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檀洗漱完出來,身上穿的是一件淺色繡珠花的長款高領駝絨衫,底下是一條打底~褲,撫著領口,嘴裡直咕噥。怪不得那麽好心幫她把衣服都挑好了,原來,他在她脖子上幹了好事……一個個吻痕,就草霉似的布滿整個脖子……
可惡!
他當她是蘿卜嗎?
啃成這副模樣。
對著鏡子,她想著那時他附在她身上啃的模樣,渾身就止不住打顫……那時,她幾翻被他拋上雲端,在陌生的狂潮中,她也曾尖叫出聲,好像還在他背上留下了一條條由她製造的抓疤。
唉,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麽瘋的時候,真是墮落了。
走下樓時,她看到祁繼正陪著方樺坐在沙發上,兩個人聊得挺融洽……方姐不是誰都能看得下眼的,不過,就現在看來,她好像挺欣賞祁繼墮。
她頓了頓步子,又睇了這個男人一眼,白襯衫淺灰開衫毛衣,衣著很休閑,坐在那裡,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子優雅的風采,自信而隨和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的目光跟著他走。
這家夥,就是這麽賊精賊精的,把她身邊的人,一個兩個全給收服了。
想想啊,方和她的關系那麽鐵,居然會在緊要關頭出賣了她,這實在讓人覺得鬱悶。
“檀媽,午安!”
小白坐在地毯上正在搭一個航天飛機的模型,地上,攤滿了零零碎碎的小東西,見到她叫了一聲,就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小零件上。
“午安!”
時檀過去親了一下兒子的臉孔,轉而衝方樺走了過去,臉上掛著笑容:
“方姐!”
“檀,你陪方姐坐坐,我去廚房看看午餐好了沒?方姐,失陪一下!”
祁繼彬彬有禮的站起,往廚房那邊走去。
時檀又睇了他一眼,因為他那個客氣的稱呼。這家夥,一向是別人來巴結他,像今天這樣他刻意的表示友好,不多見。
“哎,回魂回魂。人都走了,還看什麽看?走,帶我去這個園子轉轉吧……人家都說,堯市的標志性建築,一是祁氏大廈,二是祁園,三是雅苑,祁氏大廈我是溜達過了,今天能有幸來欣賞清風雅苑的風采,全是托了沾了你的光啊……”
方樺笑著拉時檀出去轉。
剛剛,她進來時就被苑內的人造風景乍舌,這地方,宛若世外桃園啊,堯市第一家族的第一驕子,實在太懂得享受了。這種富貴生活,和她們以前槍林彈雨的日子完全有著天地之別。
她不由得歎啊:祁繼要不是愛慘了這個女人,怎麽舍得讓他的女人去滿世界的跑,去接觸這個社會人性最最醜陋的那圈子的人。為了保護她,他還不得不放下自己金貴的身份,陪她一起承擔那份風險。
時為正午時分,天色極好,天藍雲白,風送暖香來。
兩個女人漫步在小徑之上,方樺歪著頭看時檀,臉色紅潤,神清氣爽,指指手上的表,在她想要說話搶斷道:
“都十一點了,你倒是真能睡!說,昨天晚上是不是通宵了,來,我來找證據……”
並肩而走,她一扯衣領,就看到了那星星點點的痕跡。
“喂!你鬧哪樣?”
時檀連忙掩飾。
惹來方樺撲哧而笑,前前後後才幾天啊,這兩口人,居然就這麽如膠似漆了:
“還真被我猜對了!”
“猜什麽對?”
“激戰的證據還掛上脖子上呢……”
嗯,這是好事,絕對是好事啊……
時檀攏著領子,神情很不自然的:
“今天怎麽這麽有空?”
“別想轉移視線,說,你們倆怎麽樣了?”
方樺本來是不打算過來的,誰知打她手機一直沒有人接,她是出於關心,到底還是往這裡趕來了這一趟,在門口,通報之後,警衛把她放了進來,進得主屋時,她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祁繼。
祁繼笑稱她為稀客,問來意。
她說她想見時檀。
祁繼卻說還
在睡。
這著實讓她驚訝。
因為她很清楚,時檀的生活規律當中,晨跑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除非是風雨天氣,又或是出任務回來累趴下了,否則,她絕不休息。
但這幾天,她可沒有出任務,雖然事情一茬一茬的出,可現在都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不可能成為構成她賴床的主因。所以,她認為,肯定是男人的因素。
“什麽怎麽樣了?”
時檀故作糊塗。
“和好了是不是?瞧瞧這些印跡,真是看不出來,文質彬彬的祁先生,如狼似虎的……”
是啊,這個男人,西裝革履的,看著是斯文,可事實上呢,那完全是假相,十八年前,她見過他打架,那個狠,絕對少見,至於在床上,也生猛的厲害,不過這一次,他還是很照顧她感受的,硬是逼著她也進入了狀況。
哎呀,她想哪裡去了……
臉蛋,莫名飛紅起來。
“看樣子祁太太挺滿意祁先生的。”
方樺衝她眨眼睛,悶悶而笑,意有所指。
“方姐,你饒了我吧……”
時檀舉雙手投降,這個話題,太讓她覺得不自在了。
“好好好,我說正經事……”
方樺低低笑著擁住時檀,往一張木製庭園休息椅上坐下去:
“那兩個視頻,我看了,也幸好你養父留了這一手,要不然這一次,你還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怎麽樣,那個駱詩你見到了……”
“見到了!”
