雪千歌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生的同樣的花容月貌,性格卻是相去甚遠,一個如江南煙雨,另一個卻似塞外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