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飯後,時檀上樓換了一件衣服,祁繼在書房,程航在向他匯報一些工作上的事。她走過去,想叫,看到他正認真和程航討論著什麽,她遲疑了一下,程航抬了頭,叫了一聲“太太”,祁繼這才留心到她。
“呃,我來跟我說一下,我這就走了。墮”
她摸摸頭髮說,稍稍有點不自在植。
祁繼笑了笑,知道要來跟他交待一下行蹤,這是一個良好的表現:“讓小杜送你過去!”
“嗯!”
“晚上我來接你!”
他的眼神帶著款款溫情。
“……”
這話她沒接,讓堂堂祁總裁來接她下班,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本來,她想說不用,正巧他有電話進來,她點了一下頭,就退了出來。
客廳,駱厚予獨自一個人坐著,他在等時檀下來,有些話,他想交待給一下時檀,眼見她下來了,還叫了一聲“爺爺”,他笑著答應想站起,誰知一陣眩暈突然襲來,他立馬就往前衝了出去,哐啷倒地,摔了一個大元寶。
駱厚予想爬起來,腳疼,坐在那裡查看了一下,才知道扭到了腳,腳踝處一下就紅了起來。他借著時檀攙扶,坐上沙發,不由得感歎了一聲:
“人老了,真是不中用,這骨頭啊就像鏽住了似的,根本就不聽你使喚。真是不服老也不行了!”
時檀聽著,心裡莫名發酸:如今的駱厚予已是滿頭白發,容顏上的皺紋也已深深淺淺布滿整張臉孔,猶記得十六年前初見,他容光煥發,身上還有一股讓人肅然以敬的乾勁,而今,卻一派老態龍鍾。這樣一個變化,讓人不得不感歎,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
時檀碰了一下那紅腫處,駱厚予立馬嘶嘶叫了兩聲。
“不行,得送醫院看看!”
就怕傷到了骨頭,老人就怕老來跌。
“好好的去什麽醫院?不去不去!”
駱厚予連連搖頭:
“沒事沒事。你辦你事去吧!我歇歇就能走。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時檀哪還有心思出去辦事:
“爺爺,一定得去進醫院!”
“不去不去,反正就不去!”
駱厚予板起臉來。
時檀:“……”
她不明白老爺子怎麽就強起脾氣來,眉心蹙一下,正愁著怎麽說服他上醫院。
祁繼聽到樓下有大動靜,自上頭跑了下來,問明情況後,拍拍駱厚予的肩說:“爺爺,您放心,就去拍個片子,我們不會待很久的,兩三個小時就能回來。我和時檀一起陪您去……保證不讓您住院……”
經過祁繼好一番勸,駱厚予不好再一意孤行,終於勉強答應了下來。
“檀,你跟我過來,儲藏室好像有輪椅。我去把車子開過來,你去把輪椅推過來讓爺爺坐著,這腳是不能再動了……”
時檀點頭,跟了過去。
儲藏室在車庫底下。
“老人都不愛上醫院,怕進去了,就出不來。老人有時候和孩子一樣,需要哄——他們這個年紀身體機能在逐漸衰退,心裡的安全感會越來越薄弱了……跟他們相處時,要多點耐心……”
從儲藏室出來,祁繼見她心事重重,開解了一句。
這人,太能讀心。
“我很不孝,這些年一直沒能守在爺爺身邊……”
她自責起來。這八年,她為了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一直忽視了老爺子老年膝下冷清、缺乏安全感這種心境。
“好了,別怪自己了。以後有空,多陪陪爺爺……讓他多多感受你對他的關心就好了,今天這跤,沒事的,你別擔心!”
