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擔心。”輕淡的,似微風拂過的聲音從耳邊吹過,那微風中包含著擔憂,慶幸,懊惱,憤怒,種種複雜的情緒,一路直達她的心底。
千歌瞬間忘了怒氣,也忘了掙扎。
“千歌,”似呢喃似歎息的輕喚,夜鳳邪眼底多了一抹釋然,為何就是喜歡逗小貓兒,看她羞惱的表情,為何兩三日不見,便覺得心裡莫名的空落,為何事情已經辦完了,還留在這裡不願離開,一切都在今日見到她從車窗閉著眼睛跳下時,心裡抽緊慌亂的不能自已時有了答案。
懊惱那時候自己不該離她太遠,讓她遭遇那般危險,懊惱自己動作太慢,讓別的男人搶了先機,更懊惱的是,她在那個男人懷裡,盯著他的臉看的眼睛眨也不眨。
除了姐姐,沒人這樣喚過她的名字,千歌不自在的別開臉,手抵著夜鳳邪的胸口用力:“放開我!”聲音卻已經沒了先前的憤怒,多了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羞澀。
夜鳳邪抱著她的手臂先是緊了緊,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慢慢的松開。
千歌一獲得自由就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臉警告他:“以後不準再……”話語猛的頓住了。
千歌微微瞪大眼,看著面前長身玉立的男子,他今日仍舊穿著一件紫色的廣袖流仙袍,鮮紅色的曼陀羅花爭相怒放,開的明豔似火,墨染似的發如精心漂染的絲綢,用一根紫玉靈霄簪高高束起,飛揚入鬢的狹長劍眉下,濃密的長睫半垂,燦若星子的琉璃鳳眸中一半風流一半溫柔,薄如刀鋒似的唇邊,一朵若隱若現的梨渦,不笑也似含笑。
似乎對千歌看呆的表情很滿意,夜鳳邪唇角飛揚而起,魅惑的笑意頓時從那朵梨渦裡漫溢出來,像陳年釀造的酒,聞者熏然觀者陶醉。
夜鳳邪俯身,琉璃鳳眸對上水晶黑眸,“以後不準再怎樣?嗯?”輕輕的鼻音,邪肆魅惑,直讓人迷了神智,失了魂魄。
千歌又後退一步,拉開距離不受他影響,才紅著臉道:“你今日怎麽摘下面具了?”害她乍然見到他的真面目,驚嚇了一跳。
不摘下面具,你還以為天下只有那人一個是美男子,看的目不轉睛的!夜鳳邪有點不是滋味的想著,道:“我與那個什麽公子相比,如何?”
“什麽相比如何?”千歌疑惑道,那個什麽公子,是指君習玦嗎?
夜鳳邪道:“自然是容貌氣度,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千歌頓時訝然無語。
“如何?”夜鳳邪擒住千歌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看著他,平日他最討厭別人注重他的容貌,今日卻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在小貓兒心裡比較個勝負不可。
千歌不願去細想夜鳳邪的深意,推開他的手,不自然的道:“他比不上你。”不只是君習玦,前世她在京城見過眾多俊朗公子,也沒有一人比得上夜鳳邪。
夜鳳邪這才滿意了,琉璃鳳眸中滿滿的保證:“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像今天這般陷入險境!”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千歌冷淡的道,“以後我會自己小心,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夜鳳邪卻是不知從哪取出面具,戴在臉上,對外面說了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