時檀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還好還好,這駱詩還算是個拎得清的人!這樣一個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前天這事鬧出來這後,方樺還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現在就差爺爺還沒醒來。”
一想到這事,她的情緒再次陰鬱下來。
“老爺子吉人自有天佑。”
方樺安慰她。
時檀卻覺得事情不容樂觀,心情難免會因此敗壞。但她不想用這件事來壞掉談話的氣氛,就沒再討論下去,轉而問:“你找我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如非事情急又重可,方樺肯定不會跑這裡來。
方樺舉頭望了一下這個美麗的莊園,正好看到主屋那邊祁繼衝她們走了過來,想來是過來叫她們去吃飯的,說:“阮盈玉案件有了新線索,周隊打你電話打不通,所以我就自告奮勇跑來了,想看看這裡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
“手機打不通?怎麽會?”
她突然記起早上起來,床頭櫃上的手機,好像不在它原來的位置,因為下來匆忙,所以她沒去找手機。
“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況。我問了祁繼,他說,是他給調了靜音,主要是不想影響你休息……哎,那家夥,對你,還真是不一樣的體貼。”
她衝她又擠眉弄眼了一下:“真是讓羨慕嫉妒恨啊……哎呀呀,害得我呀,也想去找個男人嫁了呢……”
面對調侃,時檀無奈的白了一下眼:“請說重點,周隊找我什麽事?”
眼見祁繼走的近了,方樺見好就收,沒再調戲這個臉皮薄的小女人:
“希望你回去一起處理案件。下午要是有時間,就跟我一起回刑偵隊吧……”
“你剛剛說,找到了新線索?”
“對……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有些事,我們需要你幫忙,這事回頭再說……就不知祁先生放不放人?”
後半句,方樺是針對祁繼說的,他已在她們對話的時候走近。
祁繼已猜到方樺此來的用意,雖然他一向忙碌,但關於阮盈玉案件的進展程度,他還是有關注的。以他的角度來說,他當然是不同意現在讓她出去查案子的。他們夫妻才好上呢……
“從我的立場出發,我是希望我太太這幾天暫時休假的,不過去或是不去,主要還是取決於時檀……”
這是他對她的絕對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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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檀想了一下,最近因為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害她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這是她從事刑警這份職業以來最最不敬業的一次。
她覺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馬上語氣堅定的接上話表明了自己的打算:“我去,等一下我先上一趟醫院看看爺爺,回頭我和方樺去刑偵隊,了解一下情況……”
這樣一個決定,在祁繼的意料之中。
有點小失望,但他沒表示反對意見:她要是留在家裡,他就享受一下家庭之樂,她要是出去,估計等一下,他也要走,得到A區轉一轉,佟庭烽難得過來,他總得盡一下地主之誼。
“行,等一下讓小杜送你過去!晚上早點回來,我有一個朋友從東艾過來,晚上,我請他吃飯……你也出席一趟……”
時檀本來想問,你的社交生活我必須得參加嗎?話都要脫口,還是忍了下來,乖乖點了一下頭。
中餐的氣氛挺好,祁繼挺能聊,特別是和方樺聊到酒文化時,方樺簡直像是遇到了知音,話題一扯開,那就沒完沒了,再加上有小白插科打諢,一頓吃的格外輕松愉快。
臨走,祁繼還送了方樺兩瓶紅酒。
方樺看了看瓶上的標識,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無功不受祿!”
祁繼笑笑:“我們夫妻能和好,方姐是頭功,怎麽能說沒有功勞,拿去吧,就兩瓶酒,不值多少幾個錢……”
方樺推不了,終於還是收下了。
十二點,一輛白色越野車,由杜汀開著,載著時檀和方樺駛出了清風雅苑,尚著那條寬敞的道路一路下山,祁繼則坐著另一輛黑色陸虎相隨其後,沒一會兒功夫,兩輛車匯入主車道,一前一後駛著。
祁繼的車一直就穩穩的跟在其後,並不超車。
藏在附近的一輛破麵包車跟了上去。
司機戴著墨鏡,跟到了三岔路口後,眼見得兩輛車一東一南分道了,這才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黑豹黑豹,清風雅苑有車出來,那兩個女刑警都在上面,路線是往市區去的。祁繼的車也跟了出來,不過往的是A區的方向走的……”
另一邊,那個綽號黑豹的男人淡淡應了一聲:
“跟緊她們!”
掛下電話,黑豹抿了抿嘴,想到A區咬著不放,非要驗屍,心裡就一陣火大,他眯了一下眼,另外撥了一個號碼:“紅鳥,那兩個女婊在來的路上,按計劃行事,我要讓她們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那邊,紅鳥答道:“我盡量把她們引過去,事後,不論成功與否,都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放心,那件事,與你是難事,與我是易事。”
“等我消息!”
第一刑警隊,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吐出這四個字後,閃出了廁所。
待續!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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