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來到如意莊門口,祁繼看到邱福來正靠在那個門柱上,打量著在檢查摩托車的周華,看到他出來,問:
“這人是誰?”
“店老板的侄子,他見過我父親的車,現在帶我們過去瞅瞅……等一會兒他會帶你一起走!盡”
“哦!”
邱福來點頭,眼神有點奇怪。
周華自己只有一輛摩托車,因為要進山,一輛肯定不夠,於是他另外去向同學借了一輛來。這一刻,他正在試那輛車,等試完,他把車開到祁繼面前:
“祁先生,您會開嗎?要不,我去借輛小電力三輪車,帶你們過去?”
在這位小夥子眼裡,祁總是個開慣豪車的金貴之人。雖然他是他的偶像,但由於這位偶像的私人信息一向對外保密,他無從了解偶像會不會開這種低端的代步工具。
祁繼不由得莞然而笑,把頭盔接過,一個套到時檀頭上,給她扣好,一個往自己頭上套好,然後撥開防護罩說豐:
“但凡是這世上的交道工具,沒一樣,我不會開。”
這話,絕對狂。
可時檀覺得他的狂,都是有底子的。
像他這種人,恐怕連坦克和飛機都能讓它們穩穩的動起來。
“帶路吧,小夥子!”
祁繼用頭示意了一下。
“是!”
越發肅然起敬的周華急忙跑回跨上自己的車,啟動之後,帶上邱來福,轉了一個圈後射了出去。
他的家人,則站在台階上觀望著,嘴裡還叫著:“開慢開點,小心地面滑!”
祁繼呢,坐上去之後一邊試著車,一邊對時檀叫了一句:
“上車。”
他正低著頭,似在聽車子發動機的聲音。
時檀看不清他的表情,心裡則小小怪異了一下。
不是沒坐過摩托,出任務時,她和其他幾位男同事一起追蹤罪犯份子時,有坐過他們開的車。那時,主要是為了工作。至於私下,她還真沒有和別的男人這麽坐過——無論是橫坐,還是跨坐,都得抱住人家的腰。
等一坐上去,等一圈住他那精健的腰背時,時檀的臉孔就噌的紅了起來——嗯,他的身板子還真是硬實啊……摸上去石頭似的,哪怕隔了那麽兩層衣服,依舊能讓人真切的感受到那種力量感。
咳咳咳,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在白天抱這個男人,感覺絕對是怪異的。
同時,這樣一種經驗,對於祁繼來說,也是全新的……
這麽多年,她從來就沒在白天這麽親近過他,一雙手樓住了他的腰,兩團柔軟還貼在背上……是的,即便隔著衣物,還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它的柔軟……有那麽一刻,他有點心猿意馬。
好在,天氣冷,沒一會兒功夫,那股子邪念,就被呼呼吹來的冷風給撲滅了。
不過兩具身體的密合處,還是有一陣陣熱氣在散開來,但這種暖,不再帶著歪念。
車,行駛了大約有十幾分鍾,路的盡頭是一處農家樂,在那邊,停著一些旅行者的私家車,祁諫的車果然停在其中。
“小周,等一下!我進去問問車裡的人有沒有回來!”
祁繼叫住周華,駛著車子來到農家樂的大門。
取下自己的頭盔,噓了一口氣,看著一團團白氣消逝而去,他穩了穩情緒,回頭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被你抱著的感覺,真是好!”
時檀一下瞠然,這人……
他卻露齒一笑,將手上的頭盔往她懷裡一塞:
“在這裡等著,我進去問一下!”
祁諫的車停在住宿區的停車位上,這表示,他曾在這裡登記過——可能他是為了以防萬一,才故意登記住宿的,這樣的話,萬一他出事,查起來,警方至少會知道他在這裡停留過,為定位他所處的位置會起到一定的作用。
祁繼甩了甩頭髮,往裡走了進去,從容的步履,魅力四射。
不一會兒,他來到服務台,笑容和煦的詢問前台小姐:“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和一位名叫祁諫的先生有約,請問他住在哪個房間。他的登記房卡手機是156****1288,由於他的手機現處於關機狀態。我現在聯系不上他!”
顏值高的人,往往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好感,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祁繼以其帥氣的長相,馬上贏得了前台服務員的殷勤:
“您稍等,馬上為你查詢……對不起,這位先生外出未歸!”