他輕輕攏了攏她的肩,安撫了一句。這個動作很親呢,可她已不再排斥。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了第一醫院,駱厚予坐在輪椅上,由時檀推著進了VIP會診室。
這期間,祁繼忙裡忙外的張羅,又是交錢,又是拿片,表現著一個孫女婿
應有的本份,沒讓他的手下來為他們操持,家中頂梁柱的角色,在這件事當中充份得到了體現。
兩點時候,醫生看到片,說有點骨折,這幾天不能下地,得在家好好養養。
祁繼很細心的問了一些該注意的事項。
帶著爺爺上完石膏回到雅苑時,都已快四點。
爺爺的客房在二樓,由於不能走,祁繼親自將爺爺背上了樓。
那一刻,望著那道背景,時檀突然發現祁繼身上好男人的形象,越來越鮮明了。
小的時候,她記得自己生病時,母親會陪著她,而父親會裡裡外外的忙碌掛號啊買藥啊那些事,就像家裡的大山,有他在,什麽也不用害怕。
後來,山塌了,安全感一去不複回。她的人生,開始顛沛流離,再難找回兒時那種安穩感,2011年3月6日這一天,她卻在這個曾讓她覺得討厭的男人身上找回了山一樣可以依靠的感覺。
那一刻,她心裡湧現了一股子極怪的滋味。
二
下午四點半,祁繼接了一個電話,掛下電話時回到駱厚予的房間,對時檀說:“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餐可能趕不上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時檀沒問他在幹什麽,倒是爺爺問了一句:“什麽事這麽急?”
祁繼走的快,沒答。
一個小時後,祁繼出現在天緣天城26號別墅:米芳菲肚子裡的孩子保下了——沈茂沒有把她送去醫院,而是在別墅內給她保了一下胎,現情況有所好轉。
祁繼來的時候,米芳菲在睡覺,手上正吊著點滴,臉色慘白如紙,早沒了那天晚上見到的神采飛揚。
移駕書房後,祁繼問起情況。
“情況不太好!母體情緒反應過大!”
沈茂說:“流產跡向很嚴重,不過,你要的羊水倒是已經抽集到了。等一下我就可以把它交給你作鑒定!”
“好,這件事,麻煩你了!”
祁繼點了一根煙,坐下,臉上還是沉沉之色,神情極為的嚴重:“盡一切力量保住它!”
“理由呢?”
沈茂大皺其眉:
“祁繼,三個月前,你因為駱時檀受傷了,我一直沒離你左右,米芳菲能懷上你的孩子,我怎麽不知道?而你居然還想做DNA親子鑒定,一心要保住這個孩子,這太沒道理了。我想不通……我確定你之前並沒有捐過精子,實際上呢,在這段時間內,你也沒有和米芳菲見過面對吧……”
對於這件事,他是是百思不得其解。
煙霧中,祁繼的眼神,顯得無比的深沉,而不可琢磨——
這樣的他,沈茂見所未見。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傑米走了進來:“頭,米芳菲醒了!”
祁繼按滅煙蒂:“關於這件事,回頭我再和你談……”
他轉身出了門。
三
二樓客房,米芳菲沉沉的望著走進來的祁繼,雙手撐著坐了起來,乾澀的唇動了動。
“祁繼!”
她叫了一聲。
祁繼點了點頭,走近:“好好養著!別亂動!”
米芳菲用一種無比陌生的目光,盯著他,這個從小就愛護她的男人,現在,對於她來說,是越來越陌生,八年前,他移情別戀,八年後,他一邊高調人在記者會上維護妻兒,一邊軟禁她,同時,似乎還想保住她肚子裡這塊肉,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祁繼,你到底什麽意思?你這是想讓我做你見不得光的外室?”
她低低問,情緒莫名的激動起來。
祁繼雙手插袋,目光沉黢黢一片,臉色深沉,令人看不透其所思所想。
“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淡淡的說。
“那你是什麽意思?這個孩子,你到底要不要對他負責?”
米芳菲很想知道他怎麽處理她們母子倆,本來,她以為懷上了這個孩子,他
肯定會娶她,他們的關系,肯定會發生改變,但現在,她不能那麽確定了……
待續!
抱歉,家裡有事,更完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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