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激情散去。
時檀看了看時間,都快十點了……
她的意識在滿圈子的亂走,忽然想到剛剛沒用套子……事實上,家裡應該也沒有套子,回頭又要吃藥了…豐…
“起床,吃早點!盡”
祁繼神清氣爽的從浴室出來,身上已穿戴齊整,一副斯文優雅的模樣,完全有別有在床上的狂野……哎喲,腰好酸……腳發軟……她忍不住想瞪他。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我在樓下等你……”
他笑著她臉上啄了一下,往外出去,大約是因為有聽到手機鈴聲在外頭唱著。
時檀這才想到還有很多要緊的事要和這個男人說呢……連忙從床上翻起,進了浴室,衝了一把,換了一件簡單的褲裝,出來時,坐到化妝台上,將藏在底下的避孕藥給拿出來,看了又看,還是吃了。
屋外下著雨,有漸大的趨勢,密密麻麻,斜織成片,臨窗而望,一片水茫茫。
餐桌上,祁繼給她揭了一籠剛剛煮好的堯包,香氣襲人啊。
“我讓人特意給你買的……嘗嘗……可別再像之前那一回那樣,明明嘴饞,故意不肯吃……嗯,我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吃小籠了,蘸著醋著,味道最好了……”
他給倒了一小碟醋,自己先夾了一個吃:“好吃,夠味!”
時檀看著,又想到了以前一起吃小籠包的光景:一大清早,一起起床,他踩著一輛破三輪車,她則坐在後面,甩著小腿,跑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廢品集散中心,找一家早餐店,花上四塊錢,就能吃到兩客小籠,一碗清湯……
這樣的日子,得在前天撿的廢品多,又賣了一個好價值的情況下才會出一次。否則,就只能在家熬白粥,啃蘿卜乾。
那時,日子窮歸窮,可滋味極好……
後來,她喜歡吃堯包,全是因為太懷念曾經的味道。只是曾經已經一去不複返。
“的確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點……”
她又瞄了一下時間,這一個上午,算是報銷了。
“安心吃!警隊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今天不去了……”
“這怎麽行?事情很多,我必須去……而且剛剛方樺說,她們發現新線索了……還有,我得去醫院,看爺爺……”
雖然剛剛下樓之前,她有打電話到醫院問醫生,知道爺爺還沒有醒過來,但去還是要去一趟的,必須親眼見一見才安心。
祁繼斜眼看她: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談嗎?急匆匆的,怎麽談?再說,那新線索,我知道,你不必急著往刑警隊趕。”
她呆了一下,正想問,你怎麽知道?
祁繼馬上補上一句說:“等一下我們再談案子……現在,我們必須吃早點,晨練了那麽久,你就不餓嗎?”
他的笑容一下變得曖味不清……
女人的臉,一下紅了——嗯,越發顯得有女人味了……他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
“給,這蒸團也不錯……是海鮮味的……我們家大廚的新手藝,賞臉吃吃看……”
他夾了一個小團子過來,晶透的,聞著很鮮的樣子……
“謝謝!”
她把蒸團給含了進去……滿口的海鮮味兒溢出來……鮮的不得了。
現在這樣的生活,和以前比起來,當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話說,她真的挺好奇當初他怎麽就在白海灣獨自待了那麽多年而沒有回祁家,這人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
早餐後,祁繼進了書房,還讓文姨給泡了一杯茶。
時檀從樓上打了一個電話下來,把茶水截住,送去書房,他正坐在辦公桌上,對著電腦,說著話。可能在開視頻會議。
她見狀,把茶杯放下,正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卻被他叫住:“別走,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麽……接下去的時間,我都留給你……”
他已結束會議,站了起來,過來,牽著她往邊上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去把自己的茶杯給端過來,
另外給她接了一杯清水。
“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麽?”
要說的很多,可一時她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祁繼看著她問:“是不是在爸那邊吃了閉門羹?想說服我去帶著你去那邊再和爸爸好好談談?”
這個人的目光真是太犀利。
“你有讀心術嗎?”
她悶悶了一聲,這的確是她想要說的其中一件事。
“謝謝恭維。”
祁繼一笑:“可惜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
一直以來,她就知道他的觀察力非常的敏銳。
“我和我爸從來不對盤,又怎麽可能對你和顏悅色?而王設計師和蔡風水師的死,昨天下午我有收到匯報。你們想要阻止蔡風水師火葬,就得拿出證據證明那她和阮盈玉跳樓事件有直接關系。可惜現在你們手上沒有這樣的證據。所以,你會急著找爸了解情況,以求查得一些有用的線索。”
時檀聽完,再度張了張嘴,不由得用一種疑狐的目光研究起他,驚訝啊:“祁繼,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A區的人到底查到什麽了?還有,怎麽會在昨晚上將蔡家給控制了起來?”