“多謝!”
祁繼禮貌答謝,轉身時眉微蹙。
來到大門口,他看到站在門口的時檀,正在查看手機,在他走近之後,低叫了一句:
“剛剛你爸爸發了一個短信給我!可我想打通他的電話,卻打不通!你快看!”
她把手機遞了過去,上面顯示著這
麽一句話:
“安警官,我想和你談談。現在,我在白岩鎮白岩村110號。要是有興趣,可以過來見個面。”
“昨天時候,你爸,根本就不想理我,現在居然主動和我聯系?”
時檀皺眉,因為覺得納悶,以他們的猜測:那個保安應該是那邊的人。試問,既然他們身邊有這樣一個眼線在,那邊的人肯定會知道他們已經來了這裡,按理說,他們不該發這個短消息過來的呀!
難道是他們猜測錯了?
這個保安根本就不是那邊的的人?
祁繼把頭盔套上,示意她也戴好,兩個人跟著周華往小道上繞了下去。
不一會兒,上了山,到了一座山澗鐵橋邊上。
周華停了下來,在前面轉頭,大聲和他們說:
“得走過去了,這座吊橋禁止騎車過!”
四個人魚貫而過,又繞著山徑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屋前,周華走了進去,嘴裡叫道:
“祝婆婆,有人找……”
話音剛落,他就驚呼起來,那位神婆竟被人吊了起來,兩條腿在空氣裡不斷的蹬著。
他連忙跑上去,搬過一隻凳子,將人從梁上給解救下來。
緊跟而來的祁繼幫著將人扶著著了地。
時檀給她松梆。
邱福來則觀察起屋子裡的情況。
這個祝神婆,中等身材,滿頭銀發,此刻,她正臉色駭白的直喘,大胸脯不斷的起伏著。
“祝婆婆,誰把你吊起來的?你別急,慢慢說,慢慢說……”
時檀輕輕在她肩上拍了幾下。
老婆子捧著心肝,好一會兒才算是回過神來。
她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抓住了時檀的手,說:“快,快,快,快報警……快和堯城的祁家聯系……祁大先生和祁大太太被幾個蒙臉男人給帶走了……他們是在我地頭上出的事,得馬上報警,要不然,我吃不了兜著走……”
那聲音是急得不得了。
周華的臉色一下凝重,猛得看向祁繼:
“祁先生,要不要馬上報警?”
回答他的是時檀:“暫時不需要。真要是梆架,報警,只會害死他們。這件事,你不必管,由我們來處理!”
周華不由得對這位神情一直顯得冷靜自持的祁太投去了深深一目。
時檀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之後,去倒了一杯水給這位老婆子。
“你們是……”
老婆子抓著杯子的手還是在發抖。
“我們是祁諫先生的長子長媳。”
時檀接話,盯著她看:
“祝婆婆,我想問一下,祁大先生是什麽時候的這裡?”
“上午九點半左右。”
這和祁諫在農家樂那邊的登記住宿時間九點相符合……可見她沒有撒謊。
“他來做什麽?”
這是祁繼問的。
“祁大太太在我這裡求符,是祁大太太把人請到這裡來的……”
老婆子喝了一口水,定了定魂說。
“你說的祁大太太,是不是就是樸真?”
“對對對,就是樸女士!”
老婆子點頭。
時檀轉頭和祁繼對了一下眼神。
“你怎麽認得樸女士的?”
祁繼又問了一句。
“她是阿蔡介紹來的!”
“阿蔡是誰?”
