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多少錢沒關系，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可是你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顧懷風當然不能說，因為他被徐家給氣著了，想幫關馨出口氣。

  他現在最為難的是，因為徐楓，徐家在關馨心中的地位太重要了，他明知道那一家人的嘴臉有多惡心，卻不能告訴關馨，不然他怕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顧懷風壓下心裡又在向外躥的火氣，笑問，“你覺得會是為什麽？”

  關馨直覺地要搖頭，突然又想到什麽，好奇地問，“你覺得這套小貓可愛嗎？”

  “嗯。”

  關馨點點頭，“那，是因為你自己喜歡這套小貓，但是不好意思買，正好我們快要離婚了，聽說離婚的時候，可以分對方財產的，這樣你就可以把這套小貓分走，名正言順地把它們帶回家，不被人知道你玩娃_娃了嗎？”

  顧懷風：“……”

  他沉默地看了半天一臉女神氣質的關馨，“我錯了，你不是呆萌。”

  關馨點頭，柔順長發滑下肩膀，優雅而輕靈，“我本來就不萌。”

  顧懷風搖頭，“我是說，呆萌的思維是直線條的，你的思維，是坑線條的。”

  關馨：“……”

  這一次，她沒再阻止顧懷風刷卡，只是有點犯難，“那我該回你一份什麽樣的禮物呢？”

  “你不是覺得，我買它們是為了自己躲起來玩嗎？”

  “可是在離婚之前，我也能玩幾天啊，我不能白佔你便宜，這是禮貌。”

  顧懷風突然就覺得，心裡的火氣再次往外竄。

  以關馨的個性，她大概是除了音樂，其他事都不太願意花心思的，可她還是懂基本的人情世故，她那麽呆萌，該有的禮數也從來都沒少過，別人對她有一點好，她都記得感謝。

  可徐楓呢？他一邊吸血鬼一樣，依附著關馨的才華生存，一邊又用最惡意卑劣的手段對待她，關馨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喜歡這樣一個人渣十多年。

  顧懷風正在氣頭上，偏偏關馨想了半天，自己真的拿不出什麽好的禮物，於是決定，“我寫曲子送給你好不好？但是這麽貴重的禮物，我要寫多少支曲子啊……”

  關馨垂著長長的眼睫計算，覺得自己大概要寫好幾年。

  顧懷風當場炸了，“一支都不用寫！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寫的曲子是什麽價值！”

  他並沒吼人，可是平時說話永遠是溫暖平和語氣的人，一下子就嚴厲起來，還是嚇了關馨一跳。

  她抬起頭，臉上充滿……文藝的迷茫。→_→

  不管是什麽表情，看起來都是特別文藝清新，優雅女神的啊！

  關馨微微偏著頭，用她那張自帶柔光效果似的溫婉臉龐看他，“我不知道啊。”

  “……”顧懷風簡直要被她噎得沒脾氣。

  到底是什麽人，能把這幾個字用這種沉靜從容的語氣說出來。

  她真的不是呆萌，她是……呆呆萌萌。

  ……雙倍的呆萌。

  顧懷風覺得，能想出這種名字，自己也快要離呆差不多了。

  東西買完了，兩人已經離開商場，坐上開回徐家的車了。

  顧懷風斟酌著措辭，想提醒關馨以後不要再吃這樣的虧，“關馨，你的才華特別出眾，就連我們這種完全不懂音樂的人，都會被你寫的曲子打動。創作對你來說可能很容易，但是對我們來說，這是特別讓人驚歎的能力。所以，比如像今天，你想到了寫一支跟……低智商大灰狼有關的曲子，你當時就不該跟我哼出來，如果我很惡意地剽竊了你的創作，記下這段曲調，搶先發表出去，說那是我自己寫的呢？以後在你的作品發表前，不要隨便讓人知道你在寫什麽，好嗎？”

  顧懷風一番話，說得掏心掏肺，而且還要邊說，邊觀察關馨的表情變化。

  沒想到聽完了，關馨想了想，卻輕緩搖頭，“其實你誤會了，我的才華很有限。”

  “……”顧懷風撐著額頭，“為什麽這麽說？”

  關馨很認真，“因為我的情緒感知能力很弱，就是很多情緒，我並不能感同身受地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滋味，這樣我寫曲子的時候，就也寫不出那種情緒，無法打動別人。”

  顧懷風不由一愣，這點他倒沒想到，對一個思維直線條的呆萌來說，要求她體會複雜的情感，確實有些困難。

  關馨接著說，“所以，我以前寫曲子，有的時候想到一個主題，要曼曼幫我解釋其中的情感，才能好好寫出來的。”

  徐曼曼……恐怕徐曼曼借著這樣的機會，沒少幫徐楓剽竊關馨的創作吧！

  顧懷風沒法直說，只是說，“以後我來幫你解釋，親情、友情、愛情，人生的大起大落，甚至是生死考驗，我都經歷過了。”

  “可是，都說女孩子的心思比較細膩啊，我還是去找曼曼吧。”

  “不用！”絕對不能讓關馨再跟那個徐曼曼多接觸！

  關馨不解，“為什麽？”

  “因為我比女孩子心思都細膩！”顧懷風豁出去了。

  “……”關馨沉默地看了他好幾秒，突然問，“那我們什麽時候離婚啊？”

  “……”他是不是該吐血……

  顧懷風都被氣笑了，“為什麽突然想起問這個？”這話題跳得太遠了。

  “因為你說你比女孩都細膩啊，”關馨遲疑地想著，“可我不怎麽細膩，這樣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娶了個老公。”

  又想了想，認真道，“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他真的沒冤枉她，她真的是坑思維。

  顧懷風認命了，他接受了呆萌是不可戰勝的這個設定……決定不改造關馨的思維了，讓她繼續呆萌下去，至於徐家那邊，他來虐。

  他們的車回到徐家的時候，離吃晚飯還有一會兒時間。

  顧懷風下車，就看到了徐家院子裡，翹首以盼，還沒來得及收起一臉怨恨和不甘的徐曼曼。

  眼底劃過絲涼意，顧懷風原本要去給關馨開車門的，此時卻收回了手，甚至故意裝出有點冷淡的樣子，對關馨說，“你先進去吧，我還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