祁繼牽起了她的手,觀賞著這一雙纖秀的小手,說:
“A區的人查的案子和你們查得案子,不是同一件案件。關於阮盈玉的事,之前,他們並沒有分出特別小姐來進行偵查。但從小白被劫事件發生之後,現已正式組隊調查。你們今天下午獲取的資料,A區那邊已經全部共享。也就是說現在有兩組人馬在查這件事,一明一正,形成呼應。其行動總長官是莫堯之。今後,你們調查的結果,會直接向莫堯之匯報,你可能還不知道,案件的等級已經升級。”
她還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等級的?”
“紅二級。”
國內的各類案件,按照影響程度,可發為六個等級:紅一級,紅二級,紅***,藍一級,藍二級,藍***。
阮盈玉案件本屬於藍一級,有相對的影響力,但走的是民間刑事案件的套路。紅一級,一般來說,會和國家安~危有關聯,而紅二級,涉及的會是一些機密事件。
“為什麽突然之間升級了?”
她皺著眉心問。
祁琢磨著要不要將昨天的事合盤托出,想了一下,才道:“昨天在A區發生了一點事。C國有一個秦家,你知道嗎?”
“知道!秦家是C國的空軍家族,怎麽了?”
她知道祁繼提到他們不可能沒有原因。
“大前天秦家的二公子秦竣才六歲的女兒被人梆架,昨天出現在A區演習基地上,要不是發現的早,那孩子可能就一命嗚乎了。”
“竟有這樣的事?”
她驚了一下。
“嗯,還好救下來了!”
“什麽人乾的?”
“晁家聯合C國金家一起人乾的!”
時檀恨恨了一聲:“又是他們。原因呢?“
“因為C國的金家一個私生子現混跡在C區,那一次集裝箱槍械事件發生後,這個叫金疇的人被你們警刑隊給帶了回來,晁家為了保金疇,就和金家制定了這樣一個訂劃,一為救金疇,二為離間秦家和莫家。昨天晚上我之所以晚回來,就是因為秦竣來接她女兒了。莫司令知道這件事後,就把它的影響等級給上調了。”
原來如此。
“昨天你說的小白在和一個小姑娘說話,那小姑娘就是秦家的那孩子?”
“嗯!”
他點頭:“現在,我們已經基本可以阮盈玉之死和晁家有關,是阮盈玉手上的東西,害死了她……初步可以認定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害死了她。現在,我們暫時沒法確定是哪幾個人作的案。接下去,我們需要做的是,把這幾個人有拿住,用以指控晁家的罪行。”
“你怎麽知道是阮盈玉手上的東西害死了她?”
時檀用一種尖銳的目光盯著這個男人。
“金疇說的。不過,關於這
件事,他知道的並不清楚,嗯……現在可以跟我說說,爸見到你們都說了什麽?”
祁繼牽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這一親,讓時檀好別扭,想抽回來,但他捏得更緊了,而且還衝他眨眼巴:“你得習慣……”
時檀一呆,無奈一笑:
“這是想讓我習慣你時不時來揩油嗎?”
“這是揩油嗎?錯了,我們夫妻,這叫恩愛!”
好吧,算她說不過他。
這時,祁繼得寸近尺的伸過手來將她摟了過去,還緊緊抱了一下,語氣顯得無限感慨:“時檀,今天,還能這麽抱著你,我真的得感謝老天的眷顧。”
一個吻,同時落在了她額頭上。
時檀一怔,感覺他這一抱,有點異樣:“為什麽這麽說?”
祁繼笑笑,卻不語。
她沒有動,也沒有再說話,靠著,心裡有一種安穩感——她很貪戀這種安穩感。
昨天發生太多悲慘的事,一件件都是那麽的壓抑。
作為刑警,處理案子過程中,總會觸及到社會當中某些醜陋的事,這些事,時時提醒著她,生活從來不完——世上有人有萬萬千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身在這份職業當中,難免會比一般人更容易看到人生的殘酷。
此時此刻,她莫名就想到了駱櫻手刃房寶山的畫面,又想到了吳月表在前夫面前痛哭流泣的畫面,同樣是女人,她們何其不幸。
時檀自認沒有悲天憫人的情節,但是,這一刻,她裡卻充滿了對她們不幸的同情感,由此而生出無限感觸,忽爾覺得她的人生,雖然也歷經了無數不幸,事到如今,再回過頭去看曾經飽受磨難的歲月,都已成為磨礪意志的磨石,多年之後的今天,她並沒有被不幸所吞沒,反而在這不幸當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於是才有了現在這樣一種相擁於一隅的幸福。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一個合適的人,建立一個家庭,以讓生命得到延續。
生命本來就是一趟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旅行,人的一生會遇很多人,那些人多半都是過客——為了能讓這趟死亡之旅可以更有意義,人們會在旅途中尋找伴侶。
可人有無數,難免會找錯。一旦找錯,就會引發很多不幸,比如駱櫻。
有時找對了,也未見得會就此風平浪靜,旅途之上,充滿著誘惑,一個不慎,好好的兩個人就會走散,再也找不回彼此,比如吳月珍。
也有默默的守候,在離彼此不近不遠的地方,等著緣份的到來,祁繼就是這樣一個人……
所以,她是幸運的!