“就是幫人看風水的那個蔡虹,在堯市頗有名的不是嗎?之前半年祁先生老是遇晦氣事,他們做了不少避邪的法事,都沒什麽事,就找到了阿蔡,阿蔡給看了風水,重新裝修了一下辦公室內的格局,就連他們的臥室都有重新調整了。去年,阿蔡把樸女士帶來之後,我呢用靈洞裡的靈石給雕了一座麒麟像,說好的,今天來取,誰知去靈洞取麒麟像回來時,我發現樸女士扭傷了腳,不能動,連手都受了傷,沒辦法再開車,聽她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才打電話去把祁先生給叫了來……九點半的時候,樸女士才把祁先生等來,就冒出三四個蒙面人把人給帶走了,還把我吊了起來……”
老婆子說到這裡時,臉色慘白慘白,一副我很怕的樣子,整個肥肥的身子一個勁兒在直顫。
“樸女士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這一問,很關鍵。
“今天一早六點!挪動麒麟像是要講究時辰的,我們昨天看好的,今天六點三十六分鍾是良辰吉時,所以樸女士昨天就來了,住在農家樂裡,就是怕誤了時辰。結果還是出了意外,樸女士的腳卻扭得不能走了……坐在那位置上,疼得哪裡也不能去。”
老婆子指了指門口處的藤椅說。
時檀湊過去看,發現藤椅上似有血跡。
她用餐巾紙抹了一下,還沒有完全乾掉,有
腥味,可見樸真傷的不輕。
“樸女士當著你的面打的電話嗎?”
她把餐巾折好,放入口袋問。
“不是!那會兒,我去給她倒茶。在裡間,只聽到她在外邊說話,隱隱約約聽到她在叫老公。本來,我還想找個人給代駕送回去的……”
“你有看到他們往哪個方向去的嗎?”
祁繼觀察了一圈後,再問。
“往西邊去的!”
老婆子指了指方向。
“確定?我要的是一個精確的回答。”
祁繼沉沉逼視,神情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威懾力。
老婆子可能是被震懾到了,想了又想,才鄭重點下頭去:
“確定。這兩個人闖進來時,我正好在房裡拿紅綢,準備把麒麟包起來。聽得外頭有人驚叫,往外頭瞅了瞅,嚇壞,我不敢出去,就躲了一下才追出去。不料一出門,就被人梆了起來。被拖進來時,我正好有看到他們在往那方向去……”
周華皺起眉來,面向西方:
“西邊過了靈洞,可全是山啊,他們能跑哪裡去?”
祁繼沉默好一會兒,半晌說:“據我所說,這裡的這個靈洞,裡面有著四通八達的山道,可以通往山的另一頭。”
“那也不對啊!就算能通到山的另一頭,那還是荒山,根本就沒有什麽路。也沒有人住。他們把人劫進那種地方,是為什麽來了?”
周華還是納悶。
邱福來則接了一句話:“也許那裡有他們的秘密藏身之地!很顯然,他們這是想把我們引過來一網打盡來了,要不然,他們怎麽會讓這老婆子看到他們正好往西去了……”
聞言,時檀眼神閃了閃,難道這老婆子是他們的人?
下一刻,她和祁繼對視了一眼,顯然,他也有了這樣一種懷疑。
緊接著,兩個人不動聲色的再度四下查看起來。
在這屋裡,放著一香案,鋪著紅布的桌面上,擺著三尊金光閃閃的佛像,佛像前,放著一隻雕刻精美的麒麟,用料是普通的大理石,不是很值錢的那種。她傾過身細細看,問:“這種東西,你賣出去多少錢一個?”
老婆子立馬雙手合什:“佛祖面前不講錢。心誠才能避邪。”
周華湊上來看了一眼,沒說,過了一會兒低聲對時檀說了一句:“祝婆婆不討財。不過多半時候香客求了符就會在香爐底下放下紅包的。”
他指了指那個大香爐:“能找來這裡的都是有錢人。據說很靈。所以給的紅包都很大。”
“你怎麽知道?”
“我跟我媽過來求過,見過那場面。那時,我媽就給過一個大紅包。有錢人給的紅包,裡頭通常是1到3刀紙幣。要是在這裡求了東西,給的還要多,直接裝在禮盒裡供上。這神婆,在我們這裡是出了名的斂財婆。反正我們年輕一輩兒都這麽叫她……”
這樣的事,每個地方都有。
每個人心裡都得有一個精神信仰才活得有奔頭。當一個人面對大劫大煞,或是面臨死亡威脅,醫學又無法挽救他時,就會相信天地之間有神佛,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人會變得脆弱,就會相信這些虛無的東西,只求去財消災,或是散財除病……
神婆這份職業,就是鑽了每個人心頭的空子,才在這個世間得以生存了下來。
“你當時來求什麽來了?”
時檀好奇的問。
“高考時候來救的。”
“那會兒人家怎麽說?”
“說我肯定能考上堯大!”
“你考上了不是嗎?”
