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我隻想好好抱抱你 顧淺在一邊出聲:“陸宇銘……”
他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扣著陳筱悅的手腕不放:“我不想說第二次,陳筱悅。”
她終於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陸宇銘忽然大力拉著她,往身前一帶。陳筱悅猝不及防,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半邊身體。
陳筱悅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請你放手。”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卻轉頭拉著她就走。
陳筱悅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但是她知道,她不會摔倒。
因為他的手握的這樣緊,這樣緊。
顧淺大喊:“陸宇銘……你要去哪裡!”
陳筱悅淡淡的在顧淺的話後面,又加了一句:“她在叫你,你應該要停下。”
陸宇銘果然停下來了。
陳筱悅彎了彎嘴角,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沒有成功。
陸宇銘轉過身去,望向顧淺,隻丟下一句話:“你留在這裡,不要跟過來。”
顧淺狠狠的跺了跺腳:“你……”
陳筱悅本來還想多說一些什麽的,但是已經被陸宇銘拉走了。
他腳步不停,轉眼間就將她帶到商場裡的樓道拐角處,用力一甩,將她頂在牆角。
陳筱悅後背撞上硬邦邦的牆壁,疼得她眼冒金星。
商場裡有電梯,很少會有人走樓梯。
還來不及呼痛,他的氣息已經逼近。陳筱悅茫然的抬頭,他就已經壓了下來,狠狠的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帶著掠奪狂野的吻,她的唇瓣被他吻的發痛。
他卻根本不滿足,繼續加重了力道,似乎要把她吃進肚裡一樣。
陸宇銘一手抵在牆上,一手摟著她的腰,將她用力帶向自己的懷裡。
六年了。
她的滋味,她的身體,她的味道。
陳筱悅用力的推搡,卻根本沒有用,只能無力的承受。
到最後,是陸宇銘慢慢的緩了力道,松開了她。
陳筱悅紅腫著雙唇,卻一臉平靜的說道:“你夠了嗎?”
“……不夠。”
她別開臉:“放我走。”
“你還想去哪裡?”
她正要回答,陸宇銘卻狠了語氣:“還想離開,再躲六年嗎?”
陳筱悅想了想,沒有說話。
她現在跟陸宇銘說什麽,他也不會聽進去。
“很疼是嗎?”他靠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哪裡疼?是我剛剛沒控制力道,後背撞疼了?還是唇瓣被我咬得疼?”
“陸宇銘你……”
“陳筱悅,再痛,你能有我痛?”
他側過頭,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的,聲音低了下去。
陳筱悅一下子也答不上話來。
痛?恨?怨?
在這六年裡,她早已經看淡了,看開了。
現在唯一能讓她在意的,也只有嚕嚕,她親手養大的孩子。
“陸宇銘,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淡然的說出這句話,頭往後仰,雙手垂在身側,無悲無喜。
偶爾有人路過,她也不在意,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
“怎麽沒有?”他說道,“我們之間的帳,待會兒一筆一筆的算。現在,我隻想……好好抱抱你。”
六年,終於等到她。誰也不能切身體會,他現在的內心感受。
她真真切切在懷抱裡的感覺,比什麽都來得圓滿。
這一刻,陸宇銘想,什麽都不要了。
就只要她,只要她,就夠了。就這樣抱著,相擁著,一直到老。
這樣的話,她就永遠也走不了了。
可是陳筱悅輕輕的開了口,聲音不大,卻滿是疏離:“如果你抱夠了的話,可以松手了,陸宇銘。我認為六年不見,朋友之間的擁抱,我已經滿足你了。”
陸宇銘緩緩的放開她:“朋友?擁抱?那剛剛,是誰吻你?”
“陸宇銘,我們之間不必要說這樣的話。你有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欠。請你別忘記了,我當初是為什麽從這裡離開的。”
陸宇銘眼神一厲:“當初?筱悅,你跟我說當初?”
怎麽還敢提當初 怎麽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提當初?
陳筱悅譏諷的一笑:“為什麽不能?”
當初是他先傷害了她,才會有她這樣的一走了之。
現在再遇,他身邊站著的人,仍然是顧淺。
六年了,為什麽他還能一邊和顧淺在一起,一邊還在這裡,抱著她不放。
他還要這樣下去多久?
陸宇銘雙手慢慢的抬起來,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幾乎要把她的肩頭捏碎,從喉間擠出聲音:“那我問你,陳筱悅,當初你離開這裡的時候,懷著我的孩子呢!你真的忍心打掉了?”
他目光如炬,幾乎要噴出火來,緊緊的看著她。
他不敢松懈,不敢眨眼,想要看到她的每一絲神情,每一絲都不能放過。
他要從她的細小的動作表情裡,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是他想要的答案,而不是陳筱悅說的答案。
陸宇銘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聽她的回答。
如果孩子打掉了,那他苦等六年,支撐他六年的唯一希冀,就此崩塌了。
那個孩子……他多麽希望能夠活下來,站在他面前。
哪怕,他不願意叫自己爸爸,但是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足夠了。
陳筱悅平靜的看著他,目光一如初見時候的清澈:“孩子?陸先生,請你自重,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不希望再多說了,解釋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很累。”
陸先生,她叫他陸先生。
多麽疏遠又客氣的稱呼。
她倒是叫的順口。
可是在她這句話中,陸宇銘卻一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他的手無力的從她肩膀上滑下,垂在身側,看著她,目光一瞬間蒼涼:“你怎麽敢……陳筱悅,你怎麽敢……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陳筱悅見他松手,從容不迫的從他的束縛裡走出來,理了理頭髮,又拍了拍衣角:“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也不等陸宇銘回答,她轉身就離開。
高跟鞋擊打在樓梯上的聲音,格外的清脆悅耳。
陸宇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知道你離開的時候有多難過,但是陳筱悅,你怎麽這麽狠心,你怎麽忍心?”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她轉過身去,繼續離開。
可是還是有什麽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她眼睛裡落下來,陳筱悅不願意承認,這是眼淚。
就算她現在的確是在哭,那也是因為嚕嚕而哭。
是的,她是在為嚕嚕而哭,而不是為身後這個男人,絕對不是。
陸宇銘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挽留她。或者是說,他根本不敢追上去,再挽留她。
他也留不住她了。
她回來了,可是,孩子……沒有了。
他一直抱著希望的事情,終於從她口中得到了宣判。
她怎麽敢,怎麽舍得,怎麽忍心?再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這是他的孩子,同時,也是她的孩子啊……
她走的時候,真的就這麽傷心難過?
可是他又何嘗不和她一樣傷心難過?
陸宇銘整個人幾近頹廢的站在那裡,面對著牆,用力的一拳砸了上去。
似乎只有身體上的疼痛,才能夠緩解他內心裡鋪天蓋地的悲哀。
她真的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嗎?
陳筱悅走出樓道,出了拐角,不出所料的,一眼就看見顧淺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
見她走出來,顧淺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陳筱悅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從顧淺的方向走了過去。
顧淺狠狠的看著她,又看著她微腫的唇瓣,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她和陸宇銘在那裡面做了些什麽事。
“不要臉!”顧淺譏諷的看著她,“一回來,一見到他,陳筱悅,你居然就這麽不知廉恥的貼到他身上去!”
“麻煩你,說話放尊重點。”陳筱悅四兩撥千斤的回答道,笑意盈盈,相比顧淺的氣急敗壞,她倒是悠閑自在,“貼在他身邊的人,是你,不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