至少這一刻,她又得回了一份心之向往的安穩。
一聲歎息,自嘴裡溢了出來。
她和他說起了昨天發現的事,一件一件,徐徐道來,而他認真聽著,最後,他摸摸她的頭,安慰起來:“聽著,關於駱櫻,你沒有做錯什麽!你不必內疚知道嗎?”
“我只是覺得,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地部,我卻什麽也幫不了她,心裡難免會有一種無力感……要是這一次,我沒有回國,你說,會不會……”
她靠著他,幽幽的問,整個兒呈現著一種迷茫之態。
“不會,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已經惡化,就算沒有你,遲早也會爆發。人的忍耐性都是有限的,一旦達到底線,難免會回彈……好了,別內疚了……還是跟我說說昨天你去梅林之後,和爸都聊了一些什麽吧……”
祁繼有意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根本就什麽也沒說,就把我趕了出來……”
她皺了一下眉,終於拉回神思,把注意力落到了這件事上:“你們父子倆的關系,怎麽就鬧得這麽僵?”
“冰凍三尺非一日寒!”
他臉上浮現淡淡的悵然,說:“不過,我不認為他會害我。最多就是被了人利用。”
“為什麽這麽說?”
時檀敏感的問。
聽這語氣,祁繼很了解祁諫。
她心下思量了一下,問:
“祁繼,你
父親在之前半年時間內,到底遭遇過什麽?”
祁繼數著手指頭說:
“九月,出過一次車禍,是一次刻意性質的三車相撞事件。還好人沒事,只是那輛車報廢了……
“十月,走路曾被廣告牌砸到,不知道你有沒有留心到,他的額頭上方有一個疤痕,就是上一留下的……
“十一月,去視察工程進程被工人誤傷……差點被推下樓……幸好身邊的保鏢眼疾手快……才撿回了一命……
“這三件事比較嚴重,另外的小事故,更是層出不窮。用霉運當照來形容,那是最合適不過的……所以他那個女人找了幾個大師來看辦公室的風水,不管裡家裡還是公司,都弄過,最後聽信了蔡虹的話,重新裝修辦公室。”
時檀抓到了一個重點:“你的意思是說,是你爸在外頭的那個女人找的風水大師,然後才開始搞得裝修……”
“嗯啊……”
祁繼點頭。
“你確定?”
“當然能確定。雖然我們父子倆話不投機半句話,不過,他這幾件事,他雖然沒有報警,且低調處理了,但該我知道的,我還是清楚的。為什麽這麽驚訝?”
祁繼拉開距離看她。
她坐正:“問題是你父親說風水大師是他自己找的,似乎並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和他的女人有關。而且,他的反應很奇怪……”
“怎麽奇怪法?”
他問。
她想了想正要說,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卻被祁繼掛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桌面上顯示的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照片:一個女孩展開雙臂淺笑擁抱陽光的照片,整個人非常非常的明亮。
她不覺呆了一下,不由得抬頭看他,照片中的自己,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她一眼就認出是自己,而且還是在讀高中時的自己,那裙子是學生裝呢……臉上的笑臉,是這些年她很難再擁有的。
她把手機拿了過來:“這照片,你什麽時候拍的……我怎麽不知道……”
“呵,你不知道的事多的過去了……”
祁繼的目光從手機移到她臉上:
“我喜歡這張照片,眼神很簡單明淨。現在的你,顧忌防備之心,太重了。還是小時候好啊,小時候,我讓你怎麽著,你就怎麽著?根本就不會和我對著乾……”
好像是的!
“啪!”
她把手機拍到他手上,把眼睛眯了起來:“祁繼,我覺得,你根本不是想要老婆,我看你,壓根兒就是應該買個機器人,只要一開程序,她就能完全按照你的指示辦事……”
祁繼笑了笑,解釋道:“時檀,我的意思說,我是你丈夫,想說什麽,以後就直說……別藏著掖著……溝通才能拉近距離。我們需要的是一步一步放開自己讓對方了解……”
淡淡的話,流露著能溺死人的溫柔,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人心都是肉長的,時檀本來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最抵抗不了就是溫柔攻勢,再加上這個男人又當年的故人,她心上的城牆,已一寸一寸被他攻陷。
她在心裡輕輕歎息,很不情願承認自己在被他的良好表現改變著對她的印象,心裡的喜歡之情好像在一點點加深起來。
這種情況到底是好是壞,她不能確定,唯一知道的是,當感覺漸漸改變,有朝一日,這個男人若是變心,那麽,她會徹徹底底被傷到。
“祁繼,你喜歡我是嗎?”
她忽然抬起頭,輕問。
到目前為之,他還沒說過“我愛你”,雖然,這種話,有時是不用表述出來的。可她就是想確定一下。
待續!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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