周華摸了摸鼻子:“我要是考不上,誰都別想考上!”
呵,真是狂的厲害,和祁繼一樣的狂。
時檀輕輕一笑。
另一邊,祁繼一邊查看,一邊來到門口,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一下,傑米匯報道:
“祁大先生的確切位置已經找到……”
他往屋子裡瞄了一眼,走出去,直到無人處才問:
“在哪個位置?”
“白岩靈洞以西,雙龍山附近!”
“知道了!”
祁繼掛下電話,轉頭,看到時檀跟了出來,也在看手機,而且眉心馬上皺了起來,並且敏感的往四周張望起來。
“怎麽了?”
他趨上去。
看樣子,她應該是發現了什麽。
“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時檀把手機遞過去,銳利的目光馬上在邱福來身上轉了一圈。
她剛剛又接到了一條短信,內容是這樣的:
“我知道你來了,現在馬上來靈洞,你若不來,祁家這一家三口肯定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十分鍾前,對方還在引她過來,十分鍾後,就確定她已經來了。這表明
,有人在通風報信……邱來福終於按捺不住出手了?
這時,周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衝他們逼近,問:“祁先生,你們還打算往西去看看嗎?還是馬上報警,讓警察來搜山?”
“你熟悉靈洞附近的地形?”
祁繼問。
“不熟悉!聽說那附近挺邪門……”
周華語氣神秘兮兮的。
“怎麽邪門了?”
“我有兩個學長,喜歡登山,玩極限,其中一個還是從那片山裡出來的原住民。十八年前才遷到鎮上去的。那一次他回到這裡來,發現一進入那靈洞,手機就沒信號。好奇怪的,明明普善寺那邊有信號塔,靈山上也有,可進了靈山靈洞就什麽信號都沒有了……最奇怪的是,他們在半路昏倒了。醒來時已經到祝神婆這裡,據說是有人進去采藥,看到他們,這才好心把他們帶了出來……我不是原住民,所以對這裡不熟,祝神婆應該比較熟悉一點,她是原住民之一。在這附近住了幾十年了……”
祁繼馬上轉頭進了屋子,看到祝神婆正在收拾行理:“你這是想去哪裡?”
“我要到鎮上避一避……”
“你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婆嗎?你的客戶在你的地盤上出了事,你就想著只顧著自己逃跑?”
時檀來到祝神婆面前。
祝神婆眼光閃爍,抱著那個塞滿衣服的旅行包:
“我不是警察,破案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讓開,我要走了……喂,你們想幹什麽?”
那旅行包被時檀搶去扔到了邊上,祝神婆不由得驚問起來。
“靈洞那邊你應該很熟是吧……”
時檀問。
“不,我不熟!”
祝神婆搖頭。
“你要是不熟,那請問你雕佛像神獸的石頭是從哪裡開采出來的?只有出自靈山靈洞的石頭所雕製的東西才有靈性,這可是你對外頭這麽聲稱的。你可別耍賴說那不是你說的……”
周華追上來逼問了這麽一句,讓祝神婆一下啞口無言。
“帶我們進去!”
祁繼站到時檀:“我父親在你這裡出的事,你要是不幫我們把人找出來,那麽,我們只能選擇將你送去警局……你在這塊地面上裝神弄鬼這麽多年,騙了多少佛門信徒的金錢和感情,你要是敢逃避你應有的責任,到時你就得為你的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祝神婆臉色又一白,頓時語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一個理由說:“就算我帶你們穿到山的另一頭也沒啥用的,那邊全是荒山,完全沒有路,而且地域很遼闊,要是徒步前進的話,很容易迷失在其中,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們……”
“我們能不能找得到他們,那是我們的事情。你只要把你該辦的事情辦好,其他事,都不需要你來操心……”
“好,我帶你們過去。”
祝神婆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我也去!”
周華自告奮勇。
“恐怕有危險,你就不怕嗎?”
祁繼看了他一眼。
“祁先生身價菲然都不怕,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人物有什麽好怕的?”
周華笑白了牙說。
祁繼扯了扯唇角,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行啊,那就一起進去瞅瞅,要是有情況發生,周華,你就第一時間給我撤出來報警……”
“好!”
“我也去!”
邱來福也叫了起來。
祁繼點頭:“行,那就一起進去吧!”
