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法院相見(28號求月票!) 一個月後,法院。
喬心葉一案正式開庭審判,由於這次案件性質較為惡劣,當事人又是本市首屈一指的dg企業執行總裁,社會媒體和商業媒體也十分關注。
坐在車上,陳筱悅一直望著窗外,心緒不寧,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
顧深朗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輕聲問道:“怎麽了,臉色很不好。”
她收回目光,淡淡的笑了一下:“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心裡有些煩躁。”
“這次審判,只是一個必須的過場,不用擔心。喬心葉會得到她無法承受的重判,”顧深朗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過她手背的紋路,“她想置你於死地,不能寬恕。”
陳筱悅笑著搖了搖頭:“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她已經瘋了……”
跟一個瘋子,一個心靈極其扭曲的人,她還有什麽好煩躁的。
她自己都尚且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這份閑情逸致來管別的事情。
這一次,或許是和喬心葉最後一次見面了。
如果不是她這開車一撞,或許……或許她還能和陸宇銘在一起吧……
陳筱悅連忙甩掉心裡的想法,怎麽直到現在,她還想著陸宇銘?
不,不能了。
她靠在顧深朗肩膀上,閉了閉眼睛。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往法院的方向駛去。顧深朗低頭看了她一眼,現在這樣的時光,還有什麽所求呢?
等喬心葉的審判一下來,他就和悅兒舉行婚禮。
法院門口早就集結了大批的媒體,車子一停下來,記者們一眼就認出這是顧深朗的座駕。蜂擁而至的媒體,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將銀白色的寶馬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司機率先下車,擠開媒體,將車門打開,讓顧深朗和陳筱悅先下車。
司機和保安在前面開路,顧深朗一隻手攬著陳筱悅,將她保護在身邊。
人實在是一個勁兒的往這邊擠,陳筱悅看到他的右手,心裡一動:“深朗,你的手……”
“沒事。”
閃光燈,嘈雜聲,將她和他的聲音衝散。
實際上媒體的問題,無非是兩個。
一是關心案件進展。
二是……陳筱悅和顧深朗的再次複合。
要是以往,聽到這些犀利的提問,唯恐天下不亂的尖銳問題,陳筱悅完全不知道如何招架。但是現在……麻木了吧。
外人永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她也不必要事事往心裡去。
好不容易衝破人牆,走進法院,顧深朗才微微松開她,皺了一下眉頭:“這群媒體……”
她低了低頭:“我們走吧。”
那些媒體在外面侯著,依然不肯離開。這個案件,還會來更多的身份顯赫的人,只需要在門口守著就好了。
然後顧家,陳家陸續到達法院,最後,陸家的人也來了。
可是媒體一直沒有等到一個人——陸宇銘。
他不來了嗎?
沒有人知道。
但是現在距離開庭,還有半個小時。
dg企業,總經理辦公室裡。
陸宇銘低頭翻著手裡的文件,不僅是他手裡,他的辦公桌上,都擺了好幾摞文件資料,等著他過目。
可是很久很久,他手裡的文件也沒有翻過一頁。
他在出神。
或許只有在這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別人不能輕易踏足的領域,他才能顯露出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自從顧深朗在公司門口當眾單膝下跪,向陳筱悅求婚以後,陸宇銘一直是穩穩當當,該做什麽做什麽,一如既往。
沒有半點私人情緒。
當然,還是有一個例外,能讓他崩於神色——顧淺。
現在全公司上上下下,名媛上流圈裡,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顧淺在追陸宇銘。
倒追。
陸宇低頭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又望向窗外。
他應該要去法院,喬心葉想要讓陳筱悅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可以說,是因他而起。
因為喬心葉喜歡他。
但是他去和不去,似乎又沒有什麽差別,他無足輕重。
她身邊有顧深朗相陪,他不需要擔心。
只是,真的不去嗎?
陸宇銘長長的歎了口氣,起身合上文件,撥通秘書室的內線電話:“備車,十分鍾後要用。”
“是,陸總。”
陸宇銘又站在辦公桌前慌神,然後自己笑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像一個年邁的老年人一般,很輕易的就飄遠了思緒。
為什麽她出現在生命裡,給了短暫卻又極致的快樂,又這樣突然的抽身離開,留下悵然若失的自己。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那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這些痛苦快樂,通通都不會有了吧。
陸宇銘往辦公室門口走去,手剛剛摸上門把,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推開了。
他和顧淺打了個照面。
陸宇銘淡著一張臉,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他從顧淺身側繞過,走出了辦公室。
“喂,陸宇銘。”顧淺叫住了他。
他腳步不停,助理跟了上來:“陸總,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下。”
他點點頭。
顧淺大喊:“陸宇銘,你是要去法院嗎?”
他沒理,助理轉過身去,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所有相乾的人都去了,為什麽我還在這裡嗎?”
陸宇銘依然是腳步不停:“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但是好在他願意回答她的話,顧淺也笑開了:“我不會去。因為,幾天前,就在這裡,我和陳筱悅,鬧翻了。現在,她是她,我是我,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陸宇銘轉過身來,停下腳步。
顧淺和筱悅……鬧翻了?不再是朋友?
“為什麽?”他蹙眉問道,目光終於落在顧淺身上。
“為什麽……”顧淺無所謂的笑,“因為你唄,還能因為誰。人家都說紅顏禍水,陸宇銘,你是藍顏禍水。”
“我沒有讓你和她劃清關系。”
“可是我要追求你,就得要和她恩斷義絕。她陳筱悅憑什麽,讓你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
陸宇銘想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多說無益:“隨你。就算是這樣,我和你仍然不會有一絲親密關系。”
“那,你現在是要去法院。”
“對。”
顧淺一笑:“她有我哥哥相陪,你現在就這麽一個人去?”
她的意思很明顯。
她可以陪陸宇銘一起去法院。
陳筱悅身邊有顧深朗,陸宇銘身邊有她顧淺。
這是多麽難得一見的場面。她也想要讓陳筱悅看看,對於陸宇銘,她勢在必得。
倒追不丟人,丟人的是連昭告天下的勇氣都沒有。
“我一個人可以。”
顧淺這次沒有像牛皮糖一樣粘了上去,反而面帶微笑的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
陸宇銘心裡,還對陳筱悅念念不忘。
顧淺是想給他機會,願意讓他利用自己,去出現在陳筱悅面前,讓陳筱悅知道,就算陸宇銘沒有了她,依然過得恣意瀟灑。
只要他想。
可惜啊,偏偏陸宇銘是一個這樣的倔脾氣,他不願意這樣做。即使是陳筱悅率先提出分手,這樣深深的傷害了他,他仍舊不願意虧待陳筱悅一絲一毫。
顧淺笑笑,自己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他嗎?對自己的女人,無限縱容溺愛。
陸宇銘彎腰上車,淡淡的說了一句“去法院”,於是就閉上眼睛休息。
這幾天他很累。
晚上失眠,好不容易睡下,也是不停的做夢,夢見……她。白天工作強度很大,他也不願意松懈自己,一旦空閑下來,他又會想多。
那枚被扔進垃圾桶的戒指,其實後來,他又撿了出來。現在,就放在臥室的第二個抽屜裡。
那個抽屜,被他落了鎖。
也許,這輩子都不會被打開了吧。
低調的黑色奔馳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外面烈日炎炎,車裡冷氣卻很足。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司機輕聲說了一句:“陸總,到了。”
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