*
下午三點,一行五人來到了靈山靈洞附近。
這裡本來是一處旅遊景點,靈山有天然形成的山中甬道,一條條縱橫交錯,裡頭有無數鍾乳石,經過上萬年的自然演變,形成了一個就像迷宮一樣的奇觀。
本來這裡是向外開放的,後來有一次,一個旅遊團在來這裡參觀時遭遇山體滑坡,幾十個人遇難,有幾人至今還被埋在山底下,政府就關閉了這一處景點,只因為這附近一年四季,只要遇上下雨天,時不時就會有險情發生。
“這座靈山一共有一百零九條能甬道,它們連成一個山中迷宮,就目前而言,總共有四個出口。
“這邊是最主要的入口,進去之後,一條道兒可以直達靈山山頂;一條可以通往西山,那邊放眼望,是一片青山連綿,你能看到的除了山,還是山;還有一條可以抵達北部絕壁口,站在那裡,可以看到普善寺……
“我的佛像,都是在靈山山頂上開采得來的,那邊有一座兩三百年前雕成的睡如來像,本來是一處佛門聖地,不過現在已經荒棄……一般人都不敢進去,因為接二連三出過意外……這,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對吧,所以說,我祝婆婆賺那一點錢可不容易,得涉險進山采石,弄不好就會死在山裡頭……”
進得山,一片黑漆漆,每個人頭上都戴著礦燈帽
,腳下,是潮濕不平的山道,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子腐朽的味道。一路進去,祝神婆念念叨叨著。
時檀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進洞時候還是有信號的,行經一半路後,信號就沒了……
大約行了半個小時之後,前面忽隱隱有亮光乍現。
“到了,到了,就這裡了……”
甬道的盡頭,其實在半山腰,連接著一個面積不大的小平地,平地邊緣慢慢往下傾斜,四處雜樹眾生,遠遠望去,大山連著小山,遙無盡頭。
這是時檀第一次見到竺國境內最著名的原始生態區。
在這一片神秘的領域,沒有電,沒有工廠,沒有汙染,有的是大自然賦與這裡的最純萃的物種……
“真漂亮!”
她輕輕歎了一聲。
陽光恩寵著這裡的萬物,周圍很安靜,靜到可以聽到雨水滴落的聲音。
“每年都會有一些攝影愛好者,以及自然學家光顧這裡,或是拍攝,或是搞研究,他們通常會空降在前面不遠處那片平地上。不過,也就隻敢在這一片作研究,據說再遠一些那地方,是白岩虎的地盤,一不留神,就會成為老虎的美餐……”
祝神婆指了指遠處山澗邊上那隱約可見的平地,拍了拍手說:
“好了,路,我幫你們帶到了,接下去,你們就自己找人吧!”
她揮揮手要離開,周華卻把她給攔住了:“祝神婆,你對這裡熟,還是你帶我們下去看看吧……”
“不行,我不去!”
祝神婆繞開,往裡頭去,卻突然聽得洞裡砰的一聲響,整座山都搖晃了幾下,似乎是有什麽爆炸了,他們站的地兒,更有一些細細的碎石正從山頭上滾落下來。
“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事了?”
祝神婆驚叫,正要衝進去看個究竟,兩個手持衝鋒槍的蒙黑布男人,從裡頭奔了進來,砰砰開了兩槍,嚇得這老女人慘叫的往後直退……卻被第三個蹦出來的男人給拎了過去。
祁繼見到情形不對,第一時間就抓著時檀閃到了一塊大石後面,幾顆子彈砰砰在他們行經過的地方冒出火花來。
周華也一驚,猛得就往斜坡下滑了下去,如靈鹿一般消失在密匝匝的樹叢中。
邱福來卻被一槍擊中手臂,並在和一個蒙面男人近身搏鬥時失手被擒。
“祁繼,我數到三,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把你的弟弟先斃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空闊的山間響了起來。
“一……”
“二……”
大石後,時檀和祁繼輕輕撥開眼前的野草,小心翼翼的自兩側往前方瞄了一下,果然看到他們手上牢牢扣著一個被黃色膠帶封了嘴的少年,可不正是樸斐。
押著樸斐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柄短槍,此刻,正頂著他的腦門。
“三”字脫口的同時,祁繼已然閃了出去:
“別開槍!”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